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仲夏紫焰(1/1)
羲央张口一吸,九道淡白帝王虚影便被吸入口中。脸上浮现出陶醉之色,仿佛吃到了绝世美味一般,浑身散出的威压随即增强了一筹。 羲央再次拈起一颗白玉珠,将之捏碎。虚空中出现一群人影,足足有十四道之多。 “拜见官家!”纯正的汉族官话声声入耳,使李晴天心中难过万分。不仅仅是汉族人,包括华夏各个民族在内,人民活着全都大不易。 那十四人头戴通天冠,以玉犀簪导之,穿戴薄纱袍、蔽膝、方心曲领,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这是标准的宋氏皇帝打扮,又是十四人。掐指一算,宋氏王朝立国至今,刚好传了十五帝,现在是宋丁宗赵扩执政的第三个年头。 羲央老贼掘人祖坟还掘上瘾了?宋氏王朝虽然日薄西山,好歹还在苟延残喘着呢!他倒好,不管不顾直接下黑手!不,它直接下了黑嘴,又是一口吞了老赵家十四位先帝,脸上的表情更是爽到了极致。比之李夏这种西北苦寒之地,好似丰腴赵宋先祖的味道要更胜几筹! 对于这等千载难见之狠人,李晴天只能送它一个字,绝! 羲央哪管李晴天在想什么,立即捏碎了第四颗、第五颗……乃至第九颗白玉珠。东北契丹辽国,西藏吐蕃诸部,西南洱海段氏大理,新疆西州回鹘,甘肃黄头回鹘,中亚黑汗王朝,朝鲜半岛高丽王朝等国君轮流登场,各色民族语言响彻不停,好似正在举办一场国王spy大秀。关键还是本色出演,已经不能用惟妙惟肖来形容,简直就是原汁原味! 李晴天不由看得呆了,完全忽略了羲央的威压与气势。不得不承认,羲央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它不转行当导演,实在是太屈才了! “哈哈,丘处机,你准备好了没有?本皇吞噬了尸骨、凡骨、皇骨,尸皇裂骨爪已然炼至大成。你,可敢硬接本皇一击?”羲央抬起双手,放置眼前仔细观看,仿佛在欣赏最完美的艺术品。 此刻,羲央紫黑的皮肤上,甚至根根尸毛上都在隐隐透出淡金色光泽,皮肤下还有条条血管疯狂蔓延滋生,其内血液奔涌如同江河浩荡开拓疆域,心脏起搏好似雷霆之音不绝于耳!千丈尸皇之躯已然具备骨骼、肌肉、气血,内有蓬勃生机孕育其中,外存帝皇威严笼罩八荒。 总而言之,羲央浑身上下都在透露出淡淡的神圣气息,再也不是令人感到恶心的黑暗肮脏之死灵生物! “北斗七星,近紫薇南,居太微北,是谓帝车。”丘处机一步踏下,身影已然出现在袖珍斗身四星之间。 有星芒自天枢星起,经天璇、天玑、天权三星而成斗身。斗身内星光荟萃,凝聚十二品银莲法台于丘处机脚下。丘处机悠然端坐,双目微闭,有法印光芒亮起于双手之间。与此同时,一座巍峨法相蓦然显现在其背后,有紫色庆云华盖悬于头上。虽同样是盘坐之姿,但法相高度仍超千丈,身着帝皇衮冕,祥瑞紫气汹涌澎湃,威压一时无两,上镇压宇宙虚空,下威慑苍穹万星。 此法相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永恒高居上天中位,尊贵至极,为众星之主、万象宗师,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普天星斗,节制鬼神与雷霆。《北阴酆都太玄制魔黑律灵书》曰:昔北极紫微玉虚帝君,居紫微垣中,为万象宗师,众星所拱,为万法金仙之帝主,上朝金阙,下领酆都。《犹龙传》也云:紫微北极玉虚大帝,上统诸星,中御万法,下治酆都,乃诸天星宿之主也。北极驱邪院是其正掌也。 紫薇大帝法相一现,又有星芒自摇光星而起,经开阳、玉衡二星,连于斗身。 此番情景非常神奇壮丽,帝车给人的感觉就是摇光、开阳、玉衡三星为驷马,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为舆軨。此等手笔真真是大气磅礴至极,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帝御北斗,运乎中央,而临制四方,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记。”丘处机清朗的声音响彻苍穹,北斗七星凝为一体,光芒流转不休。 羲央见状不再迟疑,狂吼一声,纵身跃出,右掌如钩,指甲铮然,从天抓落,如同苍鹰搏兔。对于尸族而言,肉身才是它们最强大的武器。其右掌竟在抓落之际疯狂扩大,临近七星帝车之时,已然化作千丈大小,抓向紫薇大帝的头颅。擒贼先擒王,抓灭紫薇大帝法相,丘处机也就败了。 “斗柄指北,天下皆冬!”丘处机不慌不忙,左手剑指点出,七星帝车随之旋转,斗柄恰恰指向正北方而停。 “呜……呜!”虚空之中,蓦然刮起罡风,虽然无形无质,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更加渗人。随风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银色冰花,片片大如磨盘,锋锐的六角上全都倒生着狰狞短刃。银色冰花高速自转着,全部飞向了羲央。 “区区银晶冰花能奈我何?”羲央语气不屑,一爪继续拍落。它的自信来自于疯涨的实力。 罡风吹过,一点冰霜从羲央的指尖上生出,很快蔓延至整条右臂。 “叮!”一片银色冰花跟着飞来,斩在羲央的手指上,发出一声尖锐嗡鸣,如斩金铁,那根手指上出现一道白色浅痕。冰花哗啦破碎,谁料其内竟然淌出银色火焰,粘在皮肤上疯狂燃烧。火焰燃起,虚空温度却骤然降低,手指上瞬间生出厚厚一层坚冰,而且快速蔓延向整条手臂。 谁能想到,银色火焰竟是冰寒无比!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叮叮叮!”第一片银色冰花开了一个头,立即就有无穷银色冰花随之斩来,如同骤雨打芭蕉,又好似铁匠挥大锤!噼里啪啦,叮叮咚咚,那叫一个热闹!但如此一来,羲央就难过了。无数冰花淌出海量银焰,附着在其浑身上下熊熊燃烧,无穷坚冰覆盖了千丈身躯。坚冰越聚越多,化作了一座冰山,内里冰冻着一条千年老腊肉! 李晴天见状,顿时嗤之以鼻。枉这羲央费尽心机,耍了无数手段,最终还是难逃困兽之局。它早在千年前就煞费苦心分裂皇朝,分而吞噬帝皇紫气。处心积虑将脚下山峰命名为葬仙岭,试图使丘处机犯地名,并埋伏千万奇兵。最终吞噬一切,只为斩杀丘处机。现在,唯有将羲山羲狱师兄弟安插在岱县一事,让人摸不到头脑。 坚冰之内,羲央的面目蓦然变得狰狞无比,猛力挣动起来,黑色、紫色、淡金色光芒在其脸上、体表轮番浮现,模样瞧着甚是不凡。 显然,羲央是不会那么容易黔驴技穷的。多番算计之下,它的实力增长了不知几十倍,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尸王境界。 “咔嚓!咔嚓!”冰山上突然裂开一道道裂纹,顷刻之间土崩瓦解!黑、紫、金三色光焰将羲央笼罩在内,凛冬罡风与银色冰花竟是丝毫奈何其不得! “丘处机,你逃不过本皇的一爪!”羲央手掌携带三色光焰,一路破开罡风与银花,还是抓向紫薇大帝法相的头颅。 “羲央,如你所愿!”丘处机微笑而答,自有大帝法相挥拳迎击。漫天银花凝聚在法相的拳头上,使得那只拳头庞大如同亘古冰山,被天神举起击天! “轰隆!”拳爪相接,天地剧震,三色光焰与银色冰山齐齐溃散!恐怖音波激荡四方,苍穹上刚刚凝结了的些许云层,再次被震散,群星又见。 “哈哈!就是如此才够劲!”羲央兴奋至极,如同武痴遭遇了对手,语带癫狂,目露疯狂。这是它第一次与丘处机真正的神通硬刚而不落下风。 羲央笑罢,立即合身扑上,双掌五指微合,有三色光焰蕴于其内。一掌在前胸,一掌在下腹,恍若灵蛇吐信,出手便是搏命一击! 由进攻策略的重大调整,可以推定羲央已不再因实力暴涨而洋洋自大,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斗柄指东,寒去春来!”丘处机脸现微笑。以柔对柔,他亦不惧任何人!万星之主法相双手轻轻挥洒,立即有星光自天枢星起,经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五星依次放大,从摇光星澎湃而出。同时,虚空万星光芒汇聚,仿若九天银河绵延去远方,不知其阔几千里也! 若论天下之至柔,可有比肩银河者?万星之主就是这般大气难寻敌! “丘处机,你且看本皇踏破星河!”羲央纵身跃入星光长河中。 神奇的是,星光长河看起来只有薄薄一层,羲央千丈身躯的腰际以下却全部没于了星光之下,仅有上半身露在河面上。羲央先是大惊失色,但发现星河的深度只达到其腰际,而且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适后,立即仰天狂笑一声,随即大踏步奔向七星帝辇,直搅动得河水不停隆隆作响。 “风生水起!”丘处机呵呵轻笑。 话音方落,虚空中便有一缕微风生出。这缕微风未曾吹动羲央一头发丝,却吹皱了满江流银! 流银层叠,堆集涌起,拍向羲央。此时,银色巨浪已然几欲齐天!与之相比,千丈羲央也只是一根小趴菜! 李晴天嘿嘿冷笑。且放宽心拭目以待,看一根小趴菜如何踏破星河! “吼!”羲央仰天发出愤怒的嘶吼。随风而起的不仅仅有滔天巨浪,还有星河水面。就一个愣神的功夫,星光已经淹没到了它的胸口处。星光之内隐隐传出恐怖吸力,欲要将它吞噬。极至危险临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羲央心中警钟狂鸣。此时再不拼命,怕是这千丈身躯就要交代在星河之内。 怒吼声中,羲央的双掌迅速扩大,如同两把千丈蒲扇狠狠扇向银色巨浪。此刻,它也顾不得以柔制柔,巴不得尽快击散星河。 “轰隆!”巨浪溃散,虚空震颤,出现道道裂纹,散发出恐怖吸力,浪花与星辉眨眼之间便被吞噬一空。羲央倒飞而回,帝皇衮冕支离破碎,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它自然也遭受了虚空裂缝的波及,衮冕衣袍残片亦被吸入裂缝之中。 不过,如此一来,却也阴差阳错破掉了丘处机的冬去春来!星河一旦将羲央淹没,便会将其传送到北斗七星上。至于是七星之中的哪一颗,全凭丘处机心意。要知道那可是七颗恒星啊,无论羲央随便到了哪一颗恒星上,结局也只有灰飞烟灭一途。丘处机这一招看似阴柔缠绵,其实最是果断狠辣! 物极必反,现实中也往往如此。越是平淡无奇的招数,其内隐藏的危险越大。越是醇厚老实的人,爆发起来越可怕。不然,蒋介石何以兵败大陆逃往台湾?不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们被逼得没了法子,不反抗就要被饿死。反抗了,也许还能搏出一条命来。 “斗柄指南,天下皆夏!”这一次,丘处机却不待羲央主动发难,立即继续催动北斗七星帝辇,势必要痛打落水狗。 紫薇大帝法相抬手一抓,七星之上闪烁的星芒立即汇集在其掌心之中。法相大手狠狠一捏,手中竟是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再张开手掌,其内便有一团紫色火焰显现,无声无息静静燃烧。随之而来的,还有无穷热浪滚滚席卷,苍穹之上立即灼热逼人,豁然好似仲夏之日三伏时节来临。 乍一看,这团紫色火焰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法相右掌一震,紫色火焰便腾空而起。再屈指一弹,紫色火焰便飞向羲央。火焰一路前行,其行过之处的虚空中如同被涂上了一道紫色颜料。久久不曾消散,这就显得比较诡异了。 “吼!”羲央居于劣势,立即暴怒至极,黑色尸气、帝王紫气同时涌动,眨眼之间就将帝王衮冕恢复如初。仿佛如此一来,它便不曾丢过脸似的。 接下来,羲央还要面对仲夏紫焰!不知那时,它是否还会感到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