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关于他和她（12）25（2/2）

不到一分钟，露台恢复了光亮。 在足够的亮光下，宋金才发现他人生的第一套正装被电缆线溅出的火花烫出了几个小窟窿。 </p>

在宋金的骂骂咧咧声中沈珠圆看着涟漪，涟漪延续她一贯的作风，刚才的惊魂一刻于她是小菜一碟，沈珠圆再把视线转到羽淮安身上，羽淮安正低声询问苏西姨妈有没有用扭到脚，苏西姨妈则更关心羽有没有摔倒。 </p>

苏西姨妈在说，她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 </p>

也不知怎么地，听到苏西姨妈的话后沈珠圆的视线投向了涟漪，涟漪也正在看她呢，极力想在涟漪脸上找出点什么。 </p>

然，涟漪一如既往地。 </p>

或许，一切是自己的错觉？ </p>

其实，那时羽淮安怀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苏西姨妈，是她看花了眼睛，涟漪那会儿是在宋金堂哥的身边。 </p>

沈珠圆又转念一想。 </p>

即使不是错觉也没什么的，最重要地是涟漪安全了。 </p>

涟漪没事羽淮安没事苏西姨妈没事，所有人都没事。 </p>

是的，最重要地是大家都没事。 </p>

如再细究的话，当时恰好涟漪就站在羽淮安身边，危难之际羽淮安顺手把涟漪护在身边，即使不是涟漪也会是别人，就像苏西姨妈说的“羽是那类不会把同伴丢在旅途中的人，羽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p>

反而是她，怎么能产生这些奇奇怪怪的心思？这让沈珠圆很是懊悔。 </p>

停电了，生日会自然不能再举办下去。 </p>

爸爸妈妈送客人，沈珠圆和涟漪负责处理一些易燃物，有好几次那句“涟漪，停电前，你是不是就站在羽淮安身边。”都来到沈珠圆嘴边，可就是问不出口。 </p>

沈珠圆努力回想电缆线没发生故障前现场的场景，那时她刚好在看羽淮安，当时涟漪没有站在羽淮安身边；那时，羽淮安身边站着地分明不是涟漪。 </p>

是的，当时羽淮安身边的确站着人，但能确定地是那人不是涟漪，那时的涟漪站在哪里呢…… </p>

下秒，沈珠圆发现自己再一次把心思放在错误的方向了。 </p>

设备照明打开后，涟漪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p>

涟漪是敏感的。 </p>

当备用照明打开那一瞬，涟漪看到爸爸妈妈第一时间保护地是圆圆心里得多难过，涟漪一直在努力融入这个家庭，可紧要关头…… </p>

该死，该死的。 </p>

沈珠圆无比懊恼。 </p>

这是连道歉也无法启齿的事情，也只能看着涟漪，企图让涟漪明白，不是她看到的那样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要知道，圆圆是外表坚强但其实怕的事情有很多的胆小鬼，看吧，圆圆再一次掉链子了，圆圆又因为害怕喊出了妈妈。 </p>

真正胆子大地是涟漪，这些爸爸知道妈妈知道，所以……就变成了那样。 </p>

拉住涟漪的手，轻声说：“涟漪，我讨厌今晚的自己。” </p>

是的，沈珠圆讨厌在黑暗中大喊妈妈慌张得不成样子的自己，那个自己胆小懦弱，甚至于某一个时刻对涟漪产生了嫉妒，嫉妒涟漪怎么就那么巧了就在羽淮安怀里。 </p>

涟漪唤了声“圆圆。” </p>

“嗯。” </p>

“你说巧不巧，我也讨厌今晚的自己。” </p>

啊？！ </p>

“所以，我们扯平了。”涟漪说。 </p>

这一定是涟漪想出来的新法子，一种能安慰到圆圆的法子。涟漪总是这样，两人斗嘴时让她让让圆圆是不可能的，但到了圆圆真正难受时，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p>

“那说来听听，你是怎么讨厌今晚的你？”沈珠圆做出洗耳恭听状。 </p>

“要说也得你先说，是你先说你讨厌今晚的自己的。” </p>

看吧，又来了。 </p>

斗嘴是一个字都不会让。 </p>

“哪有这样？！” </p>

“一直都是这样。” </p>

说出口地“你说巧不巧，我也讨厌今晚的自己。”并非撒谎，也并不是为了安抚圆圆，那是真心话。 </p>

当落入羽淮安怀里那一瞬，涟漪无比希望地球能停止转动，即使是世界末日也没关系，涟漪也不清楚怎么就变成那样了？更不清楚她怎么就在羽淮安的怀里了？只知道，她想长长久久待在那。 </p>

她祈祷着一切就像灾难电影一样，几十米高的海浪从湄南河汹涌而来，吞噬了这片露台，他们和砂石水泥建筑一起落入深深的海底，最终，成为了化石。 </p>

涟漪很清楚，这刻如果没有被海水吞噬，将来她也终将被愧疚吞噬。 </p>

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误，她也只不过是和另外一个人一样喜欢上了羽淮安，不该就不该在，这另外一个人叫沈珠圆。 </p>

涟漪相信这辈子“圆圆”是她叫得最多的人，不会再有别的了。 </p>

一开始“圆圆”是看起来有点自来熟又带点儿傻气的女孩儿。 </p>

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送上喜欢的漫画喜欢的玩具呢？逐渐地，涟漪知道了，圆圆太寂寞了，爸爸妈妈总是不在家，因为怕老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敢出来，那个家天黑很久后灯才亮了，是爸爸妈妈开的灯，圆圆没有和以前一样在坐在院子里的台阶等他们，打开房间一看，圆圆已经饿昏在地上了，这晚大声嚷嚷着永远也不会原谅爸爸妈妈，但清晨阳光升起时，妈妈在楼下叫“圆圆妈妈给你蒸了老玉米”就把永远也不会原谅爸爸妈妈忘得一干二净。 </p>

圆圆就像一款拥有无限修复能量的产品，在修复自己的同时，也在修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p>

圆圆是荔湾街人的甜甜圈女孩。 </p>

但圆圆是寂寞的，涟漪也是寂寞的，圆圆害怕寂寞，涟漪也很害怕寂寞，圆圆很高兴涟漪的出现，涟漪也是打从心里庆幸能遇到圆圆。 </p>

圆圆和涟漪住在同一屋檐下，年复一年，在年复一年的斗嘴嬉闹、分享彼此喜怒哀乐中，圆圆和涟漪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 </p>

圆圆成为了涟漪常挂在嘴边的人；涟漪是圆圆每天叫上一百遍也不会烦闷的人。 </p>

只是，圆圆有一天忽然喜欢上那叫羽淮安的男孩，然后，老掉牙的爱情电影桥段发生在圆圆和涟漪之间，涟漪也喜欢上了羽淮安。 </p>

那么，涟漪可以喜欢圆圆喜欢的羽淮安吗？ </p>

可以的。 </p>

喜欢是赋予每个人的权利，是本能。 </p>

但，是圆圆先喜欢上的羽淮安。 </p>

是圆圆先喜欢上的羽淮安就像是一道封印，让涟漪只能把对羽淮安的喜欢埋在沙土里，深海中。 </p>

但偶尔，也有藏不好的时候。 </p>

比如，就像这片露台陷入黑暗的短暂时间里，故障发生的第一时间，涟漪也不清楚是羽淮安先找到了她，还是她先往羽淮安的方向靠近。 </p>

置身于那个怀抱中，一点抗拒的念头都没有，因为涟漪知道那个怀抱的主人是羽淮安，没有丝毫想抗拒的念头，更希望那一瞬间能直达永恒。甚至于，脑海中那个“只是圆圆在单方面喜欢羽淮安”念头很是强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