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赵瑟瑟（37）210（1/2）

皇后本来在内殿主持大局，看着太医为九公主诊治，虽说太子不是她亲生的，这西洲九公主她也从来都瞧不上。</p>

但是在她主办的宴会上这两人哪一个出了事儿，她都落不了好，所以皇后还算尽心。</p>

却在听说翊王被落狱的事情之后，再也提不起心思考虑别人了。</p>

李承鄞虽然是她抱养的，甚至是从她最讨厌的那个女人手里抢来的。</p>

可那到底是她养了多年的儿子。</p>

顾淑妃死了那么多年，只要藏住真相，她和翊王就永远是亲厚的母子。</p>

就算知道了真相，凭借高家的地位和实力，翊王想来也不敢与自己撕破脸，依旧得敬着自己这个嫡母...</p>

她就这么一个期望，可如今她儿子落了大狱，眼看着就要被放弃......</p>

皇后焦头烂额。</p>

九公主依旧没有醒来，刑部的人逼问着翊王寻那莫须有的解药，可谁不知道那解药几乎从不存在。</p>

阿渡着急不已，几乎就要冲去找太子要解药，毕竟她并不傻，看得出来太子究竟在谋划什么，而且也不认为顾剑和翊王会伤害她们公主。</p>

在她欲冲去东宫的深夜，窗棂处突兀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勇气，看到熟悉的白衣身影，阿渡几乎忘记了伪装。</p>

“顾剑——你快救救公主——”</p>

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声音干涩嘶哑，顾剑脚步一顿，意识到她之前是在装哑。</p>

可此刻也顾不上询问，两步走到床边为小枫诊脉，片刻后却眉头紧锁，再次惊异。</p>

“太医怎么说？”</p>

阿渡几乎哽咽：“太医说，公主中了不知名的毒，必须有解药...”</p>

顾剑沉默，得知翊王因为下毒谋害太子结果误伤九公主而被打入天牢，他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荒谬，可事实如此。</p>

传言翊王执意不肯交出解药，九公主药石无医，必死无疑，顾剑管不得其他，第一时间趁机潜入宫内，可此刻诊脉才发现有端倪。</p>

对上阿渡破碎和期冀的眼神，顾剑迟疑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诊断，“小枫她...没有中毒迹象。”</p>

脉象平稳康健，如果不是先前吐的那口血，她几乎像是沉睡过去，睡梦中连眉头也不曾微皱。</p>

“可是...”</p>

阿渡不敢相信，可顾剑再三诊断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p>

太子心狠手辣，压根不在乎小枫的死活，又下定了决心要翊王的性命，所以不可能虚张声势拿假毒药吓唬人。</p>

小枫吃的必然是真的毒药，太医诊断之时也必然有中毒迹象。</p>

否则那么多人，不可能都替太子隐瞒。</p>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用内力替小枫逼毒的打算，即便因此受重伤也在所不惜。</p>

可如今半点中毒迹象都没有显现，甚至不出意外，她过两日便能醒过来...</p>

顾剑到底是松了一口气，看向还在冲击之中的阿渡，问道：“小枫是不是吃了什么与那毒药相冲的东西...”</p>

“公主这几日就是正常用膳...”</p>

阿渡想起了那日在镇北侯府上，那位赵小姐强塞给公主，被公主傻乎乎地当糖果咽下去的那颗丹药。</p>

除此以外竟再无半分异样。</p>

愣愣地看着他，阿渡呢喃出了自己的发现：“或许，是那位赵小姐。”</p>

顾剑瞬间抬眸，惊讶异常。</p>

......</p>

死气沉沉，却又暗流涌动的一日。</p>

皇后煎熬了两日，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责骂了身边一应宫人和女官，第一次对太皇太后身边人的劝慰感到虚伪和不满。</p>

这老太婆平日里装的和蔼仁慈，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实际上精明得很，比皇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p>

那九公主老太婆平日里喜欢得跟什么似的，人中了毒却不见她着急。</p>

平日里一口一个心肝儿，如今她的小五出了事儿，却不见太皇太后有半分着急，连去跟皇帝说句好话也不乐意。</p>

另一件事传开，皇帝再次审问了那个叫婵儿的婢女，问了什么内容旁人不得而知。</p>

只知道皇帝走后不久，那婢女撞柱而亡。</p>

唯一的证人已经再也无法开口了。</p>

皇后气急，随后是手足无措的慌乱。</p>

那该死的宫女死了，九公主又醒不过来，她儿子要怎么办？</p>

皇后绷不住自己的仪态和自尊，第一时间求见皇帝，低声下气只求他能宽恕翊王。</p>

眼前被担忧和焦虑折磨得颇有些狼狈的妇人，和往日里仪态万千高贵优雅的皇后几乎判若两人，可见她对翊王的母子情倒不那么虚假。</p>

皇帝微顿。</p>

养母都如此舍弃不下母子亲情，若是小五的亲生母亲还在......</p>

想起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女子，皇帝沉默半晌，却并未如皇后所想开恩，只是难得将人好声劝了回去。</p>

承诺即便九公主死去，也不会要了翊王的性命，表明这是他最大的让步。</p>

旁的再不能应允，毕竟要给西洲一个妥善的交代，免得影响两国的和平。</p>

皇后走后，皇帝独自在殿内沉坐，最终只是沉沉叹息，终究没有心软。</p>

要怪，只能怪小五自己。</p>

没意识到自己身世的缺陷，还欲靠着高家和太子相争。</p>

争也罢了，最不该的是如此心慈手软。</p>

皇家最容不下心软之人。</p>

即便成功了，也不过是高家的傀儡而已。</p>

翊王登基，这等于把江山拱手交给高家，作为皇帝他不会允许此事。</p>

————</p>

皇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暂时歇下心思，沉默着求得了去大理寺探望的口谕。</p>

大牢里虽不至于腌臜污秽，但对于养尊处优的皇后来说也算是脏乱之地。</p>

遍地的杂草和污垢让她几乎无从下脚，烦躁不已，只是见到牢内消沉的青年之时，心疼压过了烦躁。</p>

“小五，怎么弄成这样…”</p>

“那些胆大包天的狗东西对你用刑了是不是？”</p>

被突然出现的妇人抱住，耳边是她心疼的哭声和责骂声，李承鄞任由她抱着，神情消沉之中还有些复杂。</p>

出声宽慰：</p>

“母后，大理寺的人不曾为难，您别担心。”</p>

他未曾想过，第一个来探望的会是皇后，养育他长大的‘母后’，更是他的杀母仇人。</p>

等她缓过激动，李承鄞也收敛好了情绪，问着外界的情况。</p>

“母后，那宫女可还有其他的证词？父皇又打算如何处理此事？”</p>

皇后些许停顿：“九公主至今还没醒来，至于那宫女...”</p>

提起此事，皇后脸上的阴狠和怨怼才敢显现，几乎压不住愤恨。</p>

“你父皇今日刚审完那宫女，后脚她就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她本意是想问皇帝审问那宫女之时，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和证词，却在看到皇帝眼中的冷凝之时明白了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