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礼部司祭算什么(1/1)
翌日,周敞睡到日上三竿才带着瘦猴去了皇宫。 主要是上午去了,各宫娘娘也都忙着,那么像刘德夏这样的太监亦不得空。 周敞先去讲学堂把风铄从先生那一堆无趣的书文中“解救”出来片刻,带着他在御花园中闲逛。 “虽然今日提前拉你出来了,可学业上不要松懈,还是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周敞拿出从前奕王的口吻,装模作样。 风铄乐得点头答应,也不似放在心上。 “翰林院掌院陈和还亲自给你上课吗?”周敞跟风铄的话题很少,来来回回肯定离不开学业。 风铄摇头:“没法子了,陈掌院年岁实在太大,不过偶尔他在翰林院设经史子集讲堂的时候,也还是会特地过来看我。” 翰林掌院陈和乃是学问大家,执掌翰林院四十余年,现年已经七十二岁,早就是该退下的年纪。 但他一生专注学问研究,常设教坛于宫中内外,即使近年来年事已高,但身体尚好的时候,还能进宫来与临帝讲经论道。 当初风铄入翰林院讲学堂读书,沁妃娘娘竟然能请得动陈和答应,偶尔为风铄亲自授课,当时的奕王风铭很是惊讶了一番,因此在其记忆里格外有印象。 陈和从前可是三拒太傅一职,当初临帝亲自开口要他担任荣王和端王的老师,他都是以各种理由推拒。 却没有想到,沁妃孙氏竟然能为风铄请到陈和为师,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又下了怎样的功夫啊? 周敞不关心这些,只在奕王记忆里知道有这么一段,因此又唠叨两句:“不要等陈和来看你,只要陈老设了讲堂,你就要主动过去听,若有疑难,一有机会就当面请教他。可不是谁都能做他的学生的。” “九哥放心,小弟知道的。”风铄嘴上答应,但脸上明显闷闷不乐。 “怎么了?是现在的试讲学士讲的课业不好吗?”周敞也是知道,风铄同他一样都是不受重视的皇子,翰林院除了掌院陈和以外,给讲学堂配置的教书先生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风铄摇头,并不出声。 “小孩子哪里来得那么多心事儿,到底什么事情?”周敞轻拍了一把风铄的后脑勺,然后又亲昵地一把拢过他肩膀。 风铄将脑袋靠在周敞肩膀上,嘟起嘴:“我不喜欢那个伴读。” “什么伴读?”周敞从奕王的记忆可知,风铭从前都没有伴读好吧。 “那个曹愤,不过是礼部司祭的儿子,却为人傲慢,甚至不把我放在眼里。”风铄攥拳。 周敞没多少在意:“一个伴读,怎么敢?你跟沁妃娘娘提过吗?” 风铄眼帘一耷:“提过,但是母妃说不好换人,会得罪人。” “礼部司祭也不算是什么有份量的大官吧……”周敞边走边琢磨,奕王的记忆里好像都没有。 风铄倒是实事求是,却又不免泄气:“礼部司祭一个四品官,虽然官不大,但也算重要,大大小小的祭典仪式也离不开。加上曹愤是家中独子,因此为人傲慢些。” “那么,你怎么知道他瞧不起你?”周敞不打算干预这事儿,那么就做个心理疏导。 风铄歪头想了想:“他表面上客气,但是从来不跟我多说一句话,对我交代他的事情也不上心。有一次我听见他背后跟他的书童说话,说我不过是‘临国与南庆的杂种皇子’,没有指望,不必在意。” “别理会他,你是父皇所生的正牌皇子,他一个小小礼官的儿子,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因此才不敢当着面说什么。”周敞听了也不免生气,“不过,既然他不理你,你也不必给他好脸色,晾着就是了。” “嗯嗯……”风铄虽然点头,但还是嘟着嘴,“我一直盼着有个玩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却还是不能一起玩儿。” “你还是专心读书的好。”周敞呼噜两下风铄的脑袋,“你若实在不喜欢也要暂时忍耐,尤其不能在面上显露出来,之后若是能抓住他犯错的大把柄,再一举将他赶出去就是。现在只一句‘不喜欢’,师出无名,就算是告到陛下那里去,也只会觉得是你任性。” “我晓得……”风铄认真点头,“母妃也是这样的说的。” 周敞笑笑,像曹愤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从小就在乎别人在背后的闲言碎语,那以后还有得受。不管是谁,只能学着慢慢去面对。 两人正说着话,已走去了御花园西门。 远远地,刘德夏带着两个小太监从后宫往这边而来。 “铄儿先回去,我还有事情,下次再进宫找你玩儿。”周敞打发风铄。 风铄显然不愿意就此离开,还有话要说:“九哥,你跟王妃嫂嫂还好吗?” 周敞等的就是刘德夏,目光始终不离刘德夏动向:“铄儿先回去,别让你母妃久等。” “九哥不去慧兰苑瞧瞧了?你都好久没再去过了。”风铄还不肯放弃。 周敞轻推一把:“快回去吧。” 风铄只好依依不舍离去。 “刘大总管,这边请留步。”周敞目送风铄离去,这才冲刘德夏喊了一嗓子。 刘德夏越走越近,但显然另有去处,一见周敞,面色变了变,又飞快换上一副笑脸,过来行礼:“参见奕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周敞左右一瞧,就看到不远处的假山凉亭:“本王有话要单独与你说,别让他们跟着。” 说完,先向凉亭走去,示意瘦猴也不必跟过来。 刘德夏本要找个借口拒绝,奈何周敞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能跟了上去,并示意身后两个小太监在不远处等候。 瘦猴就同两名小太监分别在凉亭旁边假山的另一边等候。 周敞上了假山,入了凉亭,先四周打量一番。 这一处凉亭,她还是第一次上来,正是当日身为萧岚之时,在假山下偷听的那一处所在。 刘德夏跟在后面上来,脸色阴晴不定,只管一言不发杵在几步远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