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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甚尔转身就离开了厨房,没给晓留下反应的时间。 </p>
晓看了会儿甚尔离开的方向,垂头片刻,便又默不吭声地继续做她的牛排了。 </p>
很快,黄油煎烤着牛肉的芳香,在整个厨房的空气中弥漫,也随着流动的空气,丝丝飘到了外头的大厅里。 </p>
甚尔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单手揽着沙发背,一只手握着电视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调频道玩。 </p>
敏锐地闻到了从厨房飘过来的香气,他鼻子耸动了几下,然后放下遥控器,仰头瞅了瞅厨房的方向。 </p>
等到晓端着两个牛排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甚尔坐在沙发上扭头望着这边,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p>
像个护食的小孩儿。 </p>
“牛排做好了。”晓面色如常,仿佛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你吃不吃?” </p>
甚尔缓缓坐直身体,站了起来。 </p>
“里面的食材有一半是我的。”他双手插兜,踩着拖鞋嗒嗒嗒地走过来,“那可不能让你独占了。” </p>
晓眼角微微一笑,脱下围裙,做到餐桌前,拿起刀叉小心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p>
“其他的呢?” </p>
晓一抬头,发现甚尔一手抓着叉子杵在桌面上,而他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 </p>
晓:“……” </p>
晓:“你的牛排呢?” </p>
甚尔:“倒进去了。” </p>
倒,倒进去了?! </p>
结果,厨房里的食材属于甚尔的那部分,显然不止一半。 </p>
时间一到,甚尔就提醒晓该去“上班”了。 </p>
“别迟到。”他走在楼梯前头带头,漫不经心地对晓道。 </p>
晓背着医疗箱,抬头问道:“迟到了会发生什么?” </p>
甚尔:“会被罚钱。” </p>
晓:有,有道理。 </p>
沿着旋转楼梯往上爬,一直爬到最顶端,晓才发现原来顶楼是被完全密封的,楼梯终点处竖着个木门,两旁也不像其他楼层那样是敞开的栏杆,而是紧密贴合木板,像个被密封的笼子。 </p>
周围没有灯,因此越往顶楼靠近,眼前的环境就越昏暗,直到晓不得不扶着扶手,唯恐脚下踏空。 </p>
但前头的甚尔却好像一点不受影响,依旧健步如飞,转眼就到了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p>
见门原本竟是锁的,晓心里更奇怪起来。 </p>
有必要这么防着吗? </p>
说起来她只是来治病的,为何客户还要特地雇佣一个“保镖”呢? </p>
甚尔身强力壮,他以做他人保镖为兼职,晓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这保镖是来“看着她”,而不是保护客户的,就有点稀奇了,而且这里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害怕什么,难道是野兽? </p>
当初院长也说过,对方是点名她过来的。 </p>
难道她很重要? </p>
这么想着,通往顶楼的门已经开启,此时是正午,外头烈阳当照,刺目的阳光挤开门扉,一点点刺穿楼道里的黑暗。 </p>
整个顶楼简直可以称得上亮堂通透。 </p>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透明的玻璃窗,走廊上一个窗帘都没有,所有窗户间隔极短,就连天花板上都开凿出了几个玻璃窗口,与阁楼的窗户直通,好像要竭尽所能地捕捉阳光一样。 </p>
在这样充足的光线之下,连人的眼睛都似乎要被灼伤了。 </p>
快走到目的地时,晓才看见其他人影。 </p>
“到了。”甚尔双手插兜,驻足侧过身子,用手肘示意了一下前方的房间,而那房间外头站着一排侍女,全都低垂着眼,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似乎也不想搭话。 </p>
晓觉得现在这个场景透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强装镇定地独自推开了房门。 </p>
房间里头倒是看上去只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只不过床换成了医院里的看护床,而这里面也跟外头一样,敞亮得不像话。 </p>
一名圆润可爱的五岁小男孩正怯生生地坐在床上,小手紧紧抓着面前的床单,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缓缓踏进房间。 </p>
而在晓看不见的背后,甚尔也悄然跟紧,站在房间边缘,目光紧盯着晓的背影,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p>
晓无知无觉地抬脚踏入房间。 </p>
什么都没有发生。 </p>
小男孩顿时松了口气,甚尔眼睛往里头瞥了一眼,扭头向走廊窗边走去。 </p>
晓见男孩身形瘦小,小小一个乖巧地靠在床头,不由地心生怜爱,走上前去将医疗箱放到一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p>
“是匠海君吧?你好。”她放柔声音,搭话道,“你一个人吗?爸爸妈妈呢?” </p>
怎么这层楼里只看见侍女? </p>
小男孩摇摇头,“爸爸妈妈不能来。” </p>
晓感到奇怪,正打算追问的时候,门口的一名侍女却出声了。 </p>
“请快点治疗吧,夏烧医生。” </p>
晓听出来对方是让自己不要多问的意思,便只好从医疗箱里掏出听诊器,又把之前院长给他的病历拿了出来,先简单为男孩做了检查。 </p>
她仔细听了听心音,比对着病历和之前早就记在脑海里的体检报告,很快就了解了情况。 </p>
她从旁另外掏出一个本子来,写了一会儿,“匠海君之前也有医生来给你看病吗?” </p>
“有的。”匠海乖乖点头,但却话不多。 </p>
晓点点头,笔下不停,“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p>
匠海指了指腿上的几个地方。 </p>
晓皱了皱眉头,心想之前的药方怎么看上去有些过猛了。 </p>
于是她又重新写了个药方,交给门外的侍女,然后又回到了病床边。 </p>
匠海看到晓转身又回来了,竟然愣了一下,“你不走吗?” </p>
晓心里本想着治疗时间有限,再仔细检查一些,此时见匠海眉眼间露出欢喜的神情,心中一软,便说道,“不走,再陪陪你吧。” </p>
小孩儿似乎许久没有与人交往过了,听到晓要留下来陪自己,马上就高兴了起来,略显苍白的脸上也终于带上了几分孩童的天真。 </p>
晓便一边检查,一边与匠海聊了起来。 </p>
正如临走前院长所说,匠海身上的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刚拿到病人的口述报告时,她还以为是有腿部肿瘤,但CT没有照出任何异样,她亲自上手确认也没有感觉到皮下有瘤块,便排除了这个可能,肯定了病历上的诊断。 </p>
只是这个病恢复周期比较长,需要小心治疗,吃吃药打打针是免不了的了。 </p>
听到要吃药打针,匠海顿时露出抗拒的表情,但他不敢拒绝,抬头看了看晓,什么都没说。 </p>
见他这幅懂事的模样,晓有点心疼,“别怕很快就会好了。” </p>
但匠海却只低着头,喃喃嘀咕道:“你们都这么说……” </p>
足足待够了两个小时,晓才被甚尔催促着离开了顶楼。 </p>
眼见着楼梯顶端的门被关上,四周又昏暗了下来,晓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一边还在想着匠海的病情。 </p>
奇怪,没有诊断错误,药方也没什么大问题,病人目前看上去也很正常,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好呢? </p>
她突然想起今早她刚来的时候,甚尔说,他们会在这里待一个月。 </p>
一个月,为什么是一个月? </p>
这么想着,晓便问出了口。 </p>
彼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二楼,甚尔似乎正打算出门,晓则想要回去房间歇息,便在楼梯口准备分道扬镳。 </p>
听到晓的问题,甚尔漫不经心地抬眼想了想。 </p>
“因为‘它’很快就会没有耐心。” </p>
晓以为他说的是匠海的父母,也就是雇佣她的客户,心想这么简单的病却一直治不好,作为双亲心里着急想要换一个医生试试也无可厚非,便也就没再多想。 </p>
这么一说,对方会请她来治病可能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吧。 </p>
自己把自己说服了的晓转身准备回房间,甚尔却又在这时叫了她一声。 </p>
“喂,晚上记得做多点吃的,太少了不够塞牙缝。” </p>
晓下意识地应了一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p>
“不是应该轮流吗?”她回头,“晚饭应该到你做了吧。” </p>
甚尔:“可以。但我只会泡面。” </p>
晓无语:“如果饭都是我做了,那你做什么?” </p>
甚尔:“当然是看着你了。” </p>
晓被甚尔的无赖打败了。 </p>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都很平常,每到中午时分,她就会跟在甚尔的身后到顶楼去为匠海检查身体,调整治疗方案,然后留下来陪他聊聊天。 </p>
别墅里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乐趣,匠海独自一人住在顶楼,亲人不在身边,又因为疾病行动不便,每每见到晓留下来陪伴自己,都很欢喜。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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