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危险前兆(1/1)

第二日清晨,苏凌一大早就去上早朝。芭歌也是起得早,在房间里研究着狐妖案,三叔照常在院子里练剑。 我推开窗棂,阳光慢慢爬上窗棂,洒下一片朦胧的余晖,照得人晕乎乎,暖洋洋的。我打着哈欠,睡眼蓬松地看着院子里舞剑的三叔,猛地想起我好长一段时间没和三叔一起练剑了,我也是要学功夫的人呐。我正走出房间到院子里,芭歌就看到了我,她将我喊住,一起去看她对狐妖杀人案的思绪,我无奈之下只好去帮她看看了。 原来芭歌已经在这里理头绪理了几个时辰了,可还是毫无头绪。这件案子也是难办,我智商又不高,能出什么好的建议?无非是不想被打板子死皮赖脸地跟着罢了。 但芭歌身为我的好姐姐加好闺蜜,我自然是要使出浑身解数鼎力相助的。于是我们一起纠结到正午,恰逢苏凌早朝回来,芭歌就被叫去了前厅。 原来今日早朝,小皇帝对这件事很重视,接连死了两个朝廷命官,可不是什么小事。罗郴和苏凌只是淡淡阐述了调查的结果,原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连死因也不清楚。小皇帝是个不爱生气的主儿,这种时候也是笑着催他们加快速度,别的也没说什么了。 但推迟的春猎还是要举行,说是一度延迟到了四日后。 这两日,芭歌不做饭了,苏凌也没怎么出过门,他寒毒复发的次数渐渐变少,因此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都要跟我在一起,我这两日都不怎么见着他了。三叔是个闷葫芦,在院子里练剑,我跟着他学几招花拳绣腿,洋洋得意。 但杀人还没有停止,这两日里,那兵部的侍郎也离奇死掉了。死因仍不知道,也是突然暴毙,无一例外的身上藏有白狐毛。此刻,就算是罗郴有意压下这风声,也是压不住了,京州里才过了瘟疫,又来个妖邪复仇,坊间流言四起,以讹传讹,各种版本天花乱坠。 但春猎算是祭祀大事,一拖再拖已经错了日子,不能再拖了,取消更是不可能的事,小皇帝倒也是处变不惊,在众卿家人心惶惶之下,后日的春猎照常进行。 说着再也不会跨进凌王府的魏大太子又来了,我仿佛听到了“真香”警告。魏莫笙虽然早已发过毒誓,但他毕竟是贵客,就算之前说再也不要来凌王府了,可他真的来了的话又有谁能阻止他呢。只不过是再不会在这里过夜了,毕竟凌王府的夜晚给他留下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魏莫笙来这儿不是为了别的,就这几日接连死人的事。 魏莫笙是来告诫芭歌的,他现在对芭歌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跟着他的小厮告诉我,魏莫笙回到别馆之后,每日还心心念念着芭歌呢。 哎……是我的错,让芭歌这孩子遭罪了。 魏莫笙来凌王府,不可能是找我,也更不可能找苏凌那个冰山男了。他直奔听竹园,拉了芭歌在园子里絮叨。 “本太子总听父王说,楚国的巫术神出鬼没让人难以揣摩,岂不知你们大晋还闹妖神鬼魔?前些日子你们凌王府夜间闹女鬼,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官员被狐妖报复,哎……果然是不太平的国家,妖魔鬼怪都出来作祟,我们大魏从来没出过什么妖魔鬼怪。”魏莫笙一边夸着大魏,一边贬低着大晋,还一边介绍了楚国的巫术。 芭歌站在一边,耐心地听完,随后说着:“太子殿下,这是妖祸是人祸,太子殿下心中还不清楚吗。” 魏莫笙怔怔地看着她,我很想帮魏莫笙跟芭歌辩解一句,魏莫笙这孩子智商是有点问题,说不定还真不够,但我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坊间那些杂碎流言,我本以为以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是不会相信的,如此看来,还是我高估了太子殿下?” 魏莫笙无话可说。 芭歌道:“市井间皆是些不入流之辈,太子殿下也要与他们同一见解吗。我们王爷从来认定此事有人从中捣鬼,却没想太子殿下这一层都看不到。” 芭歌这话说的精妙,因为自己是大晋人,自然要维护大晋颜面。此话既是说如果魏莫笙保持市井的看法,就是庸俗之人,若不保持市井看法,那么大晋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了。 魏莫笙知道这天无法聊下去,转了话题,道:“这几日京州这么危险,歌儿可要小心一点啊。” 芭歌嘲讽道:“太子殿下说是妖邪作祟,这妖邪可只杀负心男子,芭歌尚未婚配,也不是男子,自是安全的,只不过太子殿下的前尘往事莫要被妖邪翻出来了才好。” 魏莫笙的脸煞白。 芭歌见已经吓到他,也知道魏莫笙这人不好被吓,于是安慰道:“芭歌想起来了,这妖邪只杀大晋的人,太子殿下乃是大魏国的人,自然是不用怕这些的。” “歌儿……呵呵……你说的……说的真对。”魏莫笙颜面扫地。 我见魏莫笙已经在芭歌面前暴露了自己令人堪忧的智商,也知道他一小男生追个女孩子不容易,我善心大发帮他扯开话题:“马上要春猎了,太子殿下也要去吗。”魏莫笙朝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听说你们大晋的春猎祭祀十分壮观,本太子荣幸可以一睹风采。” 这次他倒是又夸了夸大晋,大概是想弥补之前的错吧。 “太子殿下来,我大晋的春猎才会更加热闹呢。”客套话谁不会说,我也笑脸相迎。 我们正聊着,三叔从外走来。叫着:“林姑娘,芭歌姑娘,王爷叫你们过去。” 我寻思着:“芭歌,是问你案子的进程吗。” “去了方可知。”芭歌礼貌地朝魏莫笙说着:“太子殿下,失陪了。” 魏莫笙无聊地看着石桌上的纹路,催促着:“既然是凌王爷叫你去,你快快些回来吧。天色不早,本太子还要回别馆的。” “诺。”芭歌拉着我,告退了。 三叔也跟着我们一同离开。 魏莫笙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待到实在是看不见人影了,才收回目光,继续跟石桌较劲。半晌,他闲得无聊,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歌儿现在离开了,不正是给本太子好时机去了解她吗。歌儿和我见过的女孩子都不同,她不为本太子的美色所诱惑。自从上次在水下与她一见钟情之后,本太子决定要让她彻底膜拜在本太子的威望之下。 魏莫笙奸笑着。 这……看闺房这种事,本太子可不能用偷来形容,乃是光明正大的,再说,本太子要看的东西,还有谁不给看吗。 魏莫笙给自己打气,把如此不雅的事情说得正大光明,他挺了挺胸,从石凳上站起来。看着听竹园里的房间。 完了,哪间是歌儿的房间?这本太子也不知道。 魏莫笙苦恼了。 罢了罢了,一起都看了罢。林毅是个男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林小隅和歌儿截然不同,本太子也是认得出来的。 魏莫笙随意选了间房间,推门进去。 房间里的装饰朴素,嗯……朴素到了极点,整个房间,除了床,桌子,柜子,还有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什么装饰品也没有。这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在魏莫笙的眼里看来,就是“寒碜”二字。 说来也正常,这朴素得过头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里。自从有过偷东西逃跑的经历,苏凌认为不应该把值钱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他对我的品行不认可,再加之凌王府本来就穷得精打细算过日子,若我还偷东西去变卖,凌王府可能要掀不开锅了。 魏莫笙不能确定,只有东翻西找,第一锁定的目标就是我的衣柜了。 我喜欢穿鹅黄色或是白色的衣服,芭歌穿得是水蓝色或是青色的衣服,我俩差距大,魏莫笙一眼就能分辨。 魏莫笙打开柜子,看到叠得整整齐齐黄白相间的衣服,大失所望,准备关上柜子时,却发现了一抹不和谐的颜色,一团黑色被塞在柜子的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魏莫笙好奇地将那骷髅衣拿出,衣服展开,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魏莫笙吓得一个激灵,衣服被扔在了地上。 他嘴里念念有词,害怕地说着:“别找我……别找我……别找……等等……”他猛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掉在地上的衣服。鼓起勇气将衣服拿起来,一张圆脸气得煞白。 这是一件衣服…… 此时魏莫笙的脸胀的通红,有青筋在他的额头上一根根爆出,他捏紧了拳头,将骷髅衣死死地拽着,想到自己在这玩意前颜面尽失的模样,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口一口的粗气从他的鼻腔里喷涌而出。他拽着骷髅衣站起身,将衣服拧成一团。恨不得将它一片一片撕碎。但刚举起,又放了下去,默默将衣服塞回了原处。 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钟鸣鼎食,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林——小——隅。他一遍遍地念着某人的名字,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这个叫林小隅的女子害自己落水,若不是芭歌及时相救,恐怕早已和人间分别,如此恶劣行径,当真该死。可怕她就是刺客,派来谋害本太子的,只可惜她是凌王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实在不便。 魏莫笙咬紧牙关,冲出了听竹园。 苏凌要参加春猎,整个凌王府就只带我芭歌和三叔去。芭歌虽然是凌王府的婢女,却基本上都跟在苏凌身边,三叔就不必说了,是苏凌的职业保镖。带上我,无非也是害怕寒毒突然发作。他性子孤僻,不想带太多人,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也不怕,三叔一个顶十个,再者说,还有绝顶聪明的芭歌和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我同行,这么一看,真真是无敌的团队。 为此,苏凌特地召见我和芭歌,说了些粗枝细节,然后让芭歌先回听竹园了。苏凌很讨厌我,也不喜欢和我独处一室,为此他还曾要求我来醉生梦死与他同住,以此来适应自己讨厌我。 很可惜,最后失败了。 如此把我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芭歌阖上门,苏凌突然问着:“本王给你的面具用的怎么样。” 我懵懵懂懂,应着:“承王爷的恩赐,小奴很受用。” “嗯。”苏凌拿出一副黑面具。我乍一看,和我的面具在形状上和花式上毫无区别,同样是没有任何花式,把我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遮挡完。唯一的差别就是,我现在戴的面具是白面具,冰山男新给我的这个是黑面具。 我说不出话来。 苏凌道:“送你的。新的。” “……”我喏喏地接过面具,小声问着:“王爷……你是不是喜欢戏曲哇……” 苏凌目光一寒,“为何这么说。” “额……”你不觉得,你送我的面具,都特别像京剧上面唱戏的嘛。黑黑白白……不过我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讪讪笑笑,摇着头:“没什么,当小奴没问。”说罢,我退几步准备离开:“王爷没什么事,小奴就先走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记住。”苏凌道:“男装。” “小奴记得了。” 苏凌再一次要求我在公众场合穿男装。上流社会都知道苏凌身边跟着个女婢子叫芭歌,有着七窍玲珑心,却不知还有个二百五的丑八怪。苏凌也不想别人议论什么,所以基本上我与他出席的公共场合,他都要求我穿男装。 只有一次,就是我第一次进宫那会,男人是没有理由陪苏凌一起入宫的,也仅有那一次而已。 我已经走到醉生梦死门口。 “等等。” “……”我慢慢转过身:“王爷还有什么事。” “林小隅,你的板子是不是还没找林……” “王爷我先走了!马上春猎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收拾!”我没等他说话,一溜烟没了影子。 卧槽!这几百年的事情啊,他怎么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