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与心灵的对峙（1/1）

秦怡佳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果果依然睡得很香，刚刚抑制住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就只是觉得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那样去做。现在的泪水也许是因为吕少杰拒绝了她，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还没有找回爱的感觉，甚至除了对于吕少杰的点点记忆，其它都仍然处在懵懵懂懂中。可她永远知道自己是果果的妈妈，果果是她唯一不变的牵挂。 医院的治疗帮她打开了一扇窗，而今天的那个故事，就是从窗口射进来的光。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问题，这个叫做病。也许终有一天病会好，可是自己和果果的处境却再也无法改变。 她渐渐明白，如果没有吕少杰的出现，自己和果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今天的那个故事，唤醒了她一部分的记忆。特别是吕少杰曾经离开时的身影，让她害怕，害怕身边没有吕少杰，自己和果果便再也找不到未来。 心底那个声音告诉秦怡佳，要留住吕少杰，把自己送给他。所以秦怡佳找出了这件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的睡衣，将自己包裹成一份礼物，送到吕少杰面前，期盼他亲手拆开。 可是他不要自己，所以他还是会离开对吗？就像记忆中的样子。 这一夜，就像燃烧在两个心灵上的战争，各自与心底的声音对峙着。直到天亮，吕少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下定决心搬出秦怡佳的家。 推开房门的瞬间，吕少杰看到秦怡佳拉着果果的手就站在门口。她是刚好过来找自己吗？还是已经等待了许久？ 从果果的眼神中，吕少杰只找到了迷茫。 “少杰，妈妈让果果乖。”果果最先打破沉默。 吕少杰俯身摸了摸果果的头，然后看向秦怡佳：“我准备搬回去了。” 秦怡佳的眼眶湿润了，竟然想去抢夺吕少杰手上的行李。 “怡佳，别吓到果果。我只是搬出去，方便的时候还是会过来看你们。”吕少杰阻止了秦怡佳的动作。 秦怡佳就只是哭，她觉得是自己将吕少杰逼走的，昨晚，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 “怡佳，你的病会好的，到时候你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 “你别走。”秦怡佳只哽咽着说出这几个字。 “我还会陪你去看病，但我必须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吕少杰没有帮秦怡佳擦去泪水，拿着行李便向大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果果的声音：“少杰，你不要我们了吗？” 怎么都没想到果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口中。吕少杰有些迈不动脚步，可是这一夜总结出来的答案，却时刻提醒着吕少杰，是该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了。 “果果，我不是不要你们了，只是我还有其它的事情去做，所以暂时离开。果果会好好陪妈妈的对吧！下次来的时候，我还给你买冰淇淋。” 果果哭了，哭得比秦怡佳还大声。但吕少杰却再也不敢停下迈出的脚步，他担心停下，便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关门的瞬间，吕少杰看到秦怡佳抱住了果果。她并没有追出来，就好像曾经那个冬天，自己提出分手，她同样没有追自己一样。这次又会是一场错过吗？吕少杰反问着自己，但心底那个声音却给出了答案。错过的只会是曾经，现在你已经做出选择。 ———— 往常这个季节聊吧都会出去搞各种推广活动，以便招揽更多顾客。不过因为苏雨婷来了的原因，孟芊芊跟罗晓峰也没心思做什么推广，特别是孟芊芊，就整天那样陪着苏雨婷。 程菲菲和卓豫翎也变成聊吧里的常客，每天几乎开门就会出现，到打烊才陪苏雨婷一起离开。 苏雨婷在聊吧里基本很少说话，就算是面对程菲菲她们也始终沉默不语。程菲菲不想让这种沉默变成每个人心中的枷锁，干脆将画架也带过来，空闲的时候就帮苏雨婷画画，希望可以借画画的过程来排解苏雨婷的沉闷。 只是画中的苏雨婷就算笑得如何灿烂，都再也找不回曾经那副落凡中的光彩。因为那笑容只停留在纸上，终究是假的，无法回到苏雨婷脸上，便只剩下苍白。 不过因为苏雨婷和程菲菲这样的美女突然出现在聊吧，倒是让聊吧生意变好了许多，少说有一半到聊吧来的人都希望可以跟苏雨婷或者程菲菲面对面分享心事。但苏雨婷从来没有踏入过分享室，她不想听那些故事，也不愿说出自己的故事。程菲菲就更不可能，若不是顾及苏雨婷心情，她可能早就大小姐脾气爆发，将那些色眯眯盯着苏雨婷跟自己的家伙臭骂一顿赶出聊吧去了。 孟芊芊很清楚，这样的热闹假象根本维持不了多久，也不是聊吧的经营宗旨。这里应该是一块干净的地方，净化心灵的避风港，而不是让他们用来撩妹的乐园。所以后来孟芊芊干脆帮笑笑一起对来聊吧的顾客进行筛选，凡别有用心的登徒子一律被她挡在门外。 聊吧算是个挺神奇的地方，虽然苏雨婷从不走进分享室，但依然可以阅见世间百态。他们各自带着不同的心事来，留下心中秘密，又各自悄然离去。短短的个把小时里，这些人不会有任何改变，可苏雨婷就是可以从他们离开的背影中感受到一份轻松、一份释然。就好像行走了万千里程的旅人，终于放下背负的沉重行囊，重新得以出发。 这样的感觉自己也可以有吗？可是每天离开聊吧时却依然心事重重。身上的行囊装满烦恼，已经将自己压垮，放不下，也找不到人帮助接住。所以聊吧并不是自己的避风港。那为什么自己还想要来这里呢？是因为害怕孤独吗？还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自己是不是太傻，难道还会对他抱有希望吗？ 希望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可苏雨婷还没有准备好，但吕少杰竟真的出现在了聊吧。 “少杰哥！” 最先发现吕少杰的是笑笑，她惊喜的声音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苏雨婷不可置信地望着大门前那个身影，久久回不过神。程菲菲也停下画笔，目光中带着几分疑虑、几分怨恨。 孟芊芊最先跑向大门口，可是面对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的吕少杰，她动了动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吕少杰的目光从聊吧每个角落扫过，终于找到了她，那个在他眼中始终散发着光芒的身影，苏雨婷。 他想要叫她，跟她说自己回来了。可是苏雨婷并没有给吕少杰机会，突然用力别过头，起身冲进里面的休息室。 孟芊芊缓缓侧开身，让出路来给吕少杰过去。吕少杰没有迟疑，朝着休息室走去。 程菲菲和卓豫翎也都站起来，看样子想要去阻拦吕少杰。但孟芊芊却先一步拉住程菲菲，默默摇着头。 就在程菲菲迟疑间，休息室的门打开了，只不过走出来的并不是苏雨婷，而是在里面偷懒的罗晓峰。 罗晓峰一脸茫然，推开门才发现吕少杰回来了，瞬间变成同其他人一样惊讶。 “少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苏大小姐她” 罗晓峰的话还没有说完，吕少杰已经跟他擦肩而过，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身后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然后关闭，就像将这边的世界彻底隔离在外。 罗晓峰被没说完的话噎得表情怪异，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结果发现孟芊芊看向自己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转身看看休息室，似乎明白了，自己刚刚选择出来真是明智。 休息室里苏雨婷掩面哭泣着，这时候的泪水再也不是什么武器，它代表的只是此时苏雨婷最真实的心情。强忍这么多天，掩饰这么多天，自我劝慰这么多天。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彻底崩塌，她只是个伤痕累累的女人。 吕少杰站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仿佛不敢触碰那份悲伤，触碰了，她和她的世界便会碎掉。 终于，吕少杰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雨婷” 苏雨婷的身体抖动一下，仿佛刚刚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人，而且这人就是吕少杰。 “你给我出去。”苏雨婷哽咽地吼叫着。 “对不起，我” 苏雨婷的叫声再次打断他：“不要跟我说话，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去陪你的老情人吧！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吗？” “你误会了” 吕少杰试着向前踏出一步，但脚步声却激得苏雨婷站起来。 “你不用过来，我也没有误会。那天你的态度已经很清楚，我苏雨婷没那么不要脸，更不可能去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 最后那幸福两个字，苏雨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听在吕少杰耳中，仿佛利刃划过心房。 “你知道那些都是媒体乱写的，我跟秦怡佳什么事都没有。” “有没有也都是你和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走不走？对，这里是你的地方，我没资格让你走。那我走总可以吧！” 苏雨婷走过来就要开门，吕少杰抢身靠在门上。“雨婷，我只想试着帮你。” “不用你帮，我没那个本事能劳你大驾，你走开。” 吕少杰寸步不让，死死顶住房门，不给苏雨婷任何离开的机会。 “我说让你走开。”苏雨婷去拉扯门把手，吕少杰顺势抓住她的手阻止。苏雨婷用力挣脱，抬手竟一巴掌打在吕少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