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施压(1/1)
不光是审讯者,特工总部大小干部全部涌进了徐恩增的办公室,梨花带雨地祈求徐处长高抬贵手。 “处长,我濮家是九代单传,要是我儿子出了事,让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啊,你就行行好放了那个什么宋明浩,我求你,好不好?” 特工总部书记室书计濮孟久眼中含泪求着徐恩增,声音凄厉。 “处长,我老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培养成人,这才享了几天福就被特务处绑了,那个姓宋的,你就把他放个屁放了吧,卑职求你了。” “处长,咱们是多少年的同事了,我一向不找事不找麻烦,这场请您一定听我的,为同志们多考虑考虑吧,同志们的人心都散了啊。” 不光他,副书计王思成、以及一处其他中高层干部们嘴里说着同样的话,徐恩增脑袋嗡嗡的,他们家人孩子和特务处有什么关系。 “别吵了!” 他被吵得头昏脑涨,气得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骂道:“我们是领袖的耳目,我们干的事业,是无名英雄的事业,是伟大崇高的事业,不为升官,不为发财,而是为着效忠党国,实现先总统的伟大愿景。 我们负责政治工作的核心,谁要是看不起我们这份神圣事业,就是看不起自己,看看你们还有一丁点党国官员的样子嘛,在我这里如妇人撒泼一般,成何体统!一个个说,你们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恩增作为一处的处长,还是颇有几分威信的,这些官员们闭上嘴巴看了看濮孟久,这位是一处仅次于徐恩增的二把手,不管从什么角度,都应该由他代表说明情况。 濮孟久抿抿嘴,站直身子:“特务处的人将咱们同志的家属都保护起来了,您听听,保护,咱们一处的人需要他们二处保护吗,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是赤果果的要挟。” 徐恩增万万没想到,特务处的人竟然如此卑鄙,不想办法救宋明浩,反而搞出这样的事情,这百分之百是左重的计划,这样阴险卑鄙的主意除了他没有人能想的出来。 众人看着徐恩增,等待着自家处长的处理决定,徐恩增的脑仁从腰部以下回到脑袋里,他思考了五分钟后咳嗽了一声并站了起来。 “诸位同志啊,现在这件事关系重大,放人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要急嘛,我让刘桂刘科长带人分组保护各位的家属,他戴春峰不至于公开袭击国民政府正规编制的特工。” 徐恩增阐明了跟二处干到底的态度,同时给出了解决办法,这让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濮孟久更是怒不可遏,姓徐的是用人命在赌。 不给其他人发飙的机会,徐恩增要通内线电话:“刘桂吗,你立刻带人去保护处里干部的家属,特务处和戴春峰玩阴的,跑去威胁大家的亲人,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他说完等待刘桂的回应,毕竟作为自己的绝对心腹,刘桂从来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可这次,刘桂,何时何处发表,自己对今后的打算,同样需要报告。 最后,个人参加过哪些政治组织和团体,像是包括同学会、同乡会这一类组织,都要一一报告,特务处对这些情况不可能不调查。 说句实话,特务处的背景甄别比一处做的好多了,以如此手段调查过的人应当问题不大,所以濮孟久断定宋明浩只是斗争牺牲品。 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特务处现在的动作算是个警告,但要是宋明浩出了问题,那就不只是全程保护他们的家人这么简单了。 都是干这行的,特务处不能明着动手,还不能以其他身份偷偷偷偷动手吗,金陵有的是收钱办事的人。 从徐恩增办公室出来,濮孟久找来心腹:“盯好情报科审讯室,二处的人一旦有危险立刻来通知我。”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办法,他这个书记室书计没太大实权,放不了人,只能利用自己身份将人保护好,或许特务处的目的就是如此。 不光他,其他一处官员们都或多或少向刘桂做了暗示,刘桂只能暂停刑讯,若是把上上下下的同僚得罪光了,徐恩增也保不了他。 何况他接到了消息,特务处情报科正疯狂打探他老家的情况,有人放出话来说要给他个教训,让他的父母妻儿出门走路加点小心。 刘桂对此不担心,现在双方都有筹码,宋明浩在他的手上,只要此人没出大问题,在没有彻底摊牌前他家小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所以暂停刑讯势在必行,徐恩增有意见怪不到他头上,他只是按照处里其他长官的命令行事,谁让他这个情报科长只是个小人物。 特工总部跟特务处不一样,情报科作为业务科室地位并不高,上有处长、书记室、督查室、设计委员会,头上能管他的人太多了。 刘桂又挂掉一个求情电话,特务处施的是明谋,在短时间内无法救人的情况下,通过内部压力保证来宋明浩的安全,这招真是高。 他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特务处情报科长左重,这个同样是情报科长的人在情报系统很有名,擅长反谍,二处戴处长的头号大将。 人家的情报科长当的才有滋有味,不像自己成天刺探、搜集地下党和其他党派的情报,将所得情报逐日编成简讯,像特娘的记者。 他琢磨了下,打了个电话给羁押室:“喂,让人给宋明浩处理一下伤口,到时候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如今这世道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刘桂心中暗暗后悔,他不该在特务处动手的,毕竟徐处长当时都没动手,只是一个劲的使眼色。 于此同时,左重办公室里,古琦心悦诚服道:“科长,你向对方内部人员施压那招成了,根据内线的回报,老宋已被暂时收押,先前的审讯中就受了些皮肉之苦,问题不大,但是差点上了电椅,真险呐。” 左重没想到一处这么心急,从抓捕到上电椅就用了一天,堪比他们抓获日谍后的行动速度,徐恩增想要复仇的急迫心情可见一斑。 他听完点点头,并问了古琦一个问题:“老宋审讯时说了什么,有没有泄露咱们科里的内部情报?” 古琦摇头:“没有,据内线说老宋的嘴巴很紧,被拔了一个指甲仍然一声不吭,就连一处的人都说他是条硬汉,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左重不露声色:“看来咱们都小瞧老宋喽,那个刘桂的资料清楚了吗,为何以前此人名不见经传,这次这么勇猛,敢对老古你动手。” 古琦摸了摸乌青的眼眶,咬了咬牙道:“搞清楚了,徐恩增的早期心腹,此前在地方上侦察地下党的秘密活动,在王傲夫和丁淮北相继出事后被徐恩增调回情报科,此人性格极端谨慎,做事四平八稳,今天打我应当是向徐恩增表达忠诚。” 他明白要不是为了拍马屁,以刘桂的性格不可能轻易动手,他古琦竟然成了别人表忠心的道具了。 左重忍不住笑了:“老古你也是倒霉,遇到个新官上任的,放心吧,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动了咱们的人还能全身而退。 这家伙在地方上有何功绩,能不能找来他的案件报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不了解他,下一步工作不好展开,千万不能大意。” 古琦看了看手表:“我已经安排这项工作,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有他的详细资料,内政部方面的情报。” 显然他的内政部“处长“不是白当的,掩护身份时期的关系这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