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拥立怀王(1/1)
刘季或许是一直如他一般保持着微笑,不过熊心的微笑是防御,是示弱,但刘季的笑在他看来是慈祥,是阳光,在这三月底四月初还有着乍暖还寒的时节,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刘季今日引起注意的不只熊心一人,还有一人在默默的观察刘季,此人正是鹤发童颜的范增。 自范增劝谏项梁立楚怀王后裔后,便注意到了刘季,他心中惊叹,“此人有龙虎相,倒是和项梁有着一样的贵相,非王即侯。” 范增心里在默默的想此人若是真心跟从项梁则为项梁麾下一员大将,若不能为项梁所用则尽早除之。 范增为何会有如此心里,这要和范增常年居家有很大的关系,范增居家在饱受邻居、家人的质疑下熟读兵书,在他的内心姜尚是他的偶像,虽然至今一事无成,但他自信会能成为姜尚第二,建立立业,开创新的朝代。 为此范增在天下大乱之时便开始清醒的分析各路诸侯,为自己寻找明主,直到昨日他认定了项梁,观项梁可成大事。 既然范增内心跟从项梁,自然不愿意还有人能与项梁有着一般无二的才能,恐日后养虎为患。 不过此刻范增还未曾得到项梁的信任,还不好名言,如那曹咎得项氏信任便可谏之。 等到熊心安坐在王座上,项梁开始命人宣读楚国的建立。 熊心始终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身旁有人替他宣读,“今蒙项氏楚将之忠,得继先人大统,寡人甚慰,特封项梁为武信君主掌楚国兵事,黥布为当阳君,陈婴为上柱国,统领楚国诸吏,以为表率,愿三人齐心协力共复大楚。皇天后土安佑楚国!” 宣读完毕,项梁则展开竹简发言道,“楚国初立,当早日发兵以佐诸侯,故设立三司马,任曹咎、龙且、周殷为楚之司马,任范增为客卿,命黥布为虎将,任项籍、刘邦为大将各领本部人马听候调遣。” 随后项梁又宣读其余别将的安置,令其各司其职。 诸将领命,各自落座,片刻间殿内君臣和谐,忽然闪出一将道,“愿与司马龙且一战,可否?” 原本君臣和谐,此刻项梁视去,见乃黥布,便知定是为龙且初到为司马而不服,当下笑着对龙且道,“龙且将军不妨一战。” 龙且是带兵来投,其余诸将不敢言其他,但黥布亦是带兵来投,将兵力远超龙且,故而不服。 龙且见黥布生的虎背熊腰,豹眼鹰眉,倒是有英雄相惜之意,当下便与黥布在殿中小试。 好一场英雄比试,龙且扭动狼腰动作矫健,黥布背部发力如猛虎前扑,龙且拳如硬石,拳拳破空,黥布掌如快刀,刀刀生风。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忽然黥布跳出战场,拱手向龙且赞道,“龙将军武艺高强,布甚感佩服。” 龙且亦道,“布将军技艺高超,龙且敬赏,他日多多切磋。” 言毕,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殿内气氛,瞬间恢复和睦。 项梁欲以薛地为都城,忽然一人大笑,众人视之,见其阔面虎牙,狼体豹腰,英武魁伟,生的不凡,正是共敖。 项梁观之亦不敢轻视,“壮士何故发笑?” 共敖起身向项梁行礼,“禀武信君,薛地背靠湖泽虽城高粮多,不免无天堑可守,亦无退路可走,不宜为都城。敖荐盱台为都,依山傍水,可深挖沟壑引水为池,退可守山,进可南制诸郡,可以九江之域为根基,西进取秦,北上控赵。” 共敖又道出了他对南方诸郡的了解,尤其是百越地区的重视。 项梁以为然,望向范增寻求意见,范增亦表示薛城不宜为都,盱台可暂为楚都。 项梁从之,乃对楚王道,“共敖所言甚是,荐都有功,当为柱国。” 项梁此言令两个人比较紧张,一个是楚王熊心,他尽力克制自己的腿不会抖动,面部保持微笑,他很清楚自己是被谁所立,自己是无决策权的,唯一留给他的乃锦衣玉食。 可真正到了让己尊项梁之意任命将吏,他内心微微有些不舒服,微笑道,“武信君为国荐贤,寡人甚慰,即刻擢共敖为柱国。” 熊心沉着应对的模样令项梁微微一愣,心道,“不愧是怀王之孙,且观之。” 熊心越是表现优秀,不知为何项梁内心生出一丝忧虑。 另一人虽亦紧张,但喜悦之情居多,共敖万没想到项梁不仅采纳,还任自己为柱国,出乎意料,心下对项梁生起感念知遇之恩。 熊心克继大统在仓促之间,亦没所谓的称王大典,一切从简。项梁宣读任命之后,殿外忽闻使者来见,项梁命其进见。 来者焦急匆忙之色尽显,言秦军围困临济,魏国危矣。 项梁即刻请楚王熊心随陈婴前往盱台建都。陈婴率两万苍头军护卫怀王出薛,项梁便召集诸军吏在薛商榷大计。 项梁看着周殷弄来的秦之地图,上面三十六郡尽收眼底。 项梁与陈婴、刘季、龙且、项羽、黥布、范增等反复商议后,项梁确定了大致的战略。 项梁命司马周殷、柱国共敖开进九江,夺取南方诸郡,由周殷主持南郡军政,共敖为大将徇南郡各地。 黥布道,“可与吾丈番君遥相呼应,控制南郡与百越,可令秦之南疆兵马无法北上。” 项梁喜道,“然!” 接着项梁命项它率三万楚军援助魏国,黥布、刘季各率本部人马攻略砀郡各地。 项羽、恒楚率五万精兵攻略薛郡各地,项梁自领兵马与龙且静待时机西进。 鉴于陈胜派遣别将至各地皆自立王侯,公然反叛,致使张楚军元气大伤,项梁故派遣攻略重阵之地将领皆为亲信之将。 司马龙且武艺超群且与项羽自幼长大,自视信任,留在帐前听用,项羽则继续跟着恒楚磨练。 怀王熊心坐在驷马车驾上回望薛城,此地他匆匆而来又匆忙离去,言感慨不过是食肉饮酒,且多一女伴,即照顾楚王的女婢。 若要各地诸侯知晓必耻笑楚王寒碜,虽刚刚称王但好歹要有女婢男佣服侍才对。 可熊心不敢奢求,有一女婢足以,身旁还有一直照顾自己的老者陪伴。 不是熊心欲做明君,不需女婢、男佣服侍,而是他还不适应这种前呼后拥的生活,即便入厕亦有人跟着,熊心很不适应。 熊心望着薛城还有一大感触,那便是祖祖辈辈留在他血液里的傲气,留在他血液里对王者之权的欲望。 在乡间牧羊,熊心断不会想这些,亦没机会想,想亦是空想,可此刻一旦戴上王冠,他想起了祖父,想起老者给其讲述的有关楚王族的传奇故事,他的内心在波动。 励精图治,卧薪尝胆,不知为何这些词语随着颠簸的车架,不断的从他的脑海里蹦出。 勤勉政事,礼贤下士,纳贤良,复祖业,熊心的王者之心苏醒,他欲寻着祖先的足迹光复大楚。 此心已醒,熊心原本暗淡的眼睛骤然发亮,离开薛地未能参加伐秦之大计他很失落,此刻却隐隐有一丝庆幸,没有项家这座大山在旁虽有安枕之忧,却如拨云见日,熊心感觉前路崎岖但道路光明。 盱台,熊心突然对此地充满了向往,他情不自禁的撩起车遮望向窗外,看到了骑马的陈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