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绝对不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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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迟屿分了两拨人手,一拨盯着沈意浓。 一拨盯着廖玉珍。 她从迟宅出发,低调的黑色面包车便跟在她后边,以不远不近地距离跟着,防止被发现。 直到她进了华容诊所,车才停在街道所画的车位上。 咔嚓咔嚓。 小弟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迟屿,迅速在聊天框打了串字。 【廖玉珍来了华容诊所,刚进去不到五分钟。】 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信。 【进诊所。】 小弟得了迟屿的命令,回了个ok的手势,立马锁车过马路,进了诊所。 靳医生刚从后院回来,抬眼就看到一个五磅三粗的小伙子进来,脸上表情险些没崩住。 收敛心慌后,和和气气地坐在了号脉桌上。 “您好,请问要看什么病?” “好奇心爆棚的病。” “”他笑脸盈盈的面色瞬间收回,反倒浮起一层烦疑。 这年轻人该不会是来故意捣乱的吧? 而且顺着他的眼神往后瞧,那方向不正是后院么。 靳医生内心戏丰富,辗转几轮斗胆猜测,是不是廖玉珍被跟踪了? 他刚抬眼,面前的小伙子蓦地眸光冷凝,像是来自地狱的无常,专门来收他的。 “你要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我端了你的诊所。” 靳医生连忙吓得起身缩在桌内拐,面庞煞白如纸,口吻颤抖如筛子。 诊所是他的饭碗,要是它没了,全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一边是迟家的夫人,一边又是不知名的混混。 他都不知得罪谁了,要拿他这个平民百姓来开涮。 “小哥,算我求求你,别断了我家的生计,我、我给你跪下了!” 小伙子立马起身,单手扶持住他的胳膊,语气依旧冰冷。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便不会对你的诊所做什么。” “好好好,你说你说。”靳医生点头如捣蒜,吓得浑身冷汗。 只见小伙子拿出一个蓝牙耳机递给他,只说了东西不要丢。 等廖玉珍走后,他会亲自来拿。 紧接着便出了诊所,坐在对街的面包车里。 靳医生舔了舔干涩的唇,内心轰鸣如擂鼓敲。 为了保全自己的诊所,他只能将计就计了。 不出20分钟,廖玉珍的喊叫声从后院响起。 他的心弦瞬间被绷紧,拔腿就往后院跑,看到沈怀洲晕厥在床上,吓得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离。 他们之间的对话全被坐在车上的小伙听到,并录了音。 包括廖玉珍所说的那句——秘密把沈怀洲送到附近医院。 这段录音,一字不落地发给了迟屿。 廖玉珍意识回笼,呼吸急促不平,浑身发抖,手脚更是冰凉。 她刚刚有多么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么惶恐瑟怕。 她担心沈怀洲万一没了命,她不就成杀人犯了? 好不容易才跟黎景深达成海外的合作,廖玉珍还没有开始铺路。 还没有开始施行只属于她的发财计划,就要这么锒铛入狱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廖玉珍猩红着一双眼,神色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她的心突然像是悬在半空,有种随时都会下坠的恐惧感。 “快点,快点啊——” “家属请安静,病人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血压有点高。” “你再这样争嚷下去,对病人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刺激到他。” 坐在救护车里的医疗急救人员蹙眉劝慰。 不知道是他的话奏效了,还是廖玉珍的尖锐声嗓的确刺激到了沈怀洲。 他突然醒了过来,恍惚迷离的目光看着车顶,而后随着声源定格到那个廖玉珍身上。他的眸光顿时戾亮,仿佛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他像疯了一样扯掉面上的氧气罩,抬手就去掐她的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要跟他最好的朋友搞在一起。 沈怀洲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般,片式化地在脑海中浮现又泯灭。 仿佛他这大半辈子所遭遇到的种种,都是梦境,幻境。 他不曾娶过贤惠温柔的廖玉珍,也不曾踏过幸福美满的婚姻殿堂,更不曾有过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当他试图麻痹自己,试图让廖玉珍还活着的记忆,被潜移默化地篡改。 都不抵她亲自在他面前,骂他一句“老不死的狗东西”。 愤恼、悔恨、仇视、杀心,瞬间拧成一股结实又柔韧的绳子,将沈怀洲捆绑,将他的灵魂束缚。 他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让廖玉珍万劫不复。 “先生,先生麻烦你松开,这样会弄伤您和您的家属!” 医疗人员和护士见状,惊吓的同时,依然不忘秉持基本素养。 护士试图拉扯沈怀洲的胳膊,可他的力气大到将她甩撞在车厢。 她险些痛的昏厥。 医疗人员也控制不住发疯的沈怀洲。 眼瞧着廖玉珍被掐的脸色涨紫,他立马冲着调度员喊着调转路线,通知警方和医疗团队支援。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沈意浓就、就没妈了。” 廖玉珍用尽最后的力气来道德绑架沈怀洲。 她在赌这句话,究竟能不能挑拨到他的心弦。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瞬,大量的氧气从鼻息间缓缓吸入肺里。 因过于急切呼吸,导致她生理性地咳嗽好几声,眼前泛黑不说,耳朵嗡鸣到听不清声音。 沈怀洲的突然松力,让医护人员有了打镇定剂的机会。 “先生,麻烦配合我们的工作。” “请先躺下来,先生。” 廖玉珍看着沈怀洲被打了镇定剂,那双猩红如血的瞳珠,在闭上眼睛的那刻都还死死仇瞪着她。 仿佛要将她记牢,秋后再算账。 她捂着脖颈处稍稍一碰就疼痛无比的皮肉,小心翼翼地张着嘴吐息。 差点,进了阎王庙。 “家属,麻烦把脖子露出来,我看一下掐痕的位置,好先帮您紧急上药。” 护士被折腾的满头大汗,但依然不忘以伤者为先。 廖玉珍上药的时候,不住地从喉间隐笑出声。 护士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觉得痒,所以才不经意地发笑。 可只有她自己知晓,这直冲上脑的胜负欲和满足感,有多么上瘾。 沈怀洲还是输了。 输给自己的女儿。 也输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