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魔术师26(1/1)
“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对那个人动手。” 魔术师随意地倚在一棵粗壮的树上,目送着少年离开转头将视线投向站在不远处的节制。 节制已经将帽兜扯了开,银白色的碎发之下,是那双漆黑的双眸。 “没必要。” 节制三个字,回答得轻描淡写。 “如果计划顺利,他们注定会被我一网打尽。” “但那个女人已经进入治愈之地三十多天,我现在倒有点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 “如果当时我放弃计划,放弃那个女人,将觅亡息蛊拿出来,也许——”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后悔当初采取我提议的,拯救那个女人精神。” 他说出口的话,被魔术师开口打断。 “所有的计划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当时我们也没办法预测到这样的结果,你说是不是?” 魔术师叹息一声,节制扭头去看,发现这家伙的面上,却是表情少得可怜。 似乎他的叹息,仅仅是个简单的语气词。 “后悔?不,你错了,我节制怎么会后悔?如果这点小事就后悔了的话,那么,当初我独自尝试剿灭那三个家伙的时候,早该后悔无数次了。” 节制道。 “只不过,我总该从这些失败中,学到些什么,为什么我总会失败?我常常去思考这个问题,每次的失败,都会带给我不同的答案。” “起初,我以为是我的能力问题,后来我以为是我不够心狠,不够果决,最后,我发现,原来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哦?”魔术师难得也被这话勾起了兴趣,抬眸接上了话茬。 “也许我缺少的,是对信息的掌控。” “魔术师。” 银白色短发少年盯着对面站着的,穿着红白相间长袍的青年。 “你是否对我隐瞒了什么?作为信息的窥探者,你来到这个世界这段时间,难道就没有发现某些异常的真相吗?” 节制的视线牢牢地锁在魔术师的身上,那漆黑又莫名空洞的视线,让青年不自觉,打起了精神,垂下了头颅。 他难得的,大脑更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某些异常的真相?你是指哪些?” 他试探性,问道。 “他们可以死而复生,他们可以随意消失,只要他们想,他们看似弱小,实则我无法从根本上消灭。” “看似他们站于明处,看似我总是掌握主动权,实际上,他们在一出现时,便立于不败之地。” “你不这样觉得吗?” 节制反问。 魔术唇角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当然知道这些问题的真相。 这里是世界中的世界,是一个由世界亲自创造出来的世界,以游戏的名义,而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参与者,或者说,这里绝大部分的人的内里,都潜藏着一个真实的意识。 壳子是虚假的,是被创造出来的,而意识,却是真实的。 这是一个,真实与虚幻交织的世界。 他从出现在这里,就看明白了一切。 而能让所谓的“主角团”彻底消失的办法,不是从肉眼可见的“躯体”着手,而是从内在,从灵魂,从意识。 只有在那个“本世界”的人消失了,才是真正的“消灭”。 他以为节制对这一切都未曾察觉,因为世界创造的世界主打的就是真实,这里的每个被创造出来的“人”,世界都为其编织了一个完整而无破绽的“人生”。 但节制还是快速地觉察到了,甚至向他提出疑问。 但他能把这些告诉节制吗? 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能。 节制的任务的完成的背后,是三条无辜的生命,他明白生命的重量,珍视生命的存在,所以他不能。 也许,愚者也是那么想的吧 他现在,倒有些明白愚者的想法了。 但和愚者不同的是,愚者以“正位牌”出现,他就算明目张胆地站在“主角团”的阵营,明目张胆资敌,选择倒戈,也没问题,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而自己,却是以“逆位牌”的形式出现,也就是说,自己一出现,就注定,必定要站在节制的阵营,站在“反派”的阵营。 说到底,牌位的召唤方式的不同,被召唤者对待节制的态度,那多少要自己去衡量一下了。 最重要的,还是不要被节制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要让他相信,自己是坚定站在他那边的。 这是世界赋予牌面的“规则”,留有余地的“规则”。 违反了“规则”有什么惩罚他不知道,但这是世界的主场,只要是有点脑子的“被召唤者”,是不会蠢到明目张胆与世界对抗的。 “哎?有吗?” 魔术师装模作样愣了一下,详装不知。 节制没有再说话了,对于魔术师的反应,他贴心地为其找好了理由。 “也许你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比较短,所以不了解,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你的能力,难道对“主角团”不起作用吗?” 他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微皱的眉目间,带着若有似无的无奈。 魔术师是万没想到,节制会主动给自己台阶下,准确地说,这家伙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我也尝试过去窥探你口中所谓的“主角团”,但很可惜,正如你所言,他们确实有着奇妙的能力,我的能力在他们的身上,失效了。” 他说起慌来,那是相当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本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节制点了点头。 “能被世界关注的家伙们,肯定有不俗之处”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刚才我说那些,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里的,无端的指责,对我们有害无利。” “魔术师,即使我们最终的结果还是失败,只要你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就会是你最可靠的伙伴。” 长袍青年闻言,毫无波澜的内心,在他不觉中,悄悄掀起丝丝涟漪。 他控制不住地去看节制,他似被薄雾覆盖的眼底之下,是难以遮掩的讶异。 很难想象,节制会说出这种话来。 意外地通情达理。 节制也在看他,或者说,这些话,他就是盯着魔术师说出来的。 视线交汇的瞬间,身穿红白相间长袍的青年,率先低下头去。 怪了自己这种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