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迎亲是假(1/1)

刘邦入汉,王陵倾向楚霸王,势力太过悬殊。 待到刘邦入关中,势力直接扩至关中,占据故秦之地,王陵开始将汉王与楚霸王放在一个等级上相比。 项羽乃贵族出身,王陵亦是豪族之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为何,王陵内心总是被一种无形力量牵引着向楚霸王靠拢。 从内心上认可楚霸王项羽的分封,诸王并存的时代再次到来,那么他王陵自然可以占据一郡为侯,有何不可。 他人是项羽所封的王国,自己则是民众所立的镶侯,立侯国,利万代。 这是王陵内心最喜欢得到的结果,本不愿归属任何一方,更不愿归顺刘邦,一个曾经如兄侍奉自己的人,不愿再向此人低头。 王陵内心高傲的自尊在作怪。 汉王入关,三王将灭,他一个侯国的确不能硬碰,听其谋士分析,便道,“以兵从之,待时机,再言其他。” 王陵便随着王吸、薛欧向东过南阳,进入陈郡,一路北上打着迎亲的名号,倒无人为难,无兵阻挠,没有人愿意阻断其他人团聚,因为他们亦有属亲在故里。 直到王陵与汉军行至阳夏遇到阻扰。 行军在后的王陵感到诧异,亲自向前探查,“为何停军……” 后面的话直接被眼睛所取代,只见前方不知何时多出黑压压一片,楚字大旗迎风招展,在诸多旗帜中还有一面钟字将旗在摆动。 王吸眉头微皱,薛欧道,“先遣汉使请路,路不通再言其他。” 王陵和王吸皆赞成。楚军阵营内,钟离昧面容严肃,眸光如寒刀,看着汉使,汉使有些啧啧发抖。 钟离昧冷冷看着汉使,那一股强国的气势油然而生,“汉将莫非不知,此处乃楚国乎?” 汉使努力让自己镇定,不卑不亢道,“汉知此处乃楚界,汉王命汉将迎妻子父母于沛,迎亲而已,并未越轨之举。” 钟离昧笑道,“无越轨之举?迎亲何须遣军而来,秦已灭,天下诸王各安其地,无战火波及,接人不过数百人而已。纵使遗将接应,何须万人开路?” 汉使非常清楚此刻出兵的数量,不仅有王吸、薛欧所率领的八千汉军,还有王陵所率的军队,兵马上万,这是一支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人马。 无法忽略,所以干脆大张旗鼓,刘邦遣他们大张旗鼓去迎接,顺便看看楚地的情况。 因为无法忽略,所以范增第一时间知晓。 “兵退武关即送其入关……” 项羽犹豫再三,寂静被打破,只道出这九个字。在范增的精密分析下,听闻汉军与王陵军东进,项羽怒,此为公然挑衅,如果真的接亲,并非真的不近人情,至少欲先做个沟通。可汉王刘邦自王吸、薛欧入南阳,经陈县向阳夏而去,始终没有送书简给项羽。 范增对项羽道,“如无他图,诚心接人,汉王为何无书简请示,大王非绝情之人,汉王此举不可不防,如兵畅通无阻而至沛县,此处距彭城咫尺之遥,如趁大王北击齐时南下偷袭,大王悔之晚矣。” 为此项羽不仅决定发兵,而且派遣大将钟离昧前往阻挡。 总算于阳夏拦住汉军,大军虽然拦住,结果钟离昧遣人回报,“汉将请求原地等迎汉王亲属。” 等,什么叫等,此等请求就是要在楚国土地上驻扎汉军,给自己立钉子。 这一招让项羽感到惊讶,甚至有些措手不及,认为其有意图,如今真的要等着接人,项羽不知道怎么再拒绝,可项羽已经从中觉察出异样。 项羽心中已经决定北伐田荣,如同当年北上救赵一样,他不希望在他击齐的时候后院出问题,这让项羽想到楚怀王。 想到彭城楚怀王对自己的羁绊,项羽就来火,那么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重演,在北伐时汉出来捣乱,这是项羽极不愿看到的。 既如此,项羽便道出自己的条件,来楚国接人可以,兵马退回武关,可送其至关外。 命令刚刚下达,殿外便响起脚步声,听声音绝非一个人。 张良给项羽的齐梁反书,赵、梁皆因齐而反,这让项羽勃然大怒,决定北伐,然范增极力劝阻。 劝阻项羽舍弃北伐,而是向西攻打汉王刘邦,并给出汉王已经东出的事实,王吸、薛欧已入南阳。 项羽只好改变策略,命准备北击赵地陈馀的钟离昧、季布抽调出钟离昧,命其亲自引兵距汉军。 梁地派遣项襄去安定,他自己还是决定北击齐,不击杀田荣似乎难消项羽心中的怒火。 范增无论怎么劝,皆无法动摇其心,无法彻底排解其心中怒火,好在项羽妥协,派遣大将钟离昧前去阻击汉军,只要人没接走,便还有人质,只要汉军不退,那么范增便可命钟离昧对汉军发起进攻,甚至借此打入武关,狠狠教训汉王,这是范增在项羽执意要北伐时拿到的条件。 见范增总算不再阻挠其北伐的决策,项羽立刻召集群臣诸将准备部署北伐事宜。 秋风萧瑟,无情的剥落树叶,那发黄的被风吹走,身不由己,那红色的被秋雨裹挟着飘落。 冰冷,十月的雨真的很冰。 诸将身穿甲胄,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政事殿走来,各个一脸的萧杀之气,有将眼眸中溢出无法掩饰的兴奋,那是对立功的渴望,对浴血荣耀的渴望。 极大的风险代表着极大的荣誉,立功的渴望再建功,无功渴望建功立业。 政事殿内肃然杀气,诸将身上散发的战意令殿外树上的晚归之鸟,盘旋而不敢落枝头。 龙且、恒楚两位大将领街,诸将皆静静等待,等待项羽部署。 争斗会死人,没有人愿意作战,除非那在不断威胁他们的利益,威胁他们武将的高傲之心。 他们皆明白一旦楚国受到威胁,那么作为楚国十八功侯的他们荣耀将不复存在,这是他们绝不能容忍的。 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封侯拜相,如今拿命带来的荣华,不允许他人来夺。 封侯者为保护其成果皆跃跃欲试,仍为将者渴望此战可位列功侯。左右摇摆令人折磨,此刻项羽终于不再痛苦,决定做一件事时,项羽思绪高度集中,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