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祭奠116（1/2）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给那具尸首蒙上了一层细白，如同破布残肢端尸没啥可看的，聚集的人慢慢散去，只有刚入城的人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有脚步匆匆的离去。</p>

上京的大街小巷又恢复了往日的繁闹，大人谈论着瑞雪，孩童们在雪花下嬉戏，酒楼茶肆更是热闹非凡，上京的各大青楼也是如此。</p>

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上楼不待小二前来，便已经招呼着找醉月楼里的琴娘。</p>

“酒药烫上四壶，去请琴娘过来。”</p>

小二略带歉意道“琴娘今日恐怕不太方便。”</p>

叫喝那人还未讲话，在一旁已经先坐下的几人便开口道“上京的四大琵琶娘子，本身也是不好见的。”</p>

说完几人便笑了起来，不再理会那小二，“据说，要想听着琴娘的琵琶，都得提前三天预约呢，也不知道此时谁有这般的福气，竟然比我们还要有雅兴。”</p>

这会小二倒是能够说上话了摇头道“倒也是说，琴娘无约，只是说要去看个老朋友。”</p>

原来如此，就算是名妓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客人并未发怒，而是随手又叫了其他的歌妓陪同。</p>

此时的醉月楼顶端的房间内端坐了两个人，小婢女端了一壶酒，敲开了一间房门道“琴娘子，你要的热酒来了。”</p>

房门拉开，内里坐着的女子起身相迎道谢，随即便又关上了房门。</p>

婢女送完酒并未离去道“妈妈说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让奴婢陪你出门吧。”在这秦楼楚馆内，只要有一技之长，比那些靠姿色的女妓们过的回更自由些，他们也可以收徒，也可以给徒弟一些钱，等到老了可以养老，甚至那些妈妈们为了笼络他们，还主动让门自己选择收徒的人选，此时的琴娘就是要到收徒的时候了，多少人都跃跃欲试了，期待着好远降到自己的头上。</p>

琴娘抚了抚女婢女的头轻声道“不用了，你先先去吧。”</p>

小婢女有些失望，但看了一眼厅内坐着的男子，再也不敢多呆，起身关门离开了，男子年纪大约是三十多岁，相貌普通，衣衫朴实，看起来像是街头坐苦力的人，这样的人也能够坐到琴娘的房中，实在是不知道他该是什么来历，甚至琴娘还请了她喝了最贵的酒。</p>

厅内恢复了安静，琴娘亲自给那人斟了一杯道“看来这雪是要下了一整天了。”</p>

男人却没有什么兴趣谈论风雪，只是面上带有一丝清苦道“你确定要这样做么，其实不用这样的，只待......”</p>

琴娘道“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铭凯兄，你不要劝我了。”</p>

“到如今我们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我已经等的时间太久了。”</p>

男子不由的身体前倾想要再劝说一番，眼眶微红道“可是，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能等，也许能够看到.....”</p>

琴娘先是笑了，然后摇了摇头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不想再无止境的等待下去了。”</p>

说罢便站立起来，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p>

琴娘将袖子甩在身前道“而且这算是一个机会吧。”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风雪，“以往那些死去的人，都悄无声息的，连个能讲出话的声音都没有，这次既然说是黄金万两，那我就给他讲个明白，我们刑甚明谁，我们从哪里而来。”</p>

男人道“让我去吧，琴娘你如今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可以用你的名头做更多的事情。”</p>

琴娘道“正因为我有这个名头才更应该做这件事，这样才能闹的大一些。”说罢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p>

男人俯身呜咽起来，琴娘起身扶他起来道“朱铭凯，你走吧，借着你这这寂寂无名的身份，去告诫那些个孩子们，告诉那些幸存的人，让他们记住我们的深仇大恨。”</p>

男子含泪道歉。</p>

琴娘起身道“那我便去了。”说罢拎着一个小篮子，背起身后的琵琶，拿起一个油纸伞，男子再次俯身跪在地上，屋内房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p>

“琴娘子要出门呀。”</p>

“今日雪下的很大，路上注意些。”</p>

一路走来，遇到相熟的人都纷纷给她打招呼，琴娘也一一含笑回礼，雪确实不小呢，她走出了醉月楼，后在一旁的店伙计问道“真的不用车么？”</p>

“并没有多远，走路更有乐趣，无需坐车。”</p>

店伙计呼应是，看着琴娘子一步一个脚步走在雪白的地面上，印下浅浅的一层脚印，“琴娘子，今日你最爱吃的鱼子到了，晚点给你送点去。”</p>

琴娘子回头道“好的呀，记得给我留着哈。”说罢转身再次拎着篮子背着琵琶混入了街市之中，穿过大街小巷，城门便在眼前了。</p>

悬挂在竹竿上的头颅已经被白雪蒙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几乎分辨不出来任何东西了，从外面看着也没有那么吓人了，有好奇的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匆匆就又走了。</p>

“快走。”旁边的人道，那人与琴娘擦肩而过，琴娘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悬挂栏杆处，停下了脚步，路人对她的行为充满了好奇，咦，这是要做什么？</p>

守候在一旁的官兵从琴娘子到来就已经开始关注她了，但并未呵斥她退下，只是冷然的看着她，只见那琴娘收起了纸伞，又伸向篮子里....见这女子拿出一壶酒？</p>

琴娘子将酒在眼前端详一刻道“好酒要啊。”说罢抬起了手中的酒壶，扬了扬喝了起来。</p>

这女子，她这是要.....</p>

众人惊讶，她是这是要祭奠么？</p>

果不其然只见她喝了一杯后，又倒了一杯，将酒倒在了身前。面前的雪顿时被融化开来。</p>

祭奠。</p>

官兵哗啦一声全部都围了上来，刀枪对准了她，四周路人骇然变色，齐齐退后。</p>

雪飞扬而下，散落在琴娘子的身上，围拢而来的刀剑并未退去，她神色不变，只是平静的取出后背的琵琶，低头席地而坐弹奏了起来。</p>

琵琶声叮叮咚咚的响起，旁边路人有行商的，也有往来常去酒肆茶楼的，便听出这是一首祭奠的曲调。</p>

忽然有人认出了弹奏的人，“呀，是醉月楼的琴娘子。”</p>

醉月楼是青楼，琴娘子是敬陈，真名实乃是琴香玉，是青楼的女子，是三岁学琴，十八岁成名上京，这十几年琴技一流，目前排进上京前三，朝中大臣多是他的拥护者，每逢大宴必请之。</p>

她怎么今日来祭司这个凶徒了，这消息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在四周在上京中散开，无数数人都涌向了城门口，自然也有官员前来相望，官兵正要呵斥他们，但被官员制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