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皇后★倒吊人39(1/1)
这副模样这个样子 安诩的内心在战栗,他说不上此时此刻的心情,但他确实有那么瞬间,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心碎”的东西。 如果时汜就是黑袍节制,那么自己被这么对待,似乎完全说得通了。 只是他不明白,之前节制明明有机会更早地伤害他,只要新任“节制”在攻击他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会出手,救下他和小彤呢? 他很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可能、也许和前节制长得很像的玩家,但那在熟悉不过的样子,让他连试图说服自己,都显得困难。 “节制”是怎么突然从npc的身份转变为时汜的?他到底是npc,还是披着npc外衣的玩家? 安诩不清楚,他只是觉得,他突然对这个游戏的了解,很少很少,甚至称得上浅薄。 安诩很难受,震惊、心痛夹杂着一丝不可忽略的希冀,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混乱。 来自躯体上的疼痛、以及血液的流失,让他突然感到阵阵头晕目眩。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要表明身份?为什么要操控我? 如果这一切并未发生,如果“节制”选择主动坦白甚至是闭口不言,他想,他是愿意继续交这个朋友的。 眼镜少年的外表,看起来波澜不惊,但仍旧拥有自主思维的内在,却心神动摇。 思维的崩溃,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黑袍节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唇角扬着冷漠的弧度,在无声地嘲笑他。 为什么要嘲笑?为什么要嘲笑?为什么要嘲笑? 是因为他在别人都恶意揣测的时候,单纯地选择了相信吗?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呢? 眼前似乎被疯狂蔓延的血色荆棘纹路覆盖,他很想眨一下眼睛,但身体并不受他控制。 透着仅存的视线,他似乎看到了眼前场景在变幻,周边的各色风信子在随风摇曳,一只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坚定地伸向了自己。 【信宗路途曲折,你们能这么快到达这里,值得敬佩。】 似曾相识的嗓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安诩下意识想伸出手来,可惜,躯体已经不再接受意识的掌控。 时汜 当时的他是对自己这么说的吧?还是对小彤? 记忆似乎变得混乱,即使不想承认,安诩还是无可奈何地发现,陷入一片混乱的思维,正在不受控制地走向未知的深渊。 有关节制时汜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又迅速消失,几短暂的时间内,他的脑海之中,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个存在。 救命谁来救救我 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在安诩的心底涌现,那是来自精神层面抵御侵蚀的预警,这种感觉似乎在催促着安诩,立刻采取行动,改变当前的状态。 安诩此刻却感到由衷的无力与无奈,他现在还能做些什么?该选择放弃吗? 一个在他眼中的全息游戏,此刻却切切实实带给了他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安诩这么告诉自己,猛然间,他想起了那件几乎相当于跟他情绪绑定的、来自命运之轮的“武器”。 厌恶骰子。 他仍旧记得,当初得到这件道具时,眼前浮现的字眼。 【生物的命运是否可以被情绪左右?这个问题也许并没有完美的答案,但于命运之轮中绽出的金芒,也许会带来肯定的答案。】 此时此刻,安诩希望,他个人的命运,是可以因情绪,而带来彻底的逆转。 他在心底呼唤着—— 金色的骰子似乎在他的眼前缓缓浮现,一阵翻滚之后,答案即将揭晓——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插入进来,带着些许热意的手,捂住了安诩沾染着些许血丝的双眼。 “绝对禁锢。” 女声轻轻呢喃,“好孩子,别想太多,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对于眼镜少年的躯体与思维的双重定格,让陡然失去控制力的白色短发少年,狠狠皱起了眉头。 他抬眼,看向正与剑流酣战的红色长发少年,他看得明白,失去了安诩的辅助,仅仅依靠赤煊,即便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通过两者的配合重创了剑流,现在的局势,也随时可能逆转。 更何况时汜眼角的余光,瞥向突然出现的“皇后”——这位突然出现坏了他的好事,不知道是出自“世界”的指使,还是—— 脑海之中,念头的浮现,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下一刻,白发少年再度看向场上,锐利而寒冷的目光,让稍稍喘息的片刻的剑流,顿感不妙。 他也想找机会直接擒贼先擒王,先杀掉时汜,但刚才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与面前的疯子钳制得他有心无力。 但如今,场上似乎发生了变化,待他瞅准时机,就直接—— 剑流的念头,戛然而止,一枚乳白色的小巧袖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红发少年的胸膛,继而浅浅没入他的心口处。 刺痛袭来,剑流眨了下眼睛,便看到面前的红头发的疯子,捂着胸口倒了下去,继而身形消散。 持剑少年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禁不住握紧了手中之剑,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衣少年,“是汜,有时候我很佩服你的果决和冷漠,很可惜,你自身太弱了。” “你的武器很不错,可以说,只要力度再大一点,你就可以轻松一箭双雕,即便这其中,有个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你死战的疯子。” “但可惜,这一次,你赌——” 剑流的身形,迅速闪至白发少年的面前,染血的剑尖,直指要害之处。 但下一刻—— 他看到了面前的时汜,面容之上,勾起了再熟悉不过的笑。 “膨——” 伴着极低的一声轻语,伴着什么炸开的声音,剑流禁不住手头一松,躬下身去。 他缓缓低下头去,他看到了——胸前的凹陷,胸前的血窟。 怎么会剑流有点不敢相信,但此刻,相不相信,已经没有了意义。 心碎掉了。 他失败了。 “抱歉,我赌赢了。” 呼吸变得困难,他的身形在消融,临死前,他听到时汜,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中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再简单不过的陈述事实。 但他已经无法反驳,下一瞬,剑流的身形,便随着吹来的微风,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