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1)
姜燕燕刚从牢里回来,连歇都没能歇口气,这许掌柜有没有眼力见儿。 许掌柜心里也有怨气,斜睨了紫月一眼:“我也不想给娘子添堵,可是茶楼眼看就经营不下去了,这样大的事情,娘子不拿个主意,我自己能做主吗?” “你!”紫月气得脸上一白。 “够了。”姜燕燕跌跌撞撞站起来,“别吵了,我,我去想办法……” 兰花一把抓住她:“娘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 再晚又怎么样?难道她要坐视着茶楼倒闭? 姜燕燕挥开了两个丫鬟的手:“别管我!” 姜燕燕冲出了茶楼,紫月和兰花心碎地抹眼泪,都是许掌柜,害的娘子这般失控。 许掌柜却撇撇嘴,兀自走了。他不过就是个被请来打工的,难道还真让他替酒楼经营的问题背锅。 还不是自己盲目自信,根本没有留下退路。 姜燕燕一路走到大街上,浑浑噩噩,她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儿,她尽心尽力维持茶楼,想尽各种办法惠及顾客,善待下人,可为什么换来这些? 姜燕燕不知不觉抬起头,却看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家赌坊门前。 一瞬间她变了变脸色。 这家赌坊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写着,赌坊。 姜燕燕知道这家赌坊是干什么的。 她收敛了表情。 为什么她会走到这里?是心里有什么暗示吗? 这间赌坊是北三县的一个暗中传说,这里其实是个据点。什么据点,本分做生意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姜燕燕看着赌坊的牌子,眼底是神色一点一点沉淀下去。 之后,她毅然走了进去。 赌坊里面每个人都赌的红了眼睛,疯狂开大开小,伙计看到姜燕燕一个女人走进来,顿时有些怠慢:“这位娘子,你也要来赌吗?咱们赌坊可是有本钱限制的,太小的钱可不行啊……” 姜燕燕根本没把伙计放在眼里,她冷漠道:“我不是来赌钱的。” “这里可是赌坊,你不是来赌钱……”伙计顿时戛然而止,将信将疑看着姜燕燕:“你,难道你是来?” 姜燕燕冷冷道:“没错,我找你们大老板。” 伙计顿时变了一副脸孔,极为热情谄媚,“娘子这边请,这边请。” 姜燕燕被领到了一间最里侧的包厢,包厢四周都用帘幕遮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幕布前,盯着赌场的万千景象。 “大老板,有客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进来。” 姜燕燕看到帘子被打开了,伙计站在门口:“就送娘子到这了,娘子自己进去吧。” 姜燕燕慢慢走进了帘幕之内,高座之上,一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正盯着她。 姜燕燕表面镇定,心里也已经在惊愕,这就是这家赌坊的幕后老板?那个传闻中的叱咤黑白两道的人物。 白凤鸣打量着姜燕燕,面具后的嘴角,早已勾了起来。 猎物就这么走到了他的面前来。 姜燕燕强装镇定开口道:“我,我来借贷。” 白凤鸣说道:“规矩你懂?一个月内十成利,超一天滚一倍,超三天滚十倍,有借无还……” “拿命来偿。”姜燕燕颤声接出了下半句。 这已经不是高利贷了,这是利滚利滚雪球一样永远没有止境。只要你逾期了一天,基本上就失去了所有还清的机会。 白凤鸣盯着姜燕燕,目光幽深玩味了起来:“很好,你要借多少?” 姜燕燕心底想着刚才看到的账目,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茶楼继续开下去,只要撑过这一劫,她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千两。” 姜燕燕张口报了一个数。 白凤鸣视线定在了她身上,“一千两?姜娘子好大的气魄啊。” 姜燕燕瞪着白凤鸣,心底越发惊疑起来,“你,你认识我?” 白凤鸣说道:“这北三县,有谁不认识姜娘子。” 姜燕燕眼底的质疑才略略减轻,但她看着这个铁面具还是觉得犯怵:“到底,借不借?”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找到这里。 白凤鸣哂笑了一声:“借,当然借,本公子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来者不拒。只不过你借的数目可不小,你确定还得起吗?” 这句话,已经是给姜燕燕的最后机会了。 姜燕燕咬紧了后槽牙,她知道,这一句话,就将是改变她所有的命运。 “我借。” 白凤鸣朝着暗处招了招手,一个同样戴着面罩的小厮捧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上面是一张契约书。 “把契约书签了,我们这笔交易就达成了。” 契约书要以血为誓,旁边还放着一把小刀。姜燕燕用颤抖的手拿起了刀,用力扎在了手指上。 血滴在了契约书上面,白凤鸣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小厮把契约书捧了下去,白凤鸣再次吩咐:“给姜娘子拿钱。” 很快另一侧就捧来了黄澄澄的金子,全都是一根根的金条,总共五根。 姜燕燕咬着牙,将金条全部揣进了口袋里。白凤鸣望着她:“出去之后,娘子知道怎么说吧?” 姜燕燕声音微颤:“我知道,这都是我从赌坊赢来的钱。” 白凤鸣看她如此上道,发出清脆的阴森笑声。 半夜,北三县的街道冷冷清清,家家户户人人闭户,北三县可不是什么民风淳朴的地方,往来的外地人那么多,没准哪家晚上就被偷了。 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走动的,要么是打更的更夫,要么是——赌坊花楼那些常客。 姜燕燕怀揣着金条,孤零零走在大街上,两边墙根底下有几个醉汉和泼皮,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姜燕燕。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看见姜燕燕身后,顿时脸色一变,像是躲什么一样立刻离开了。 一个穿着官差衣服的衙役,慢慢出现在街头。 他被吩咐跟着姜燕燕,从姜燕燕离开牢狱就一直跟踪她一整天,眼看着她进了赌坊又出来。 怀里显然藏有什么东西。 衙役抬头特意又盯了一眼赌坊的招牌,明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