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1/2）

“这小晴，不能让嫂子去那个地方啊！我们家也没孩子，就我和你姑父两个人，实在不行，让你妈来我们家住。”

姑姑和姑父是丁克，没孩子的确减轻了一些家庭负担，但是我也不想总麻烦他们，姑姑是自己家人可以不介意，但姑父不是，“不行，你和姑父都要上班，不能麻烦你们。”

“家属不用太紧张，精神病院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你们就当是得了普通的病，只不过换个地方治疗，你母亲这个情况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

“那就麻烦大夫给我们推荐一家适合我母亲的医院吧！”

我还是下了狠心，把母亲送进精神病院，可能在别人眼里，我这就是“不孝”，可是病人不就是应该待在医院里吗？

负责我母亲病情的医生姓吴，看起来挺年轻的，五官端正，一看就是一个阳光的人，要是放在普通的医院，想必所有人都会觉得“小伙子有前途”，可是他偏偏在精神病院工作，这可真让人觉得惋惜。

“以后我母亲就麻烦吴医生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麻烦什么，我是医生，这就是我的工作，别叫吴医生了，多老气啊，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叫吴志轩，叫我志轩就行。”

“好。”

吴志轩突然笑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笑的是那么的阳光，两个酒窝更让人心情舒畅。

“你别一脸愁苦，这种车祸造成的精神障碍还是有康复的可能的，你母亲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吧，好好跟她告个别。”

我跟着吴志轩来到了一个房间，一个冰冷的房间，是啊，医院能有什么温度呢？我看着母亲，我不知道应该跟她说什么，她不认识我。

“舅妈。”我还是叫出了口，我和姑姑说好了，为了不让母亲受到刺激，我就装作我是姑姑的女儿，反正精神病人的时间线也是不清晰的。

“雅晴啊，我不想住在这个地方。”

“我知道，可是您生病了，当然要住在医院，病好了，才能见到舅舅啊。”

“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这你忘记了一些事情，舅舅让他们帮你想起来，在这里一定要听医生和护士的话，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妈说了，她有时间就来看你。”

“嗯，我一定配合他们。”

“那我走了。”

“好，再见，替我给丽丽问好。”

我转过头，飞快的离开房间，站在走廊里痛哭。

吴志轩递过来纸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谁都不愿意把自己最亲的人送进来。”

“谢谢。”

“你不用谢我，其实每个医生在治愈患者时，也是在治愈自己，对了，你不是还要回学校吗？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向吴志轩道谢后，我又踏上了回学校的旅程。

学校就是一个大型信息传递场所，我爸去世的消息不知怎么回事，飞速的传开了，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我，有怜悯、得意、轻蔑我记不清了，也不想记清，不幸降临在一个人的身上时，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情心，都会怜悯你，小人往往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我只想赶快毕业，回家找一份普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这样也能时常照顾妈妈，什么成为钢琴家这样的梦想，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不到半年，我毕业了，回了家。

这半年里我托姑姑卖掉了家里的房子，还了钱，毕业后在城市偏郊区的地方租了一个不大的小屋，这样也挺好的，虽然离市区远，但是离母亲住的医院很近，也能时常去看她。

没想到生活的压力这么早就落在我的身上，母亲的费用、水电费这一切都告诉我，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

我能做什么？当个钢琴老师？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也没有这个耐心。

这个小房子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钢琴，这架跟了我很多年的钢琴，它没有被卖掉，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坐在钢琴凳上，手逐渐移动到琴键上，琴声在我的指尖中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