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奸臣篇：昭昭明月独饮清秋16（1/1）

“唐染，今日是你弱冠之年的生辰！这碗长寿面是我亲手做的，祝你生辰快乐。” 薛南音目光落在那碗已经凉了的长寿面上，失落的低下了头。 唐染一生中遇到的人不计其数，又怎么会记得不起眼她，可是她记得他的生日，记得他的很多小习惯，记得他说过的所有话。 在唐染的视角里，确实是自己太冒昧了。 唐染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没有想到头一个和自己说生辰快乐的人，竟是不熟悉的薛南音，而且对方还送了一碗面来。 唐染也懒得去想其他，伸手拿过了薛南音手中握着的筷子，就端起面吃了起来。 味道还行，里面的蔬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能够看得出来做这碗面的主人，是花了几分心思的。 唐染默默吃面的时候，薛南音就去帮谢无丞处理伤口。 谢无丞咬牙，“滚，别碰我。” 薛南音没有说话，而是包扎的时候用了几分力，痛得谢无丞忍不住出了声，恼恨的看着她：“薛南音，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 见薛南音默不作声，谢无丞怒极了：“别给我装哑巴，我知道你会说话。” “你想杀谁都行，唯独唐染不可以。”薛南音语气很轻，神色却很认真。 “谢无丞，唐染他是好人。” 谢无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唐染是好人？ 要是唐染这个狗官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 让他更气愤的是，自己也算把薛南音当成好友来看，甚至是有着倾慕之意，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站在唐染那边。 薛南音默了会，开口道：“我不管世人怎么看他，但是我相信，唐染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谢无丞，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劝你放下仇恨，可是我就是相信唐染。” 她的目光真诚，一眼就望到了底，明明白白写着对唐染丝毫不保留的信任。 不止是谢无丞，就连正在吃长寿面的唐染也不禁愣了下，心中颇为震惊。 这薛南音怎么对他有种迷之自信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现在随手杀了个人，薛南音也能够找到理由给自己开脱，将自己认为是无奈反抗之举。 唐染觉得以后得离薛南音远点，免得她脑子不好传染到了自己。 虽这般想着，可唐染的眼眶却有些红。 他微微侧过头去，继续吃起这碗带着祝福之意的面，赤足坐在椅子上，水墨浸染的青丝落在肩头，在这般静寂的夜里，身上少了些杀伐之气，多了几分乖巧可怜。 特别是他的肤色很白，而谢无丞受了伤，手上沾了血，在掐唐染脖子的时候也将血留在了脖颈上，看着像是塞北寒霜而开的红梅，顺着雪白的皮肤淌下，引出无限的遐想来。 看到唐染这副无辜至极的模样，谢无丞气得喷出了口血。 这个挨千刀的奸臣，双手上都染满了鲜血，装什么无辜。 唐染吃完了面，才让人把谢无丞关进了大牢。 至于薛南音，他的目光迟疑了下，就看薛南音又站在一旁装起哑巴来，一副任凭他处置。 “你不为他求情？”唐染问道。 “你不会杀了他，你若是想杀他的话，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薛南音的父亲十多年前死在战场上，又亲眼目睹自己母亲在眼前殉情，从此便不爱说话。 年幼时候，皇后经常会召她去宫里头小住一段时间，也是在那时候，才认识的唐染。 和唐染记忆中的那样，他俩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偶尔会聊上几句话罢了。 薛南音也不爱说话，和其他人都玩不了，被人背地里起了个小哑巴的外号，时常陪着李漓慕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玩耍。 渐渐长大了后，薛南音也越发爱待在家里，痴迷医道，她深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的道理，和皇后请辞到处游历，走到哪儿就在哪儿行医救人。 也就是在这外出游历的几年里，救了行走江湖的谢无丞一命。 两人的性子很算合得来，一来二去就有了些交情。 薛南音一直记着唐染的生辰，犹豫了许久，还是像他当年给自己庆生那样，做了碗长寿面提着来了丞相。 她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也幻想过唐染还记得自己，幻想过他会说些什么，是说起当初他随意做的那碗面，还是聊起弱冠之年就身居高位的志得意满，又或是孤寂苦闷。 可是唐染看向她的目光很陌生，只能算是个认识的人。 薛南音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谢无丞也不可能杀得了唐染。 可看着唐染面无表情，闭着眼睛，仿佛迎接着死亡到来那副无所求的模样，她还是慌了，也顾不上谢无丞会怎么想，点了谢无丞的穴道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唐染沉默不语，踱步站在了窗前，瞧着屋子外头那满园枝桠，思绪随风而起，总让他生出了些许的伤感，多了些荒凉颓废之意。 薛南音就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她总觉得唐染心里装着太多的事，那些事没办法和人言说，就只能压在心里。 如果他愿意说，她会非常愿意听。 唐染没有什么倾诉的欲望，默默的思考着北齐未来的路怎么走。 他没有资格去矫情什么，底下的百姓不了解现在的北齐，很多的文武大臣也看不明白局势，但唐染手里有着北齐最强大的情报网，北齐所有的一切都在了他的面前。 这千疮百孔的国家，由着他缝缝补补。 这又让唐染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昔日北齐和宸国一战，北齐险些亡国，是他的父亲远赴别国游说，为北齐请来了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