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青春如瀑(1/2)

沈齐并非完全在装,他确实喝了些酒,可能还因为想得太多,脑袋又晕又疼,在车上躺了几十分钟,下车后脚步几乎在飘。

很想出声,想哼哼唧唧地告诉顾景他很难受,可是他听见了顾青许的声音。

鼻子嗅到淡淡的茉莉香,便知道是进入了顾景的房间。

他被放在了床上,有人替他脱了鞋,屋内的空调似乎一直在运作,所以他又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他听见顾青许说要离开,他想是时候睁眼了,而当他睁眼后,顾景也已经离开。

屋内只有一盏小灯开着,他聚起眸光,看见摆在桌上的安抚香氛——这里果然是顾景的房间。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又像是在眨眼之间,顾景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推着他的手臂。

“嗯……”沈齐睁着眼睛,发出一句理所当然的抱怨,“头疼。”

“我妈妈煮的醒酒茶,”顾景刚哭过的嗓子还是哑的,“喝了会好点。”

沈齐抬起了眼眸,静静地看着顾景,他的眼睛是红,鼻尖是红的,更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了。

顾景错开了与他的对视,伸手去端桌上的醒酒茶,刚转过身,忽然腰被抱住,耳边响起沈齐稍显醉意的声音:“抱抱兔兔。”

“……”顾景心中失笑,忍不住评价,“笨蛋。”

“就是笨蛋,”沈齐贴着他的后背,搁在他左肩上的脑袋歪了歪,“永远都是笨蛋小狗。”

顾景侧过脸看着他:“明天你还会记得自己现在说的话吗。”

沈齐很轻地眨了眨眼睛:“你要我记得吗。”

顾景没说话,鼻腔微微出气,嘴角垂了下来。

他不开心了。沈齐得到信号,让他转身面向自己,问他:“为什么哭。”

他摇头,沈齐失落地皱起眉头:“对笨蛋小狗也不能说吗?”

“别再说胡话了。”顾景将手背贴在沈齐额前,其实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自己也烫到不行,测不出体温差异,“不是喊头疼吗,先把醒酒茶喝了。”

“头疼,”在他撤开手的瞬间,沈齐牵起那只手放在了自己头顶,“所以你摸摸我,多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先喝醒酒茶,”顾景在他头发上揉了揉,“我妈妈特地给你煮的。”

沈齐哼哼道:“好吧。”

顾景把碗递给他,他真就听话的不得了,捧着一口气喝完了。

“还要吗?”顾景想着锅里还剩半碗。

沈齐摇头说:“要摸。”

顾景忽然哭笑不得,他确定沈齐醉得不清:“睡觉吧,明天早点溜回家才不会被秦阿姨发现。”

“你不给我洗澡吗?”沈齐仰起脸问。

“嗯……”手指在他柔软的发间穿过,顾景思考了一会儿,“不行,醉酒的人洗澡容易出事。”

沈齐委屈道:“可是没有兔子会喜欢臭臭的小狗。”

顾景眸光闪动了一下,低声说:“会的。”

沈齐追问:“坏坏的小狗呢?”

顾景点头:“也会。”

沈齐又说:“……想要亲亲的小狗呢?”

沈齐的眼神辨不出是醉是醒,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这样看似很不适合他,又让人觉得他就该是这样黏人的小狗。

顾景看着他,手在放在他的头上,他的头发很好摸,软软的。

然后视线就落在了他半张的唇上。

因为心虚,顾景很快别过了头,这次他撤开手沈齐也没有阻拦,而是听他之前的话,乖乖躺下。

“睡觉。”沈齐揪着他的一点衣摆。

也不管换不换衣服了,顾景顺势躺在枕头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沈齐留了位置给他,在他躺下后猛然凑近。

顾景下意识要躲避,却被再次抱住了腰,沈齐贴在他颈间,蹭着他往下移动,最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不睡枕头不会难受么?”顾景垂在身侧的手正犹豫要不要推开,对方忽然仰起了脸,呆呆地看了他半晌。

“难受。”开口又是委屈,沈齐其实不总这样,只是难得想要任性。

他牵起顾景的手腕放在唇边,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两下、三下。

“对不起……”并不突然的道歉,为他反反复复的坏毛病,“因为自己难受,忘了你也会难受,我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小狗。”

顾景心跳早就乱了节奏,从沈齐靠他的胸口,从沈齐亲吻他的手腕,有一瞬间他觉得沈齐可能根本没醉。

会不会又是试探?貌似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那会不会是……万一是呢。

顾景拿不定主意,心依旧怦怦乱跳,他在紧张,他在期待沈齐的下一句。

他想,如果这次沈齐再说要怎么样,他应该试着接受。

可是等了又等,等到他的心都适应了紧张而恢复正常跳动,沈齐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好吧,果然是醉了,说睡着就睡着。

确定他是睡着后,顾景尝试掰开他抱着自己腰的手,没能成功,又尝试抽走被他握住的手腕,还是没能成功。

几次三番,顾景失去了努力的劲头,垂眸叹了口气,用那只唯一没被困住的手点了一下沈齐的鼻尖。

不算自在地躺着,有点睡不着,想起妈妈说的,他喜欢谁都可以,可是万一不被喜欢的人喜欢,他该怎么办呢。

今夜的茉莉不再助他入眠。

应该是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到好眠的滋味了。

前半夜是不得辗转,难以入眠,后来不知怎的,比掉进海里还要更快陷入温柔。

顾景梦里还有沈齐。

夏夜的蝉鸣总是这样聒噪,沈齐说:“我们去海边吧,我陪你捡落日,但是回来你要给我弹一支助眠曲,我想睡个好觉。”

顾景摇头:“我不会弹助眠曲。”

沈齐说:“那你就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你在我身边,我就能静下来了。”

未到清晨,沈齐便有几分梦醒了,酒精的缘故,头还是疼。

迷迷糊糊到日光照满全身,他才挣扎地睁开双眼,因为有准备,所以没有被刺激到,但他还是疑惑地看了眼没关窗帘的窗户。

以及,低头发现在他怀里熟睡的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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