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自以为强大(1/1)

小标题:当断则断,见机行事 太宰的职责原本是负责掌管国家的六种典籍(治典、教典、礼典、政典、刑典、事典),用于辅佐国王治理国家,但随着周王室的衰弱,它的地位在春秋战国时期下降很多,以至于停止使用。 在大秦帝国治下,太宰只是负责皇帝饮食和祭祀所用食物供奉的官员。 在九江国,它就是黥布的独特产物,总管九江王室事务,要见黥布大多需要通过太宰,除九江国的相国和大将外。 除去早朝,想见黥布就要经过太宰。 随何入九江国,第一日,首次见的是相国朱建,此人性廉刚直,行不苟合,一点不掺杂,知道汉使入九江的目的,待随何倒是很热情,不过仅次于诸侯之间的礼仪,没有一点过火的意思。 随何本想和相国朱建好好聊一下,借此人达到此行的目的,却发现朱建较为刚直,为人有口辩,费尽口舌,目的难达到,每次提要见见九江王,朱建便以他事糊弄,九江王之意已经很明显。 不过朱建见随何较为忠心兢业,便提示他欲见黥布,需先见太宰。 看着随何离去的车驾,叹息,“汉王麾下多此等之材,楚汉之争,未可知,大王,臣已尽职……愿吾王明察秋毫。” 第二日见太宰,时间过的飞快,直到夕阳西下,影子越来越长,依旧没能等到黥布接见的消息。 随何知道这次南下有一定的难度,但必须要见到黥布,见不着九江王,纵使有千万妙计也不得施展。 第三日,太宰直接不让谒者去迎接,摆明就是让随何知难而退,可随何完全没有感觉,依旧面色如常的入太宰府。 红日东升到艳阳高照,黥布依旧不召见,随何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欲想说服黥布,见黥布是第一次。 随何便改变策略,大举为太宰惋惜,眼眶湿润,太宰不明所以,询问,随何的回答是为其富贵流逝惋惜,为其性命担忧。 太宰说随何危言耸听,随何说道,“王之所以不见何,必以楚为强,以汉为弱,此臣之所以为使也,言之而是邪,是大王所欲闻也;言之而非邪,可使何等二十人伏斧质淮南市,以明大王倍汉而与楚亲近也。” 随何就给太宰一句话,让他随何见见九江王,说的对,那正好,对九江王有益处,说的不对,那就把吾随何等二十人全部咔嚓,一了百了,怎么看都是有利无害。 太宰为内主,相当于秦汉国的郎中令,做内主时间一长,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向外主(相国)看,他虽然不能胜任将军,但丞相他自认可以。 一个阉人赵高能中车府令到郎中令,再走向丞相,一个个成为大秦帝国的权臣,这位太宰相信自己也可以。 不仅自己相信,还相信黥布也能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与九江国的相国相比,这位太宰更希望可以由内走向外,现在听随何之言,看来他这次向黥布递话或许能立下一功,思虑至此,太宰一大早便向王宫出发。 朝阳尚未染红天空,太宰便怀揣心思前往黥布的宫殿,黥布的宫殿不是常人可以进,尤其是后宫。 太宰能进去,黥布听完太宰转述的汉使随何之言,黥布默然许久。 “大王,是否见见?” 黥布那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一株海棠花失神,直到太宰再次开口,他才开口,“命谒者传汉使。” 随何见到黥布没有急着劝其从汉,先来家常话试图拉近距离,然后才开门见山,拿出一帛书,交由中涓转递,“汉王使臣恭敬进书大王御前,吾窃以为大王所为奇怪,为何与楚如此亲密?” 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可黥布见其认真的模样,又不太想,汉王不可能遣一个没有见识和格局之人。 黥布还是耐着性子言,“吾随项王北上救赵,西征入关,得以裂土为王,楚于布有恩,自如兄弟,寡人北乡而臣事之。” 闻言,随何心中暗喜,终于上道,“大王与项王俱列为诸侯,北乡而臣事之,必以楚为强,可以托国也……” 言至于此,黥布情不自禁的点头,只听随何的语气中透着质疑,紧接说道,“项王伐齐,身负板筑,身先士卒,大王宜悉发淮南兵,身自将之,为楚军前锋,此为北乡事之,然今发四千人,遣将以助楚;夫北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夫汉王战于彭城,项王未出齐也,彼时大王宜骚淮南之兵,渡淮河,星夜兼程,日夜助项王会战于彭城下,然大王抚万人之众,无一人渡淮,垂拱而观其孰胜;夫托国于人者,固如是乎? 大王不过提空名以乡楚耳,实则欲厚自托,臣窃以为大王不可取也;然而大王不背楚者,以汉为弱也,夫楚兵虽强,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背盟约而杀义帝也。” 随何直接点出黥布的死穴,做臣子的不去救助,那肯定会遭受怨恨。 一口气说这么多,随何发现黥布脸色有些复杂,一会青一会红,似乎触及黥布一直刻意隐藏的事情。 随何在说杀义帝之事,完全没有将其不义之事和黥布沾上半点关系,好像义帝之死和黥布无关。 虽然黥布是受项羽之领取,但这个事他还是不太愿意承认。 黥布转过身,那眼眸之光似乎在催促随何接着说下去。 随何非常注意拿捏倾听者的情绪,“然而项王恃战胜而自强,汉王却能收诸侯,而还守成皋、荥阳,凭借蜀汉之粟,深沟壁垒,分卒守边境要塞,楚击汉于荥阳,如还兵,中间隔着彭越略控之梁地,深入敌国八九百里,欲战则不得,攻城则力不能,老弱转粮千里之外,劳民伤财。 楚兵至荥阳、成皋,汉坚守而不动,进则不能攻,退则不能解,故曰楚兵不足以恃也。假使楚胜汉,诸侯自危惧而相救,夫楚之强,适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其势易见也。” 随何这数句鞭辟入里的话,渐渐让黥布的鹰眉微微有些紧皱,他自己的确也知道北面事之,事的不怎么样。 黥布没有亲自将兵助项羽伐齐,别人或许不知原因,但黥布自己心里清楚,义帝之事只是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