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少年将军篇:人家忽晚山河已晚36(1/1)

徐家军站得整整齐齐的,跟在南宫云染身后很长的一段距离,南宫云然染和徐烬欢的婚事可以说整个徐家军都清楚的,也知他们的将军回京城就是为了娶亲。 “我们好好的将军,怎么去了一趟京城,就说人死了。” “我不信,当初将军中了一箭,那箭上还有毒,所有人都说将军活不过了,他硬是生生的挺了过来,那么多次的出生入死,连敌人都拿他没有办法,怎么会死在京城。” 有人神色冷漠的说:“京城,多的是软刀子,不见得没有边框危险。” “草了。”有人握紧拳头,低吼一声:“真是不甘心啊,咱们就任姜国的人这样为所欲为,如今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将军的未婚妻被迫和亲。” 在边关百姓与士兵的眼中,徐烬欢无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死亡消息传来的时候,一片哗然,谁都不敢相信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死了,而且还是这般年轻的年龄。 “那不然怎么办,没有朝廷的命令,违抗军令就是杀无赦,两国和亲是国事,就算是什么王公贵族敢破坏这门亲事,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驻守在边关的将士也红了眼,整张脸绷得死死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看着和亲的队伍停下了,副将骑着马走了上去,来到了南宫云染的身边,翻身下马猛的跪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 “公主,对不起。” 他没有抬起头来,而是用头顶着地面,眼泪顺着流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心中觉得异常的亏欠那位少年将军,连他的未婚妻也保护不了。 南宫云染在意欢的搀扶下了马车,冲着整个徐家军缓缓的行了一礼。 “早听将军说起过徐家军,如今得见,才知什么叫做我离国的大好儿郎,此去一别,再见恐是遥遥无期,还望各位保重。” 眼看着南宫云染耽误了行程,姜国那边的人有些不太高兴了,使者便派人来催促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咱们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到。” 姜国的人对南宫云染并没有多少的尊重,他们畏惧的是那位宛若杀神一般的少年,如今少年已死,他们在无所畏惧。 就算离国再有其他的统帅又如何,他们姜国的其他将军也不见得丝毫逊色。 副将也不惯着他,天高皇帝远的直接一拳揍在了这个使者的脸上,眼神冷冰冰的不像人,没有一丝的情绪。 “你说话最好给老子注意一点,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们这一群小瘪三。” 那个使臣气得快要炸了,但看着不远处的徐家军那森寒的刀光仿佛和雪融在一起,反射而来的光让他的心中瞬间惊悚,明明什么也没做,就仿佛感受到了那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只能咬牙吃下了这个亏。 南宫云染上了马车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边关,头也不回的进入了马车中。 送亲的队伍再次前行,然后在雪地里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是整个徐家军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悲怆的喊着:“恭送公主。” 被姜国抢过去的一共有两座城池,皆不是徐家军驻守的,而是昔日徐烬欢打回来过后,朝廷派人前来驻守,徐家军便去了越发偏僻危险的云城。 姜国特意避开了徐家军所在的地方,绕到了西北方向,最外边的那座城池便是凉州,驻守的将士不过是坚持了几天,便弃城而逃。 凉州显得越发的荒凉,万里无人烟,那层层叠叠的山头已经全白,一层一层的雪铺着,连同树木的枝桠也堆满了一层冰和雪,偶尔几次孤鸟飞过停在上面,大朵的雪花便落了下来,露出了有些乌青的树干。 那一望无际的白苍苍的一片,只有南宫云染这一支队伍缓慢的前行着,在那雪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步。 到了凉州,远远的便有人等着了。 姜国的使臣开口道:“天色已晚,还需在城中休息一日,在下已经传信给四皇子,届时会由四皇子亲自护送公主抵达姜国都城。” 南宫云染没有多大表情,神色漠然的看着边塞,这天气太凉了,那一股寒风渗透进了血肉当中,像是针扎一般的疼,呼吸带起的白雾浓重,朦胧了她的脸庞,她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下方,缓缓转身,仿佛禹禹独行了千里般凄冷孤寂。 一声尖锐的马鸣声忽的响起,接下来便是那铺天盖地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即便是站在这城墙之上,也似乎能感受到了那传来的震动。 众人回过头去,便看着在那苍茫的雾色当中一伙人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一位少年。 浓重的黑色大氅遮住了少年的眉眼,凌厉而又俊美的面容此时饱含杀气,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微微抬起眼眸看来,便让站在城上的姜国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们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盯着下方的人。 他怎么没死!!! 南宫云染也回过头去,望着那由远而近的人,白皙无弱的手撑在了城墙上,探出身子去,隔着那雾雾的雪仿佛要将那人的身影看透。 那少年在凉州的下方握紧了缰绳停下,抬起头来望着上方的众人,呵出的白气柔和了他眉骨处的杀意,这寒风吹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 “徐烬欢。”上方的人不可置信的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们也认识,毕竟他们在边塞交手了数年,他在厮杀声满天的战场上,轻而易举的猎杀了好几个姜国将领。 如今再次看到少年,姜国人止不住的胆颤起来,特别是刚刚才占领了凉州没多久的姜国士兵,面露死灰,惊惧至极地望着下方的少年。 长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开门。” “徐烬欢,你想要做什么?” 姜国的使者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以往少年那些凶悍至极的传闻在脑海中疯狂的浮现,使者表面上不显,那呵斥的声音里却难以掩盖一丝颤抖。 “做什么?” 长卿轻轻地垂下眼眸,面上忽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记得我说过,她脾气好不代表我脾气好,本将军不过是去河里面游了一遭,你们就想把我未婚妻带去哪里?” 使者大声呵斥:“你,你放肆,这是两国联姻,你们离国要背信弃义吗?” “那是朝廷的事,与我无关,我可以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带着姜国的人滚出凉州,不然!”长卿轻笑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然后语气瞬间凌厉起来:“你们便都全留下吧。” “徐烬欢你不要太猖狂了。” 姜国此次带来的人难免有着年轻气盛的年轻人,看到其他人这么畏惧长卿,觉得异常的耻辱,但也强行忍耐了下来,不过在听到长卿这番话时,瞬间爆发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直直的朝着南宫云染而去。 “这是你们离国的公主,不想她死的话,你最好放下武器。” 长卿伸手拿起了弓箭,那数十斤重的弓箭被她一只手轻轻巧巧的拉开,轻轻一松手,箭失便破空而去。 只见男人还在一脸嚣张的说话,刀才刚刚的举起,连话音都还没有落地,下一刻便被这凶猛的箭矢贯穿了脑袋,朝着一旁的使臣而去。 那使臣歪歪倒倒的,被男人这么一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气急败坏的抬起头时,就看到那柄剑时已经刺穿了男人的脑袋,沾着血的箭头,离他的喉咙只有半寸的距离。 话到了嘴边,又立马被死亡的恐惧给咽了回去,只能满目惊恐的看着血顺着箭头滴滴答答的落在自己的皮肤上,让他恶寒不已,仿佛已经感受到脖子被划开的痛觉。 众人愣住了当场,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城池上方的姜国士兵也瞬间拿出了自己的弓弩,搭上了箭,齐刷刷的对着下方的人马,只要为首的大人一声令下,这些箭矢便会铺天盖地的向下方而去。 面对那些可能会把自己晒成筛子的箭矢,长卿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难看出,那些姜国士兵的眼里没有战意,有的只是对城池下方少年的恐惧,连搭着弓箭上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这便是她在边关留下的凶名,甚至,她曾经还只是率领了几个将领闯入敌营,吓退几万敌军。 如今,只需站在这,那无尽的压迫感便让敌人心惊胆寒。 使者将男人的尸体给翻到了旁边,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发现满手的血,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 过了几秒之后眼前才恢复清明,他颤抖着手勉强将自己头上歪掉的官帽扶正,不敢将矛头针对下风的少年,便冲着离国的送亲队伍怒喷。 “你们离国欺人太甚,我国真心实意的想和离国结为亲家,还愿意将两座城池奉还,你们如今是什么意思?” 护送南宫云染的安千叶神情复杂的看着下方的少年将军,少年并没有穿战甲,而是如同在京城里一般穿了皓白的衣服。 他开口说道:“徐将军,此次的联姻是圣上的旨意,也是文武百官商量一致决定的,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意气用事。” 说实话,安千叶是能理解的,如果自己的未婚妻被迫和亲,只怕自己也会疯的。 昔日他追随二皇子,不过自从发生这么多事后,他渐渐的远离了二皇子团体的核心,不愿意再过多的牵扯到夺嫡之争中。 但已经深入其中的他岂是这么容易抽身的,这才被派来护送南宫云染出嫁。 长卿不理会他,而是冷冷的说:“开城门。” “徐将军,你想做些什么?” “有一个温暖的女孩子,我要带她回家。”那少年将军微微仰起头笑着,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那雪花落在了他的衣服当中融化。 少年将军隔空朝着上方的人伸出了手:“再过些日子,快到初春,江南的花也该开了,我带你回家。” 南宫云染瞬间泪奔,在她被朝廷所有人遗弃的时候,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在她告别老皇帝和皇后的时候,独自行走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哭过。 但偏偏这句话,让她泪如泉涌。 他没死! 他还说,要带她回家。 南宫云染自认为自己也算是有几分坚强的,身体虽然病弱,但几乎没怎么哭过,偏偏在看到少年时委屈的心更加的委屈。 “将军!”她喃喃自语的喊。 就在长卿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城门缓缓打开了。 安千叶阖上了眼眸,轻轻侧过身去。 大抵上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接下来的便是担心,想着和徐家总是有扯不开的关系的,他和自家的小妹外出一趟竟然能碰到徐家的人,并在那时和徐琼音结下了缘分。 到京城后,和小妹提前离开了,没曾想在二皇子的那里见到了徐烬欢,去调查徐烬欢时,没想到徐琼音竟然是对方的姐姐。 那胭脂色便是无意间搅乱了一池春水,爱意随风起,入骨相思君不知。 安千叶苦中作乐的想,不管接下来怎么样,朝廷那边会怎么问责,大概琼音也会挺高兴自家的弟弟和五公主的。 眼看着安千叶带来的人将姜国使成团所有的人控制住了,其他人立马急了,纷纷破口大骂:“安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安千叶反手就将说话的人给砍了,鲜血溅落在他的身上,他撇撇嘴说道:“这一路上就你的屁事最多,早看你不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只是懒得搭理你罢了。” 那个人死不瞑目的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安千夜这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敢手刃朝廷命官。 长卿上来时,看到这一幕也微微诧异的抬起眉,安千叶这个人在徐烬欢的记忆当中并没有出现过,只知道这人是二皇子的手下,后面和二皇子产生了隔阂。 只是在看到安千叶腰间挂着的玉佩时瞬间明白了过来,那是徐琼音的随身携带之物,甚至上面还刻有琼音两个小字。 长卿:“……”靠,被偷家了。 “徐将军。” 安千叶矜贵的和长卿打招呼。 长卿心头忽然冒出了不爽来,那是属于徐烬欢的情绪,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一样,怎么看安千叶怎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