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残破的身躯遗留的线索……（1/1）

这里是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间。 她上一次踏足此地时，爱莉希雅还在欢笑，凯文也没有消失，苏无垠也不会这般杳无音讯。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 倘若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那么他\/她也不会知道人生旅途的方向。 但……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人生的终点，那他\/她会很轻松地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恐怕不会…… 因为，人类是自然界中最容易走向极端的生物。 哪怕只是以他们的记忆为模板创造出来的个体，也会有不同寻常的行为。 …… “听见没有？他们可是说你是怪物啊！ 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那就像被无数次拉长、压缩的惊悚之声，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所以呢？”但青年面对这样的质问，没有一点对方预想中的反应，反倒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对方，“你不也一样吗？ 行了，在我的心象空间里还这么嚣张，我让你存在，是因为我想，而不是你能。 不想被抹除，就给老子安分一点。 至于你想蛊惑我，还是省省力气吧——【约束】。” 言罢，青年便不再理会对方，准备直接离开。 “等你被你所守护的东西伤害、抛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就是你身为和我们一样的——最终的命运！” 啪嗒—— 苏无垠顿住了脚步，但他并没有立刻回头，而是静静地站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头顶—— 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这般有些怪异的举动却让那被称为【约束】的家伙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说得对，或许那就是【我】最终的宿命。” 最终，他开口了。 “但那也只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了，我并不需要。 我不过是一个过去的影子，能留到现在已经足够幸运，更不可能去妨碍未来。 至于你的问题，在这里这么久的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谁都有向命运发起挑战的权利。 无论最终的结果是否美好，至少我，和【我】做出了选择——这就足够了。” 他的脸上无比平静，仿佛自己的确并不考虑这件事。又或者说，他早已不需要考虑未来的事了。 …… “无垠……这次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至深之处。 阿波尼亚看着这位很不常见的客人，还是选择先问问有什么事。 “倒不是需要阿波尼亚姐帮忙，只是想让你保管一下东西。” 无垠摇了摇头，随后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正方体，大小恰好是阿波尼亚一手握住的程度。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东西能解答你内心中的某些疑惑。” 无垠吐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随即他便直接和阿波尼亚告了别，立刻离开了这里。 阿波尼亚看了看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光滑质感的正方体，但始终一句话没说。 无垠来这里的次数很少，但是每次来就会搞这些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每回都是耍谜语打太极，从来都不明说。 但出于相当高的信任程度，阿波尼亚从来不会去追问。而且那也没必要。 至于答案…… 既然在未来，那就等吧。 …… “……无妨，我的朋友。”伊甸摇了摇头，她知道阿波尼亚绝不会主动攻击自己，而且自己过来也是为了确认阿波尼亚这边的情况，也想要得知对方的发现。 而阿波尼亚的答案倒也并不出乎意料——爱莉希雅和凯文的行踪已经完全从乐土中消失，而且阿波尼亚的确能感知到苏无垠的存在，但是却无法取得联系的方法。 他就像是夹在乐土与现实的夹缝中，像是在，但却又近乎不在。 而且，最新的发现便是——她在「触碰」乐土的时候，她发现的确有什么事物在刻意地躲避着她，并且栖身于她尚未触及的阴影中。 而且不论阿波尼亚如何尝试接近它，它却总能逃离，只留下某种不祥的余温。 而她也肯定，它很可能便是乐土产生如此变故的原因。 这也引起了伊甸的警惕与疑惑，毕竟阿波尼亚在这片乐土里的本事她很清楚。而那家伙能做到这种地步，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而且，自打爱莉希雅消失后，乐土与外界的联系也彻底断掉了。 种种原因交织下，伊甸内心的想法也逐渐往正确的方向靠拢——真正的凶手并非在英桀们和雷电芽衣之间，反倒是第三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伊甸此行，也是为了确认——那朵「水晶花」的去向。 至于阿波尼亚的「水晶花」，已经交给了格蕾修。 在她看来，即便别无他法，至少「钥匙」和【真相】能得以保全。 “当然，这也是我们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伊甸也本能地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最后】这个词眼，她今天已经听了太多次。 这……就像是诅咒…… “阿波尼亚……你……” 伊甸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挚友，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至少不是正面情绪。 “如我所见，过往罪业终将行至我前。”阿波尼亚神色十分平静，但是眼神中却依然流露出「决然赴死」的神情，“我将不会闪躲，我必拥之入怀。 只可惜，那份为所有人欢歌一曲的约定，似乎无法达成了……” “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伊甸摇了摇头，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挚友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那副神情——那副她们都心知肚明的神情，便是阿波尼亚此行的目的。 或许「赴死」这件事和阿波尼亚并不相搭。 但，她需要去这么做。 而下一刻，她的触碰戛然而止。 因为很快，在她的【拥入】下，很快就有一位「第三者」来到了这座圣堂。 “为什么……是你…… ……千劫？” 那位自深渊中归来的伟大战士，此刻他的身体却不再完整。 即便火焰依旧在他的身上燃烧，但是那也近乎熄灭，而那不再完整的身躯与破碎处的数据乱码也已经说明了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 【死战】，这件事，他和身边的战友再熟悉不过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有一点力量，他们便会毫无保留地选择朝敌人使出。 也正因如此，他也非常清楚，当一个人即将失去意识——乃至生命的时候，种种知觉会以怎样的顺序逐步沦丧…… 首先是「听觉」——他的双眼早已看不见了任何东西。 随后是「触觉」——他的身躯早已完全麻木，如坠冰窖。 最后……是「听觉」——这也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全力维持的知觉了…… 这具残破的身躯，已经到达了极限。仿佛下一秒，他的躯体便会突然破碎，变成一堆没用的数据碎片…… 但……就是这近乎要消失的听觉，让他明白了，自己此行的终点。 …… “离开吧，千劫。”苏无垠将身躯挡在了身体支离破碎的千劫面前，但他的胸口也已经被侵蚀的手直接刺穿！ “无垠！”看到对方的样子，千劫的怒火已经超越了极限，他当即打算直接和对方同归于尽！ “冷静点千劫！离开这里！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们！”但此刻的苏无垠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力量分身，现在就算被侵蚀捅穿了胸口，他也不会感到任何痛感，“英桀们没有任何叛徒！一切——都是【侵蚀】！” 砰——！ 留下这句话，苏无垠便被直接炸碎成一堆数据碎片，随后被侵蚀瞬间吞噬！ “总算是搞定你这家伙了……” 侵蚀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二位联手已经让它吃了不少苦头，自己也总算是除去了最大的隐患。 面对此种情况，千劫只能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拖着残破的身躯想尽一切离开这里！ 侵蚀之律者的力量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凯文和爱莉希雅会死于它手。 不仅如此，因为先前吞噬了苏无垠的数道力量分身，现在侵蚀的战斗力比起先前早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可能让你跑——唔！” 侵蚀刚要把千劫彻底【侵蚀】，但是它的身形突然一顿，随即连连后退，身上也出现了绿花花的数据乱码！ 它这才明白，曾经苏无垠的分身说过的话——吞下了我的力量，就要承受对应的代价！ …… 至此，来到这里的男人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请等一下，伊甸。”看到伊甸想要上前查看对方的情况，阿波尼亚立刻制止，而她的语气，也变得激动，“不要触碰，甚至……不要接近他。” 阿波尼亚已经发现了千劫记忆体已然千疮百孔，距离彻底消散也仅是一线之差。而她也察觉到了，千劫身上，还有那自己曾感知到的气息——那个躲避着她搜查的家伙的气息。 如今千劫都已命不久矣，这样看来，对方的动作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加迅速。 而面前的千劫，他身上的火焰所散发的光芒与热量也逐渐减弱，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意识早已弥散的他，是凭着自己这副残躯的本能，才得以来到这里。 也只有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这样的事…… “也就是说……我们又多了一位，未能留下任何线索的牺牲者。”伊甸摇了摇头，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眉宇间的一份悲伤。 “还不尽然。”但阿波尼亚依旧能在这这种情况下做出行动，“所幸，他的本能将自己引向了我所在的地方。 如果由我加以深入，或许仍能寻获他意识的余烬，并且与之交流。 只是……千劫的「存在」已是风中残烛，要想再不加毁伤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我也必须全心投入。 直到我从他的【心境】脱身之前，自身都将与空壳无异。 在此期间，伊甸—— 「请」……保护好我吧……” 但伊甸明显知道，这一次，阿波尼亚并没有使用【戒律】的力量。 但眼下，她们需要这份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