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岂能分食(1/1)

当最后一抹晚霞消失,轘辕城被夜幕吞没时,樊哙引兵楚军如同醒来的远古蛮兽一般扑向轘辕城。 宁静的轘辕城头彻底被厮杀声代替,弓弩齐发,如疾风骤雨洒向城头,轘辕闸楼已被攻破,吊桥已如沉睡的美人在池水上静静的躺着。 箭楼之下,已是杀声四起。 主城之内已是人心慌慌,隐秘的街巷之内有一间小屋灯光昏暗,烛光晃动,一人目露凶光,“居然欲杀吾以立军威,着实可恶,吾为其衷心办事,干不少脏活,居然…” 言语中充满愤怒,目露凶光之人正是轘辕令欲斩杀之人县丞,只听县尉道,“兄弟,正是因为其干太多脏活,此举为杀人灭口,消除肮脏过往。” 县丞愤愤不平,心情稍平后问道,“城外战况如何?” 县尉摇头叹息,“城中兵将,吾二人问不了解否?” 县丞见县尉不停叹息,道,“与其城破身死,受愚令之累,不如杀之以降,方能守住富贵。” 县尉眼神发亮,“愚兄正有此意。” 言至于此,忽闻门外街巷内响起马蹄声,两人刻警惕起来,只听外面轻声道,“将军,城上即将守不住,望将军尽快定夺。” 县尉果断道,“稍后即到。” 与此同时还有一匹战马奔向县令府,县令听闻大怒,“大战之际,县尉不知去向?” 快马报者点点头。 轘辕令气不打一处来,对身旁的小厮道,“备马,作战仍需本县令来,县尉要之何用?” 县令非常生气,原以为斩杀县丞可以制止投降之风,谁知大战已经爆发,作为守将的县尉居然逃之夭夭。 临近箭楼,县令便已经看到火光,听到惨烈的厮杀声,胯下战马如同能通县令心意,速度放缓,跳下战马后他的双腿亦变得很重。 轘辕令内心惊讶,“吾之腿,何故如此之重?” 身穿甲胄的县令迈着沉重的步法登上箭楼,刚至过道,便看到非常惨烈的一幕,一名甲士直接被洞穿脑袋,鲜血飞溅县令一脸。 县令僵化当场,许久才从厮杀声中清醒过来,空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周围是箭矢、滚木、滚石,还有刀剑之声。第一次亲临战场,县令腿不自主的打颤。 县令稳定心神,见守兵欲退,楚军即将攻入城池,县令呵斥兵卒,“退畏者,斩!” 在县令的呵斥下,溃散胆怯的秦卒开始再次向前,即将攻上去,与已经攻上来的楚卒奋力搏杀,又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双方僵持。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人大喊,“停止对抗,违令者斩!” 此声如一道惊雷,令轘辕县令惊讶望去,只见本已被自己斩杀的县丞出现在面前,一张强弓被拉的如弯月,箭嗖的一声破空而来。 虽有尖锐之声,却淹没在嘈杂的战场之音中,在惊恐之中他的咽喉被箭矢贯穿,眼睛瞪的很大,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轘辕县丞还活着,更难以置信的是一箭向其索命。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士卒的震惊之余县令倒在血泊中,此时县尉立刻大喊,“停止抵抗,开城迎接。” 士卒们见县令已死,明显县丞是要夺位,便在此时一名士卒脸上再次浮现震惊的表情,因为他看到非常戏剧转折的一幕,一把长剑直接刺入没有穿铠甲的县丞身上。 冰凉,硬物入体,这是县尉下一刻感觉到的,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接着便是一种疼痛,这种痛来的快,去的也快。 或许太痛,痛的麻木。 轘辕令痛苦的扭头,这才看清楚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居然是一把剑,握住剑柄的人居然是轘辕县尉,他不明白,“为何?” 县尉轻声苦笑道,“降后肉少,岂能分食,十几张口待哺,只能舍弃兄弟。” 拔出长剑,轘辕县尉大声喊道,“刺杀县令凶手已被就地诛杀!” 城下楚军先锋在樊哙的指挥下正在一轮又一轮的进行攻击,在下达暂时停止攻击的命令后,就立刻后悔。 听士兵回报言,秦兵后来莫名的停止抵抗,没有进行强有力的反击,气的樊哙直锤胸口。 樊哙骂道,“气煞吾也,军功飞矣。” 在樊哙怒骂自己之时,吕泽的本部人马呢则是另一番景象,曹无伤满脸怒气,“将军,无杖打,兄弟们如何立功?不公平?”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在吕泽耳边回荡,搞的吕泽皆有点心痒,差点忘记正事,回过神的吕泽训斥道,“沛公有令,二队军主攻洛阳,此时无战事,应好生训练!” 吕泽军的训练声此起彼伏,而且受曹参的委托,特地在轘辕城外的不远处操练,给轘辕城守军一种随时进攻的感觉。 此等喊杀声如同塌旁一头卧着打盹的猛虎,猛虎打呼,让人难安,这种声音的骚扰一直令守军麻木,以为楚军如同韩军一般只围不敢打。 就在守军麻痹之日樊哙发起进攻,打的守军如同悬崖上的巨石,摇摇晃晃,随时有坠落的危险,可偏偏还是坚持下来。 战火一直烧到即将天亮,却令樊哙有些不解的一幕发生,城门居然主动打开,樊看着打开的城门立刻戒备起来。 樊哙持冷月双刃斧向前挥动,“列阵!” 樊哙没想到轘辕城守军居然敢主动出击,可看到出城后的景象却令樊哙长舒一口气,居然是打着白旗,欲降。 曹参作为此次攻城的主将,接到樊哙的飞报亦感到太过顺利,才几个时辰便投降,立刻遣快马向刘季请示。 城外的楚军大营内,刘季饮口酒,咧咧嘴,“酒乃好酒,可惜缺少点下酒菜,总觉少些味道,子房,此酒如何?” 张良比较注重养生,不喜酒色,养生酒倒是常饮,但他亦知君臣相处之道,虽不喜酒,但今日乃其与明主相逢之际,破例饮酒。 张良抿一小口,正欲开口,忽闻帐外一阵的马蹄声,面露笑容,“沛公,下酒菜将到。” 刘季面露讶色,“莫非轘辕已下?岂会如此顺利?” 张良道,“且听斥候所言。” 刘季命斥候入帐讲话,斥候道,“轘辕降,曹将军请示是否准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