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县太爷偷娶二房（1/1）

甄士隐遇到神仙，白日飞升，再来看，贾雨村。 这日那甄家的大丫鬟在门前买线，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 众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了！” 丫鬟隐在门内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过去，俄而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来了。 那丫鬟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儿好面善？倒象在那里见过的。”于是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 至晚间正待歇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许多人乱嚷，说：“本县太爷的差人来传人问话！” 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有何祸事，且听下回分解。 这里吧，我只说，封肃原是如来佛祖身边的，经历过多少大场面，这就唬得目瞪口呆了。 那可真的没法待到告老，或者说，怎么上去的。也就是个县太爷呢。 却说封肃听见公差传唤，忙出来陪笑启问，那些人只嚷：“快请出甄爷来。” 封肃忙陪笑道：“小人姓封，并不姓甄。只有当日小婿姓甄，今已出家一二年了，不知可是问他？” 那些公人道：“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既是你的女婿，就带了你去面禀太爷便了。” 大家把封肃推拥而去，封家各各惊慌，不知何事。 这里，只觉得封家人和贾家人一样，都是演戏的行家。县太爷的人，故而不知，也近乎无理吧。 至二更时分，封肃方回来，众人忙问端的。 “原来新任太爷姓贾名化，本湖州人氏，曾与女婿旧交，因在我家门首看见娇杏丫头买线，只说女婿移住此间，所以来传。 我将缘故回明，那太爷感伤叹息了一回；又问外孙女儿，我说看灯丢了。太爷说：‘不妨，待我差人去，务必找寻回来。’ 说了一回话，临走又送我二两银子。” 甄家娘子听了，不觉感伤。 一夜无话。 这里，推断贾雨村是来谢甄士隐的。还提到当年相助的恩情。 甄士隐看花灯走丢的女儿，封肃的外孙女儿，甄英莲。虽说大恩不图报，但贾雨村如今只能摆出县太爷的风光。 一开始，还是知府了。或者说，贾雨村又做官了。 新任县太爷。而削官为民的贾雨村，重新做官，心想，莫非是甄士隐帮了他。 贾雨村一上任，就连夜命人去封家请了。 县官已经是官场最低的。也就是，贾雨村在这之前，被罢官为民。 或者说，贾雨村之所以能出人头地，一开始是仗了甄士隐在背后点拨。 学艺三年，学到无中生有的绝活儿，以为可以出师。 遇到高手，他的无中生有，玩不下去了，罢官为民。而在野的甄士隐落魄多年，却成功玩了一手白日飞升，得道成仙。 贾雨村这才上门来，求指点一二。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可能见不到甄士隐，无奈之下，县衙公差夜闯封家大门。 封肃这才大吃一惊。到底是民，县官就是现管，还是被衙门里的人簇拥着去见了县太爷贾雨村。 再看原文，次日，早有雨村遣人送了两封银子、四匹锦缎，答谢甄家娘子；又一封密书与封肃，托他向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 这里，答谢甄家娘子，与前面封肃夜里二更回来，提到贾雨村所求有关吧。 重要的是，提到女儿甄英莲。也就是贾雨村所求，可能就是甄家娘子现在一句话的事情。 看看后文，王熙凤在馒头庵里就叫贾琏的人去跟节度使说一声。就成了。 而贾雨村的疑惑解决了，也想到了，甄家今非昔比。他才走马上任，哪里来的官场是非，但他确定真的是甄士隐帮了他。 这才以秘信向封肃要甄家娘子身边的丫鬟。也就是，知恩图报。 贾雨村做了百姓，官场消息不通畅。但哪里可能平白无故又成了新任县太爷？ 而他第一个想到了甄士隐。所以，上任第一天，就来找甄士隐。 再来看原文，封肃喜得眉开眼笑，巴不得去奉承太爷，便在女儿前一力撺掇。 当夜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衙内去了。 雨村欢喜自不必言，又封百金赠与封肃，又送甄家娘子许多礼物，令其且自过活，以待访寻女儿下落。 县太爷偷娶二房啦。再度做官的贾雨村，比前面可高调得让人侧目。 一上任就直奔双喜临门而去。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这里推断，一两年前不只是贾雨村，他连宗的贾家荣国府都出了问题。 贾雨村削官为民。那么，他连宗的贾家荣国府，只怕不好。而甄士隐所在的甄家呢。 贾雨村至少要知府往上才钉得住薛家，也就是，薛家翻身。原是如蛟龙被困，贾雨村就是那根钉着蛇化龙七寸的长钉。 一旦脱困，必然是要蛇化龙，龙腾万里。却又遇到甄士隐在京城玩了一出，白日飞升！ 贾家荣国府等，大概要举族之力，送甄士隐平步上青云，至少也得是个护国法师吧。 薛家是皇商，甄士隐要与之抗衡，他身后也得是皇族天家。且薛家是地龙翻身，蓄势已久，故而甄士隐必然也是不动则已。 一动就要引起九州雷动。 拖着薛家一起渡天劫雷霆吧。当真是要决战紫禁之巅么。 所以，这是这么多年都无所事事的甄士隐，掩人耳目之余，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可以说，他垂垂老矣，好像要死了似的。没出息，又落魄得要拄着拐杖出门，就是等着薛家地龙翻身的一刻。 薛家不动，他哪里敢死……这本《红楼梦》写了多少经典武侠小说来了？ 回到红楼梦里，在薛家趁官场地动而脱困之际，行将就木的甄士隐突然在大街上遇到了神仙指点。 然后，跟着神仙走了，不知去向。也就是民间故事里的白日飞升。引得京城百姓哗然。 都成了街巷的新闻传奇！ 甄士隐擅长假做真么。这一手白日飞升，对应神仙世界里的地动吧？那也是官场呢。 起起落落的。而薛家肯定是功亏一篑。 至少也没有能够将甄家一口吞下，蛟化龙。甄士隐不知道，但甄家娘子他们可是安静度过了一两年。 直到贾雨村突然冒了出来，夜闯封家大门。 从罢官期满，贾雨村时隔一两年又冒出来做县太爷，而且老当益壮得跟老顽童似的。 年过半百做个县官还锣鼓开道，仪仗摆开，就跟新科状元游街似的。引人瞩目。 县城街上走一遭呗。 天子脚下京郊某县。高调得很，可见甄士隐至少跟薛家斗了个旗鼓相当，现在腾出手来，还有余力收拾旧河山吧。 所以，罢官期满的贾雨村又跑出来做官，新上任的县太爷，做得比应天府的知府还有官威。 锣鼓开道。 却说娇杏那丫头便是当年回顾雨村的，因偶然一看便弄出这段奇缘，也是意想不到之事。 谁知他命运两济，不承望自到雨村身边，只一年便生一子，又半载雨村嫡配忽染疾下世。 雨村便将他扶作正室夫人。正是： 偶因一回顾，便为人上人。 这是贾雨村吧。确实擅长无中生有，表面上看是挟恩图报，却通过甄家娘子都能帮到他，笃定他做了此地新任太爷，是甄士隐的手笔。 所以，他也玩了一手他最擅长的无中生有来。也就是迎娶甄家夫人身边丫鬟娇杏做二房。 县太爷偷娶二房了。 消息不胫而走，本县富户肯定要到的。 就算人不到，人情得到吧。贾雨村趁机酬谢封肃百金，还有甄家娘子很多礼物。 请来喝酒的封肃，也说不出话来了。二房么，比不得正房太太的，贾雨村就可随意支配送来的礼金和抬进来的礼物。 正房太太身边，不都跟着两个丫鬟。管钱管账管这些人情往来。动不得的。 娇杏可是丫鬟。 而这就是新官上任其实也是两袖清风的贾雨村最擅长玩的一手，官场积年的封肃看了都，估计这下是真的目瞪口呆了！ 这就是贾雨村的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的无中生有，衍生出锦上添花了。 二房娇杏还是甄家娘子身边的丫鬟，回头又谢了封肃和甄家娘子。这就是明清时期的官场，怎么做官呢。 而根据贾雨村接下来说他的故事，语调轻快，叙事完整。 纵然是明清时期官场小说，嘲讽不假，可也说了接下来便是，偶因一招错，便为人上人。 这就是《红楼梦》里暗伏的官场故事，朝堂不比江湖，一刀一枪，是要以点带面推断背后的布局和厮杀。 简单来说，就是贾雨村居庙堂之高，那么，甄士隐就算身在皇城脚下，也如同处江湖之远。 也在无人关注的颓唐里暗暗积蓄力量。而因为官场地动而来的薛家翻身，一开始就说了，位置还是在金陵。 薛家找到机会，肯定加剧了地动，声势惊人。就不说金陵本地如甄家的皇商等世家大族，贾家一脉都纷纷落马。 代表人物就有位高权重的贾雨村，或者说，他被一杆子撸到底，还不晓得能不能保住性命。因为钉死薛家的，就是他！ 而他跟贾家荣国府啥关系，不能见死不救，也就是贾家荣国府心有余而力不足……反被拖了进去。正要壮士断腕，却遇到京城某地突然有人白日飞升。 祥瑞御免吧。这是甄士隐擅长的四两拨千斤，而官场争斗也跟战场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击不中。贾雨村一两年后还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就是明证，他必然是个滑不溜手的。 不然，钉死薛家薛蟠，这么多年！此等世家子，肯定不一般，而贾雨村也必然是个很难拿捏到错的好官。 所以，原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金陵世家乃至贾家，也就稳定了军心。 两军对垒么，就可以组织起有效的抵御，至少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平分秋色。 而贾雨村逃过一劫，罢官为民，官场势力此消彼长的。甄士隐却得道成仙，又开辟神仙战场，跟薛家继续斗在一处。 背后都有皇族天家的势力么。甄士隐如天外飞来一笔，却补了贾雨村的空缺，让薛家布局的大势仍然如蛇化龙般，被钉死七寸。 地龙翻身，却没有达到预期，一如棋盘上的棋子，不能成功合拢，飞龙在天也就无从说起。 或者说，被甄士隐精准抢夺气运，助他白日飞升，成了神仙。封肃最后说了，出家一两年了。 这就是甄士隐和贾雨村这对知己，一个擅长以假做真的神仙的诗酒花茶，洞穿不了的生死局。 另一个则是这种世俗人情世故的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而来的锦上添花局。 因为他确实活蹦乱跳走到了世人眼里，还能洞房花烛呢。 一年后，还有儿子。再过半年，娇妻扶正……贾雨村继续他的锦上添花局。 《红楼梦》是明清时期的官场小说，也酝酿出了现在武侠的雏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