第96章 夜探慈宁宫(1/1)
阴云蔽月,寂寂冷灰洒满宫道。 一黑影屏了气息,在道旁低矮的树丛间穿梭而行,飞身翻上高树,又侧身躲于廊柱之后,如此避开三波巡逻禁军,这才翻墙跃进慈宁宫,将侧窗轻轻打开。 南汐将那垫着的薄如纸的竹片收起,左右一顾,悄无声息地翻进了主殿。 这是白天,她趁着开窗给太后透气时放下的,早在五个月之前,初入慈宁宫那次,她便观察好了这里所有的警备情况与有可能进入的通道。 而这推窗从内是靠一木柄固定,只要将这个竹片垫在窗缘之下,就能制造出一点薄如纸的空隙,一推一撬,便能打开。 此法还是向安叔请教得来的。 脚步放到最轻,她摸黑到了侧室的案桌之旁。 小心打开一个火折子,她掏出那张留有太后半个印鉴的碎纸片来。 这是当日父亲死时,捏在傅医官手中唯一指向太后的证据。 也是一切的开端。 太后印鉴并不易得,南汐虽然见过,但不敢肯定这是不是真的,故而只能冒险闯入一试。 如今父亲一案,太后便是第一嫌疑人。 也许,还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小心翻找开来,案桌之上倒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寻常的地方便是有几本本该出现在御书房的折子此刻却在这里。 对于太后与皇帝之间的权力争夺,南汐不愿参与。 转身面对那一架子书卷与玉器摆放的檀木柜。 安叔前年逮了一个小毛贼,对于暗格,藏宝处都习得了不少。 有样学样地用指尖细细摸索,柜子,墙面,就连那案室之内的菩萨都摸了一遍。 查出来的暗格确实有几个,不过放着的却不是想要的东西。 原本以为今日要一无所获,眼睛却突然看到了一稀疏平常的青瓷盆矮子松。 微微一动,却无法移动,南汐面上一喜,顺着那盆摸去,果然在盆后摸到了一块圆润的凸起,不似别的地方的浮雕一般生硬的手感。 轻微的“咯吱”声传来。 一暗格打开,顺着声音,是在一幅百鸟朝凤图的背后。 如此仔细小心 打开暗格,果然那太后金宝印鉴就在其中。 将之小心翼翼地捧起,本想就着这微弱的火光对比一二,眼睛却瞥见了那金盒之下压着的信件。 其上,写着北岚国君弥赫铮之名。 有些疑惑,她拆开一阅,拧眉脸色沉得要滴出墨来,其上的字迹,是父亲所书吗。 南汐拿着信的手不断得颤抖,其上所言,字字与叛国无异。 自己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阅至信尾,落款之下的谢庭二字让她如有雷击。 父亲的家书写得十分细致认真,故而字迹之上只是熟悉,但以他那手“好字”也难保不会认错。 但,这落款! 确实是父亲亲笔无疑! 手中的火则子,其上的烟火向前一幅,南汐耳朵微微一动,便觉察此间有人靠近。 她慌忙将信件塞进怀中。 将画摆正。 又小心将机关回归原位。 做完这些,眼神一凛,南汐猛的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而出,将身后靠近的那人踢得倒飞出去。 那人却没有像想象中的狠狠砸在地上,反倒在半空之中扭转了身子,单手在墙上一击掌,借力轻巧落地,手中翻出一匕首来。 向着南汐便刺了过来,这人身手十分诡谲阴险,直冲面部而来,一扭手肘,便划向南汐颈侧。 南汐腰肢朝后一仰,矫健而起,屏气凝神黑暗之中借风力判断方位,伸掌抓他的手腕,便要打落他的匕首,那人右手就势一放,下方那只手一接,便将匕首竖直,一划,将纠缠于一处的二人分隔开来。 近战,这黑衣人还不是南汐的对手,又快速地被南汐转身贴上,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之上。 他连连后退几步,刚刚稳定身形。隔着黑色面纱,阴狠地看了南汐一眼,一开墙边的轩窗,纵身一跃而出。 这便逃了? 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如此种种,南汐匆忙也从窗户横跨追了出去。 此人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而且以他逃跑的路线看来,他似乎对宫内的道路十分熟悉。 一路追行,都能避开禁军巡卫的队伍。 抓到此人,也许事情就能有进展。 前头那人轻车熟路来到一灰砖高墙之下,动作迅速地翻墙而过。 南汐左脚掌借地力一踏,身体便也越上了那堵墙。 只不过,那人影在那宫殿院中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阴森森对着南汐一笑。 “糟糕,有埋伏。” 那黑衣人手掌一挥下,四面羽箭破空而来。 南汐没有料想到他居然还在宫内留有后手,侧身躲闪不及,从墙上折身而返之间。 那人取过一旁同伴递来的暗器。 “嗦”地破空而来,那暗器打中后肩,南汐一咬牙,隐身树丛而伏。 刚刚一路的追行与打斗引来不少禁卫。 她捂着伤口,刚想继续逃,脑袋却发沉的厉害。 咬唇轻骂:“该死,暗器之上有毒。”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南汐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是被禁卫发现了? 蹙眉挥掌而出,被来人一手直接捂住了嘴。 那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谢七的胸膛之上。 南汐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这人才将捂人嘴的手放下。 南汐嗔怒:“我没看清是你,你不该拦下我出的掌吗,反倒怕我惊讶出声先来捂我的嘴,谢七,你是不是傻。” 血从这人的嘴角流出,谢七满不在意地抬了袖子一擦:“少将军是我的主子,要打要骂要杀我都绝不还手,也定然不会躲开。”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南汐无奈:“你就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而且,刚刚那情景,我也不知道是你。” 那人却只顾着想查看南汐的伤势:“少将军,你受伤了,血腥味很浓。” 叹了口气,南汐道:“我救了你三次,你既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从今以后,你这条命便是我的,不可随意再让自己受伤。” 对面那木头疙瘩一般的人认真的颔首:“少将军想要,我随时可以把命送上。” 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