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有去无回(1/1)

秋季之晨,天高气爽,带着一丝丝凉意,但似乎无法令军帐内的热情降温,激烈的讨论之后,得出一个结论。 军为军,民为民,这个想法实现难度高,秦从七大战国来,各国民风不同,想军民结合难,不过曹参却接受了刘季的这个设想,并勇敢承担这个想法的落实。 按照曹参的设想,这个想法虽难,但楚军与各地乡野之人甚至国人的合作尤其重要。 毕竟国人有多少,一个国家的军队主力主要还是征收的壮丁,来自于庶民之家,那么如何与国人之外的人打交道成了曹参研究的一个方向。 攻城略地,城池是要攻,但更要注意地。 军帐内的鼎沸之声随着一个飞马来报而停止,飞马带来的消息是涉间军驻成阳南,驻足不前不知其动向。 刘季道,“涉间军正是一个验明的机遇,诸公谁愿挂帅与秦军交手,樊哙将与之初战的相关讯息告知诸位。” 樊哙清清嗓子将初战的场景与对这支秦军的了解娓娓道来,将一副长城军的装备状况图徐徐展开…… 成阳南是秋季田野与密林的交汇处,这是蚊虫叮咬的季节,又是丰收的季节,涉间军驻足在此没有再向前。 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传来争论声,“走昌邑南下直取彭城。” “昌邑南下关卡太多,单父、沛、留、萧皆在楚贼手里,有被合围的危险。” “然,不如经昌邑东进傅阳,与傅阳合力南下攻彭城。” 争论依旧在继续,难以分出左右。 争论的声音由汝来吾往变成激烈的争吵,忽然一道凌厉之音穿透纷杂的声音,虽然语气很缓却力压诸音,“遣先锋南下探路。” 这道声音虽然很轻却掷地有声,语气中带着威严,原本还在争吵,声音却戛然而止,这道声音似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道声音的发出者自然就是涉间,王离麾下的一员战将,南下去实现王离与章邯的部署。 数百名先锋军悄然南下,涉间静静在营帐内等候。 自信,毫无违和感的自信,这支先锋军是他涉间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每个皆为英武善战的勇士,不仅如此由于长期和胡人作战,他们的马术了得,奔袭能力了得,而且荒野生存能力非常强悍。 涉间非常相信这支先锋军很快便能带着他想听到的消息回来。 千夫长则认为,“不易南下探测,恐会与刘邦军相遇,若有意外,不仅没有消息回来,还恐折损这支大秦的精悍之师。” 涉间很自信,摆摆手,“姑且等之。” 涉间已经饮下十爵酒依然没有消息,涉间眉头紧锁,再饮一爵后他再也安耐不住,起身走出帐外。 天空的鱼肚白慢慢变红,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这片绿林黄花染上一层红润,阳光如碎宝石一样从林间层叠的树叶中洒落。 涉间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人影晃动,没有听到马蹄声声,更无战马嘶鸣,涉间眼神不再那么犀利,有些迷惑,甚至带着一丝不满。 红日染红涉间的须发,依旧没有看到,千夫长看出涉间的焦急,这支先锋对涉间的重要性他这个千夫长太了解了。 这是一支可号称铁军,利剑,可以刺穿牢固盾牌的铁军,屡立战功,怎么能杳无音信呢? 叛变,涉间内心摇摇头这不太可能,各个皆是死士岂能会受其他诱惑,他很快否决此等想法,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遭遇伏击,受到围剿,但他相信这支先锋军的战斗力,绝不可能全军覆没。 千夫长便派出十几名勇士前去接洽。 十几名勇士同样一去不复返,千夫长心中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过了片刻总算回来一个,但这个勇士却是非常狼狈,背中一箭,胸前有一道刀口,此刻正从中渗出血来。 甲胄已经被砍出一道长口,刀口整齐绝对是一刀可毙命的招数。 这名勇士带来的消息让诸将震惊,这支号称铁军的先锋居然在成阳南一箭之地的田间被全军覆没。 难以置信的事情,具体战斗过程是无法再现,更无办法详细的了解到,但是有一个蛛丝马迹令他们震惊。 据这名活着归来的勇士言,这支先锋军被农人突然袭击死伤惨重,最后被冲出的楚贼的全部斩杀,这有点骇人听闻。 涉间难以想象,农人,怎么能被农人偷袭,一群农人本在农忙却突然杀向路过的秦军,这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这是如何冲杀的,一支训练有素的秦军怎么可能会被一群农人打的措手不及,这肯定是伏兵,只不过扮做农夫的模样。 不过这种安排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首先就是这支伏兵对地点有要求,首先需要是农耕之地,必须是要农人可以出没的地方,可两军相遇的战场往往在城池之下、原野之间,很少那么巧的在农田之旁。 涉间怎么思考皆认为不合常理,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其余诸将皆因为定是刘邦在撤军中留下的伏兵,或者说已经在各处布置好险境等着吾等去走。 涉间不相信这些,他坚持要亲率骑兵南下寻找这支隐藏的楚贼。 秦军长驱直入,直接向东南方向开进,向着成武方向前往,但是他并没有走多远,因为他遇到了阻击。 首先遇到的便是灌婴,灌婴默默的注视着这支秦军,灌婴很喜欢迅疾的打法,这就像他贩卖丝织品一样,首先找准买主,用最快的速度从一方低价进到另一地卖高价,他所信奉的原则便是迅速,时间就是商机,时间就是金钱。 他灌婴虽然不是将门之家,但他将经商的门道以自己最大限度的转变成行军打仗的一套体系。 准,迅,狠,这是灌婴的特点,灌婴默默的看着秦军在一处青山下缓缓行驶。 灌婴身旁的戴野有些耐不住了,“灌郎将,是否该出击?” 灌婴静静的看着,轻轻回应道,“再等等。” 戴野握着手里的弓,这支弓本已拉满如月,此刻又缓缓放松,额头上尽是汗,这明明是秋季为何会出汗,戴野感觉这定是和第一次残余灌婴指挥的伏击战的紧张。 毕竟和自己平时的作战节奏不同,看着秦军即将通过伏击点,通过最佳的攻击时间,他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