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作壁上观(1/1)
恒楚见项羽自信的眼神,便欲纵马随项羽去战章邯,乌锥马如箭一样射出,却在一箭之地处昂首挺立。 战马驻足自然是因为项羽,只见项羽前有一斥候飞身下马,报,“季布将军返回。” 项羽道,“快请。” 只见季布纵马飞奔,从北面一路狂奔而来,身后的军队直接一分为二,有一路直接去支援黥布、钟离昧,另一路随季布至项羽前。 项羽道,“如何?” 季布道,“与王离军激战一次,其军善奔袭,步军弱,且粮草不足,若再断几日必然不攻自破。” 项羽点点头,若有所思。 季布不悦道,“吾等楚军拼死在与秦作战,诸侯军居然作壁上观,迟迟不进兵,将军是否催促诸侯一同进兵章邯?” 项羽摇摇头,“兵贵神速,战机不可失,只要诸侯不退兵,能牵制司马欣那十万大军,又能让王离军不敢轻举妄动,足矣。” 范增对项羽冷静判断很满意,道,“诸侯联军即便做壁上观,然秦军不知其意图,章邯便不敢让司马欣轻易动,只要能切断王离与章邯之联,便可各个击破!” 项羽先遣黥布、薄将军渡河击秦,诸侯联军未动,如今他项羽渡河击秦,已然破釜沉舟,诸侯联军依旧未动。 在项羽渡河之际已经快马送书简,诸侯军该早知如何去做。 如今断绝粮道之战依然开打,诸侯联军居然无一处动,钜鹿之北,棘原之北,钜鹿之东,大大小小有十余壁,却无一进军,项羽心想不知是诸侯不敢动,还是如宋义那般想坐收渔翁之利。 一想到如宋义般坐收渔翁之利的计量,项羽之气便不打一处来。 范增经过斥候多方打探,依然知晓双方各自兵力,王离军自蒙恬手中接过,曾经的三十万大军因所徙适戍边者皆复去,依然散去大半,只有十五左右,王离号称二十万。 章邯军自十万骊山刑徒边打边有二世不断从关中增兵,依然达到二十五万左右,秦军总计兵力有四十万。 再看诸侯联军,楚军即项羽兵十二左右,分五路军有五虎大将统领,张敖率领有两万余代兵,陈馀有六七万,燕国五万,齐国六万,总计兵力三十二左右。 双方兵力其实悬殊不大,然能战者却很少,皆因诸侯恐惧秦军,更因陈泽、张黡的全军覆没,使得诸侯丧失进军的勇气。 漳水之被依旧在刮着寒风,这一阵阵的寒意不仅在秦军中弥散,更在诸侯军中弥散,唯有大大小小的胜利才是炉火之源。 陈馀、张敖之兵在牵制王离,燕国、齐国在牵制章邯的嫡系军,主要由秦二世从关中征发的国人壮丁,秦人自秦孝公时期便由商鞅变法发生巨变。 好战之风由来已久,商鞅变法后关中之国人更是家家有军功,关中子弟多有军爵,甚至世代为军,故而二世重新征发的关中子弟兵乃秦军主力。 稍微训练便是秦国之正派军,这与章邯当初解放骊山刑徒临时拼凑的不一样。 临时的拼凑的秦军战斗力亦不弱,人人为自己而战,为自由而战,短期内爆发力骇人。 故而大败周文,逼其自杀,这一场仗打出了章邯的威名,亦给二世征调关中兵争了足够的时间。 临时组建的军队时间一长弊端显露。 关中子弟兵与之不同,同样为自己而战,一个为自由而战,一个为家族而战,为保卫军爵而战。 相对自由一旦获得,战斗力便下降,且容易被更大的诱惑牵引,子弟兵家在关中,世世代代为秦人,秦若灭,他们的军爵和荣耀将消失,迎接他们的未知的恐惧。 这个恐惧让他们忽略苛捐杂税,虽无骊山邢徒那样的爆发力,可战力却持续绵长。 可以言若没章邯临时拼凑军队阻击,大秦已被陈胜灭,故而当二世利用这段空档时间征调关中各郡子弟兵后便由长史司马欣、都尉董翳率领增援章邯,全部由章邯统帅,这才在定陶大败项梁。 故此刻司马欣授命防守棘原之北的十万大军,乃章邯军团的主力军。 燕、齐之兵令司马欣不能妄动,这给项羽集中兵力对付护卫甬道之兵提供条件。 或许是章邯估计骊山之兵不一定是项羽兵敌手,或者不能全心作战,故亲自坐镇。 黥布、钟离昧在战董翳军暂且不提,单表项羽引军对战章邯。 只见黑压压的旗帜如乌云般压来,威势骇人,然士卒脸上微露疲惫之色,那神色像是厌恶这场战争又像是期待,期待早日结束。 为护粮道,章邯又增兵援助董翳,故章邯此时可战兵八万,项羽增援黥布,亲自将兵五万。 两军对垒,兵力虽然差别不大,然胜败往往就在差的这两三万兵力。 相差三万精锐,这股力量不可小觑,此战项羽准备亲自冲杀。 山地草原上的对决,没有遮挡可借用,这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项羽目运双瞳凝视前方,只见秦军战车列队成行,步军持长戈、矛形成方阵。 如果以鹰眼视角,可见下方排列如一个个图形,或方形,或三角形,或扇形,或弓形。 步军弓驽手成弧形或扇形,最前面的射击后,后方立刻做补充。 马弓手则成方形,还有章邯发明的特殊军种,准确说是章邯的改进,为方便骑兵冲杀中遇到长戈步军受阻,将骑兵的兵器再次加长。 章邯军还在缓缓移动,似乎刚至于此尚未摆好阵。 既无偷巧之法,当迅速出击,项羽遣恒楚正面邀战,同时命季布伺机从侧面击秦。 只见恒楚顶盔贯甲,持丈六长矛引一支精锐出列。 章邯道,“何人予吾擒下此贼!” 独臂司马枿应声道,“末将去去就来。” 来字未落,司马枿纵马而出,身后亦跟着一支劲兵。两军交战排除计谋无非是人与人、兵器与兵器的碰撞。 恒楚对秦眼神中有着一股怨意,来自秦廷,谁都不愿逃亡在泽内,如今有舒适之塌,有美酒佳肴,这一切可能因眼前的敌人得而复失。 这股执念让恒楚无所畏惧,一杆长矛与银色长枪交锋,乒乓之声在寒风之中迅速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