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溜之大吉(1/1)

陈平出帐,心中揣测,“吾观沛公必成大器,今日助,来日方有路。” 沛公一出,自然非内急,更非醉酒。 几排木棍,简易帷帐围拢,便是如厕之地。 厕外有一棵树,树下有几个人,顶着风雪,跺着脚,哈着手,张良正在劝刘季立刻离开鸿门,返回霸上。 刘季却有一丝为难之色,那神情像极项羽,却有几分不同,“今者出,若走,未辞也,为之奈何?” 不辞而别,对于精于事故的刘季而言,终有不妥,然未曾张良再劝,只见樊哙急出一身汗。 如此风雪之寒,不知樊哙何以出此汗,“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告辞做甚?” 刘季眼珠子左转右瞥,快速的思虑着,“只好不辞而别……若全走,项羽再怪罪,为之奈何?” 张良知晓刘季在担心什么,“良来善后,沛公安心疾回霸上。” 欣慰,张良总是能读懂刘季心思,这让刘季又喜又虑,“有劳子房,项羽不敢太过放肆。” 言语中刘季对留下张良善后,即有愧又安慰张良,几人当中刘季思来想去唯有张良留下较为合适。 张良名义上还算韩王麾下之人,但刘季所带来之人则不同,若悄然离去,范增一怒很可能将其斩杀。 对张良必然有所忌惮。 计定,张良迅速盘算着,“沛公来时持何物?” 刘季这才慌忙命卢绾拿出宝物,“吾持白壁一双,欲献项将军,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子房为吾献之。” 恐怒火加柴,人之常情,奈何张良一身青风,“谨诺。” 言毕,与张良分别,刘季欲走军门,樊哙道,“何往?” 刘季道,“速回霸上。” 樊哙道,“吾等不辞而别,岂能走军门…” 樊哙指着一处茂密丛林的小路,刘季恍然大悟,轻拍脑袋,“急而误事。” 刘季迈步,樊哙正欲跟上刘季脚步,突然发觉不对,本欲向小路而去,忽见刘季转身看向张良。 此时的张良尚未回帐,依旧驻足在原地目送他们,忽见刘季快步向他走来。 张良心中迟疑,莫非劝吾一起走? 刘季道,“从骊山下,取道芷阳间行,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吾至军中,公乃入。” 危难时刻,依旧心思缜密,毫不慌乱,张良暗叹,恐范增派兵追击,故至军中才入谢,追之晚矣。 雪,枝丫上的雪一点点变厚,枝ㄚ下的张良默默注视着,寻思刘季已至军中,乃迈步向大帐走去。 入帐后,吃惊,范增看着唯有张良一人回到大帐内,吃惊。 项羽诧异道,“沛公何在?” 张良忽视范增的眼神,直接向项羽拜谢道,“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 后面的话范增几乎没在听,因为他的脑海已经被愤怒占据。 项羽非常认真的在听张良言,“谨使臣良奉白壁一双,再拜献于将军足下。” 酒醉不辞?素闻刘季好酒,酒量岂差,项羽思虑既然刘季装醉,那他亲自前往,“沛公安在?” 和解,此时的项羽真欲和解,之后天下太平,岂不美哉。 张良再拜道,“闻将军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 微笑,项羽舒心的微笑着,沛公刘季终于顺服,畏惧他项羽,接过白壁,“沛公严重,籍不再督过之,误会已除。” 项羽接过白壁后,放置于坐上,看着晶莹剔透的白壁,如帐外的白雪一样令人看着舒畅。 咔嚓,张良之前所观察的那根枝丫随着积雪的增加,终于支撑不住,断裂。 当啷!清脆的落地声,竟是范增将接过的玉斗率在地上。 刷的一声,范增又拔出长剑,砍向地上的玉斗,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惊讶,帐内项伯、项庄、项它皆震惊,尤其项伯震惊中还夹杂一丝笑意,龙且、恒楚亦是面面相觑,不曾想范增脾气如此大。 项羽眉头微皱,只听范增道,“唉!竖子不足与谋,夺将军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日后为之虏矣。” 言毕,项羽的眉头皱的更紧,不爽,项羽心里很不爽。 人来谢罪,怂吾杀之,不杀,咒吾败于沛公,天下为其夺,刘季当真不安分? 项羽脸色苍白,但又不敢言语顶撞,亚父毕竟还是父。 背叛,又是很可恶的背叛,刘季纵马飞奔总算以最短的时间奔至霸上。 刘季脸上没有往日阳光般的笑容,但嘴角依旧露出一抹微笑,此笑令刘季内心再次迅速成长。 不容再失。 背叛,此乃第二次遭遇背叛,第一次让他有家不能回,失去根基,虽然痛恨,好在有命在,没有直接害其性命。 此次的背叛乃直接要其小命,若能忍,刘季还如何做这个沛公。 刘季回霸上,眼神中立刻闪现杀意,他没有直接回中军大帐,引樊哙等人直奔吕泽部。 求封,利益,此乃战将拼死的动力,极大的荣耀,又是极大的危险。 军帐内的曹无伤眼神复杂,在得知刘季入鸿门赴宴,即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曹无伤自觉把握局势,面对强大的项羽,刘季只能忍辱偷生,既然分封权在项羽手里。 刘季不予赐封,又何须向其讨封。 世上丛不缺自以为是之人,但少有急着自以为是之人,刘季分封乃早晚之事,不过跟在其身旁的早封而已。 曹无伤忐忑的是项羽是否会因此分封自己,却没考虑其他。 忽然蹄声骤急,帐外传出呵斥之声,“何人闯帐…” 未曾来得及问完话,声音便戛然而止,帐外的风声依旧在继续。 接着便听到帐外一阵慌乱,忽然一阵狂风吹进大帐,因为大帐已被人撩开。 直接冲进一将,此将一身的杀意,令帐内温度骤然下降,站在曹无伤身旁的人浑身哆嗦。 此将手里拎着冷月双刃斧。 噗嗤一声,谁也没有看到这把斧是如何使的,居然能在冲进帐内的那一刻,准确无误的来到曹无伤的胸前。 无人相信这把利斧能隔着甲胄,自左肩至右腋,直接将头颅砍下。 可此事偏偏发生。 帐内所有将吏皆愣住,与此同时帐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曹无伤倍德,奉沛公令,立刻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