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奸臣篇：昭昭明月独饮清秋9（1/1）

郭旭眼珠子惊得都快要掉出来了，满脸惊恐地看着唐染。 盗老祖宗的墓，这不仅仅是大逆不道了，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天打雷劈。 这种行为，放到哪个朝代都要被人活活喷死。 他盯着面前这般年轻的唐染看，那身官服很容易让人忽视了唐染的年龄。 如今想起来，他不过也才十九岁的年龄罢了。 十九岁的自己在做什么呢？ 吃喝玩乐又斗鸡，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逛青楼，而眼前的人就已经暗中扛下了整个国家，顶着所有的压力和骂民，一点点的将北齐身上腐烂的肉给剃去。 郭旭感觉胸口闷闷的，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压压惊，到了唇边又喝不下去，只得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他自认为有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决心，可要是真让自己去做这些事。 他做不到，做不到遗臭万年，做不到被文人口诛笔伐，也做不到被那些唾沫星子了个遍，明明猜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后，还没有任何私心的去做。 在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人面前，让他觉得羞愧，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放荡不羁，不在意名声了，和那些天天说着成何体统的人不同，可是…… 郭旭缓缓垂下眼眸，视线虚虚的落在外面明晃晃阳光下，他想要劝劝唐染三思而后行，可是又说不出口 现在的北齐要用钱啊！ 既然盗了他们老祖宗的墓，就不能再盗我家的喽。 唐染将盗墓的事提上了日程，还取了一个黄（摸）金校尉的名字，听说这件事后，老皇帝派人请他入宫。 斜靠着车辕，唐染从旁边取出本书，随手翻阅。 外面传来一声：“大人，宫里面的人。” 紧接着，就想起了李忠的声音：“里面坐着的可是丞相大人。” 一只白皙纤细，像极了女子的手，轻轻地掀开了帘子，里面斜靠着的人面容清绝，白嫩的手指轻轻的压着书放在膝盖上，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位陛下身前的红人。 “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李忠满脸笑容：“没想到在这遇到丞相大人了，陛下见今日天气正好，请大人进宫下棋呢。” “正好，我也要进宫给陛下请安。” 唐染放下了帘子，又继续翻阅起书来。 李忠的马车摇摇晃晃的跟在他的车后，听着外头的喧闹声，觉得今年的盛夏也过于难熬，才一会儿的功夫，浑身就觉得粘稠的难受。 他算了一下到皇宫的时辰，就准备眯着眼睛小歇一会儿。 忽的，马车停了。 李忠诧异的睁开眼，将将准备出声问发生何事了，就听见外头的人说：“公公，丞相念着天气炎热，送了些新鲜冰镇的水果来。” 李忠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了。 “替咱家给丞相说一句，就说等下了车以后，咱家亲自去道谢。” 他才刚刚碰到这个盘子，一股凉意就从手上传了过来，舒服得他都想哼首昆曲了。 唐染对下面的人一向不错，无论宫女太监都一样，只要他们不做错什么事，从来都是把他们当成人来看。 除了李老皇帝看重唐染因素外，李忠对唐染的尊敬多是唐染的个人魅力，每每有什么事，总是愿意多透露一些内情。 李忠也知道，今日自己是沾了老皇帝的光，不然像这种冰镇过的水果，宫里面的主子都不一定能吃得上，偏偏自己出来遇到了要给皇帝送水果的丞相，这才赏了自己一盘。 到了宫门后，李忠路上道了谢，然后又向唐染提起最近的一些传闻。 老皇帝在亭阁水榭坐着，宫人们都离他很远，他看起来要比上次唐染见时精神不少。 “陛下在那，说了不让人伺候，丞相大人还是快去吧。” 唐染应了一下，亲手从下人的手中拿过了自己带来的水果，提着朝亭子里走去。 “臣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老皇帝静静看着前方落下来的水，听到了他的声音，回过头来笑眯眯的朝他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旁。 唐染也不客气，轻轻掀开衣袍就坐了下去，开口道：“臣特意让人从闽南之地送来了些水果，对身体大有裨益，专献给陛下。” 老皇帝轻轻一叹，“你呀，有什么好东西就眼巴巴的送了进来，这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那不重要。”唐染本来想让膳食太监来试毒，皇帝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没好气道：“旁人朕信不过，你朕还信不过吗。” 唐染见老皇帝十分豪迈的将水果放进了嘴里，刚想说这不合规矩，老皇帝就瞪了他一眼，“今日不讲君臣，你要是再多嘴说一句，我就让小九去磨你。” 唐染立马闭嘴了。 别的不说，九皇子李清墨是个十成的话唠，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对于他们这些玩弄权谋的人来说，简直要把人折磨崩溃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真诚才是必杀技。 老皇帝一边吃水果，一边还不忘给唐染嘴里塞了几个。 他就是为了躲热，才跑到这里的。 宫人们将水从石山上引到了亭子上，从低檐的那边落了下来，落下来的水砸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像是卷起了千堆雪般，让老皇帝喜爱得不行。 要不是太医和李忠死活不答应，他都想把晚上就歇在这里，让人把龙床给搬过来。 听着老皇帝的抱怨，唐染无奈笑道：“李忠和太医也是为了陛下身体着想，要是陛下出了什么事，他们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老皇帝哼了一声，假装生气的说：“你不帮朕说话，将那些刁奴骂一顿，还嫌朕越发的孩子气了，等以后朕去下面见了你父亲，定要好好的告上一状。” 唐染：“……” 老皇帝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可真不是盖的。 他确实觉得皇帝越发的孩子气了，可是没说出来啊。 老皇帝瞪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你脸上都表现出来了。 “臣知错了，陛下就饶了臣这一次吧。” 老皇帝想了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不计较了。 反正都放过这小子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 他又乐呵呵的吃起水果来，同时也纳闷唐染大夏天的从哪弄的冰。 宫里面是有冰库的，可是因为宫里面没什么钱，除了各宫的主子夏天要用外，御膳房的瓜果蔬菜也需要急冻，所以存的冰都不够用。 老皇帝也非常节省，平时用冰散热就抠抠搜搜的，有着一种苦了自己，都不能苦了孩子的精神，将大多数的冰都供给了几个孩子和皇后，自己热得遭不住了就跑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