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祈祷我的太太早日康复(1/1)
南漾坐在躺椅上,很快就睡了。 她想。 要是可以就这样,一觉不醒,那该有多么幸福啊。 她梦到了好多人。 她梦到爸爸被车撞飞的瞬间,把那一袋小小的小米锅巴拢进怀里,看到爸爸脸上遗憾的神色,遗憾不能看见自己女儿分娩。 她梦到南青山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她打电话,在她接听前慌忙挂断,想到了她现在是孕妇,所以一个字一个字给她打出了一条告别的短信。 她梦到漫山遍野的草地正中间,有个小小的,照耀着阳光的小孩子,光着屁股冲她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说妈妈,有了弟弟妹妹,你会忘记我吗? 她看到了小十一像一个忠实的小卫士,守在她的小朋友身边。 不只是美好。 她还梦到了容先生一家人,老爷子老太太指着她骂扫把星。 她梦到了程锦,程锦疯疯癫癫,冲过来要掐死她。 如果,程锦真的可以掐死她,那就好了。 南漾感觉到身上的禁锢。 才无力又缓慢的睁开眼睛。 她连人带被子都被男人抱了起来。 贺禹州坐在躺椅上,揽着南漾,他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南漾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拢了拢外套,朝着卧室走去。 怀里骤然空荡荡的男人跟着起身,也走了进去。 顺手关上了阳台的玻璃门。 海风虽然凉爽,但是也是潮湿的,他记得南漾不喜欢潮湿。 南漾掀开被子要上床。 贺禹州蹙眉。 他走过去,握住南漾的手腕,“我带你出去走走,我听阿姨说你早上想要出去?” 南漾任由他拉着。 轻声,声音虚无缥缈的说道,“我不想和你一起,我看到你,就很恶心。” 贺禹州手指轻颤。 他慢慢的放开了。 却是将南漾压在了身下,贺禹州眼底深处弥漫着耗尽的耐心,“南漾,你告诉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你要给我判刑,你总要告诉我刑期!” 虚弱的南漾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 她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贺禹州的脸上。 贺禹州的侧脸偏开。 他脸色铁青。 舌尖磕了磕腮帮。 他缓缓地转过脸。 盯着身下的南漾,蹙眉,垂下眼睫,他蓦地吻了上去。 贺禹州疯狂的想要从这个摧枯拉朽的吻里,拼命的找到南漾残存的最后一丝爱意。 他钳制着南漾的肩膀,避开南漾的小腹,压着她的双腿。 南漾瞳仁皱缩。 她死死的咬破了贺禹州的舌尖,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蔓延。 甚至鲜血都顺着唇齿纠缠的地方流下来。 一片狼藉。 贺禹州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失去了痛觉,好像南漾咬下去的不是他的血肉。 他手指摸到了南漾的睡裙。 他们的身体契合。 南漾流着泪,咬上他的肩膀。 每一下,都是撕裂着皮肉,流出浓稠的鲜血。 一口一口…… 贺禹州,你感觉到疼了吧? 可是贺禹州,你这点疼,比不上我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南漾咬到筋疲力尽。 她眼眸赤红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伤痕累累的肩膀和胸口。 鲜血淋漓。 南漾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的畅快,她低低的笑了。 贺禹州没有给她做清理,就出去了。 南漾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 她盯着天花板诡异的笑着。 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家庭医生在给贺禹州处理伤口,光是撕裂的皮肉就有十几处。 家庭医生心中咋舌。 这做的到底是爱还是恨? 明明都恨成这样子…… 一边给贺禹州处理,医生一边提醒贺禹州,“太太已经是大月份了,房事还是节制一些比较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适当的房事倒是没关系。 但是看两人这样子,医生真的害怕。 贺禹州脸色黑沉沉,一言不发,还没收拾好伤口,他已经拉着衬衫起身,“照顾好太太。” 说罢。 他沉着脸,离开了海岛别墅。 夜。 贺禹州的身影出现在了皇道包厢里。 他挥金如土。 几百万的酒,来者不拒。 如此大方的本就少见,更何况这一位还尤其英俊。 进来送酒水的小公关看着他一个人深夜买醉,心里难免生出些想法。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女孩子走进了包厢。 她怯生生的把手里的一瓶酸奶放在贺禹州的手上,吴侬软语的说道,“先生,您喝醉了,喝点牛奶醒醒酒吧。” 贺禹州不客气的丢开。 他捞起百万的红酒,直接往高脚杯里倒。 下一秒。 女孩大着胆子从贺禹州的手里抢过那杯酒,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被辣的吐出舌尖,轻轻的用手去扇。 还因为自己莽撞的举动,试探着偷偷观察贺禹州的神色。 胆大且怂。 这让贺禹州禁不住想到了当初的南漾。 刚刚成为贺太太的南漾。 那一年。 她才二十一岁。 就像是面前的女孩子一样稚嫩,天真,烂漫,一边怕着他,一边又偷偷的爱慕他。 贺禹州嘴角勾起一丝凉意的笑。 女孩子看的微微怔忡,“先生,您真好看。” 先生,您真好看。 先生,你真好看。 贺禹州,你真好看。 贺禹州,你真好看。 两句话,恍惚穿越了时空,重合在一起。 贺禹州倚靠着靠背。 他神智不太清晰,“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小声说,“他们给我取名叫娇娇,但是我想告诉先生我的名字,我叫方杏,地方的方,水果的那个杏。” 贺禹州笑笑。“多大年纪?” 方杏小声说道,“刚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学生?” “大三了。” “在这里工作?” “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哥哥烂泥扶不上墙,家里缺钱,这里赚钱快一点。” “……” 贺禹州锋利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眼眸深邃汹涌。 他写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放在了茶几上。 轻声说道,“回家去吧。” 说着。 贺禹州起身。 他喝的多,身子踉跄,方杏下意识要去搀扶,贺禹州轻易躲开,“不需要。” 方杏讪讪的收回手,局促的说道,“先生,我不能受你这么多钱,我妈妈从小就教给我,无功不受禄。” 贺禹州垂眸看她一眼。 少女的心事,像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 硕大的眼球中,掩饰不住的爱意,昭然若揭。 贺禹州目光一扫而过,“如果可以,帮我祈祷,我的太太,能早日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