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凌晨三点半（2/2）

他的胃就像气球一样，可以塞很多，却也会因为里面没有物质而瘪下来，难受得很。</p>

林芊语的那一份午饭钱，季扶生很自觉地不去动它，甚至还会用自己那一部分给她买零食吃。</p>

夏美娟每天晚上都会给他们做饭吃，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形象，季扶生吃得很斯文很节俭，他害怕因为自己太能吃，会被抛弃。</p>

尽管白天零食不断，但每天一到晚上十二点，还是会被饥饿折磨。他没有表现过半分，生怕自己日渐虚弱的身躯，会成为夏美娟的负担，从而不愿意再养他。</p>

所以，他只能每天晚上趁她们睡着后，悄悄起床偷吃剩饭剩菜。</p>

季扶生不再和过去一样对食物有严苛的要求，只要是能吃进肚子里的，他都可以咽下去。</p>

每天吃完晚饭后，季扶生会特地记好每道菜剩余的量，他偷吃时也不会一下子就全部吃光，总是拆东墙补西墙，保证好它们看起来不会少得太明显。</p>

不过也有一两次小插曲，季扶生因太饿将剩饭剩菜一扫而空。夏美娟曾生疑过，也只是跟两个小孩唠叨两句，并没有太在意。</p>

她还玩笑道：“一定是家里有老鼠客人。”</p>

夏美娟留着剩饭剩菜，是为了次日出门时，一同带走去喂流浪动物的。</p>

季扶生刚将一勺米饭送进嘴里，漆黑的视线骤然变得光亮起来，刺眼的光芒迫使他本能地紧闭双眼。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夏美娟正站在厨房门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p>

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这并不符合她以往在家里的习惯，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匆匆赶来抓包的。</p>

恐惧和担忧汹涌而至，季扶生刷的一下掉落两滴眼泪进米饭里，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乱跳，在那一个瞬间他思考了很多，比如他的存款还不足以支撑他在寒冷的夜晚流浪，又比如他还没计划好要去哪里……</p>

两人静默相对，直至片刻沉寂后，夏美娟走进了厨房。</p>

她蹲在他的面前，看了一眼锅里干巴巴的米饭，抬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水，温柔问道：“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吃不饱饭啊？”</p>

季扶生眼帘低垂，不敢与她对视，口中的米饭已经含出了麦芽甜味，萦绕在舌尖，迟迟没有咽下。他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她。</p>

忽然间，夏美娟的嘴角绽放一抹明媚的笑容，她的双手压在自己的脚丫子上面，下巴抵在膝盖上：“我就说咱们家肯定有一只大老鼠，每天晚上都来厨房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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