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只要你不嫌麻烦(1/1)
迟屿因沈意浓抗拒的态度而感到不悦,他蹙起阴鸷的眉眸,身上裹挟着阵阵森寒。 但这种情绪很快就消散于心头,觉得没必要跟她较这个劲。 反正他这辈子都要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她走哪,他就跟到哪。 “我累了。” 迟屿自顾自话地与沈意浓擦肩,然后恣意散漫地坐在电脑桌前。 欣赏起这间50多平米的小宿舍。比起他的公寓,这宿舍顶多当个库房。 库房都嫌小。 她无奈地抬眸望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迟屿,他身穿作训服,侧颜俊逸立体。 眼底里含着说不清的深邃和固执,即便是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迷得勾人。 但很快现实就将沈意浓的思绪拉扯回来。 警钟不停地在脑海中鸣震,震地她头晕目眩,耳畔嗡响。 再这样相处下去,她肯定会控制不住妄念。 沈意浓走到迟屿跟前,拉拽着他的肩膀上的衣服,还没张口,就看他痛的“嘶”了声。 她惊得立马缩回指尖,下一秒便警惕地去看他的肩胛骨。 那里早已湿红了一大片,甚至都干涸了! 因已经凌晨,走廊的灯光昏暗看不太清,而且他刚刚又一直正面对着她。 所以没有发现他背后的伤口居然崩裂到这种地步 沈意浓心一软,当即红了眼圈。 迟屿看着她的反应,不知怎的,凝聚在心底里的千年冰川开始融化。 没过几分钟,便化成雪水,沿着山峦沟壑缓缓流淌到末梢神经。 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所有的镇定,冷漠,还有无情无义,都不过是沈意浓伪装出来的假象。 明明她自己也痛的要死,却还要竖起锋芒刺破迟屿的赤忱心。 她真的 太坏了。 两人之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但冥冥之中却好像早已交流了千万句。 沈意浓翻找出以前备着的医药箱,箱盖上面已经落了不少灰尘。 她顾不得擦拭,赶忙拿过来找着碘伏和纱布,仔细到挨个看看有没有过期。 迟屿看着她噙着微红双眼的认真表情,内心顿时掀起了波澜。 欣喜与激动缠枝,慢慢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救赎。 为了不让她难堪,他主动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把遍布伤痕的后背裸露在她面前。 那醒目又猩红的伤口模糊了沈意浓的双眼,眼泪不自觉地掉在地上。 “要是痛的话你就说一声。” “嗯。” 迟屿肩胛骨这里经常受伤,几乎是旧伤刚结痂长好嫩肉,紧接着又重伤反复。 来回这样折腾,就算是技术再高潮的医生,也难以抚平这些疤痕。 而且部队里的任务紧急,前一秒还在睡觉,后一秒立马就得出动。 为了祖国的和平,他们必须奋战在第一防线。 沈意浓用纱布缠好迟屿的伤口处,噙在眼眶里的泪雾尚未尽数忍回去。 喉腔里带着隐忍后的闷感,说话带起鼻音:“不要沾水,也不要再撕裂。” 她转过身收拾好医药箱,准备归放原位的时候,腰肢突然被迟屿从后面搂住。 她瞳孔放大怔了两秒,随即立马挣扎着想退出来。 可他明显是拿伤势来唬她,非但没有松手,反倒越抱越紧。 “你不能反抗,否则我的收口又要撕裂了。”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重新上药。” “当然我不怕疼,只要你不嫌麻烦。” 沈意浓气息不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用双手撑着桌面,任由他撒娇耍赖。 这种时候不能跟迟屿抬杠,否则只会慢慢入他下的套。 她把自己当做一根没感情的柱子,只要他不乱来,她就睁只眼闭只眼。 “意浓,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迟屿还在对上次的答案耿耿于怀。 他始终没有等到沈意浓给的回应。 明明在乎他,关心他,喜欢他,却避他如蛇蝎,躲他如瘟神。 迟屿伸出手,亲昵温柔地抚摸着沈意浓的耳垂,喷薄的软香让他此刻有些控制不住躁动。 但又怕过于强硬,会不小心碰碎她这块美玉。 她立马抬起手扼住他的手腕,语气强硬,带着沉冷的警告。 “你若再有别的动作,别怪我翻脸。” 他立马缩了手,重新扣在她的纤纤腰肢上。 唯有这样,沈意浓才没有别的动静。 迟屿心里苦,甚至还有些恼,但他这个时候怂得不得了。 他怕惹怒她,她又会一声不吭地拿着行李躲到他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他贪恋地嗅着属于沈意浓身上的温热,不到几分钟便松了手。 “你不在公寓我也不想回去,我睡沙发。” 迟屿又自顾自话地说完,捞起那件带血的深色短袖和作训服正准备要穿,迎面就接到沈意浓扔过来的棉绒小被单。 “以电脑桌那边为三八线,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喊人。” 说罢,沈意浓关了灯。 她嘴上虽然厉害,但还是担心迟屿出去有个三长两短。 后来她从杜景瑞那里得知,迟屿当天为了找她,硬是从市中心医院一路跑回了南苑公寓,然后又从公寓跑到了航空公司的员工宿舍。 几十公里路,迟屿在她面前提都没提过。 沈意浓知晓后,哭了一整晚。 国外森港独栋别墅。 黎克恭看着管家递来的平板,气的额头青筋凸起,太阳穴凸凸地阵疼。 “简直是胡闹!”红木桌子被他拍的砰响。 江柔儿敷着面膜拿着花茶走来,嫌弃地瞪他一眼:“谁又惹你了?” “还不是咱们的好儿子,在南城跟人都把婚订了。” 她眼中顿时精亮地欣喜,立马揭了面膜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踩着小碎步坐在黎克恭身边,眼巴巴地起了八卦之心。 “不愧是你儿子,有你的风范。” “他哪里像我了?” “先斩后奏呗,这一招你们父子俩简直学的精益求精,我当时才20就被你拐回来了当黎太太了,如今我花容月貌,风韵犹存,你怕不怕?慌不慌?” 黎克恭瞪了眼江柔儿,气的唇角下撇。 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当年他30,江柔儿才20,的确是老牛吃了回嫩草,但是—— “我们不是在说景深的事么,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