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歹是条命(1/1)
张氏眼里透露出一股刻骨的恨意,指着屋门大声嘶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陆砚修带着柳萋萋不带留恋的离开,她掩面流泪,心寒到颤抖。 丫鬟轻贱她也就算了,连亲生子都如此!果真是陆成业的儿子,心够狠! 明春翻箱倒柜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捧到床前颤颤巍巍的说:“大夫人,消消气。奴婢给您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否则拖久了会得风寒。” “明儿,一定要将少夫人带过来。”张氏愣愣的出神,喃了一句,随后任由明春摆弄着她换衣裳,时不时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明春有些害怕大夫人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怕跟自己摊上麻烦,利索换完以后就离开了。 回到听玉轩里,柳萋萋正依偎在陆砚修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我娘亲因病去世,方才见着大夫人,心里多有感怀,所以才想着照顾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没用,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柳萋萋的哭腔带着一丝诱人的黏腻,别人听了兴许觉得碍耳,偏偏陆砚修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又极为吃这一套。 想起张氏那副泼妇样子,他忍不住道:“悠然居的事情以后与你无关,以后只需要好好教导熠儿和娇儿即可。” “妾身知道了。” 明春借故上新茶去屋子里瞥了眼,见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实在是为少夫人感到不值。 院子外。 陆熠不知道从哪里拎回来一只小花猫,用了绳子拴在它的脖子上,哪里也去不了。 明春从屋里出来瞧见,好意提醒道:“小少爷,花猫挠人,你可得小心些!” 三岁的陆熠灿烂一笑,将花猫捧在手里拍了拍:“没事,它会听话的……啊!” 话音刚落,花猫挣扎的挠了好几下,从陆熠怀里跳下来,躲在一边树角下去藏着,警惕的看着两人。 陆熠手背上被挠伤的两条爪痕,火辣辣的疼。 明春赶紧进屋子找金疮药,拿着药出来却没看见陆熠。 “哪儿去了?” 在院里院外找寻了一圈,实在没找着人,明春这才作罢。进屋子将这事禀告给了陆砚修,好让他知晓,否则就是自己做丫鬟的失职。 第二日晨光熹微,朝霞漫天。 陆砚修遵守承诺,亲自到苏家去接苏荷回府。 王氏等人见着他态度淡淡的,只跟苏荷随口交代了几句保重身体外,没有理会他。 陆砚修知道这情绪的转变必然发生了什么,许是苏荷在岳父岳母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马车内,苏荷静静眺望着街道两边的商铺,陆砚修偷偷瞟了她好几眼,手指紧张的交织在一起,终于没忍住问:“昨日陆大人来府上,是与父亲商议什么要事吗?” 陆淮鹤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的独子,在他面前高扬姿态,极为骄傲。陆砚修在他面前讨不着好,更没胆量去岳父面前询问,只好在苏荷面前探探口风。 苏荷回头看他,眼眸清淡,“皇上喜骑射,要在猎场举行狩猎仪式,父亲身为礼部侍郎,理应操劳此事。只是这一次的仪式上,长公主和献音郡主也要参加,陆大人特来此嘱咐事宜。看来夫君这些日子沉迷柳妹妹入府的喜悦,连朝堂的事情也不关心了。” 她的音调平稳,不暗讽不讥笑。陆砚修听在耳朵里,偏偏觉得很刺耳,像是苏荷在嘲笑他不关心仕途,所以才会没机会上升。 “原来是这样……” 陆砚修面上有一丝羞愧,手掌在膝间搓了搓,再没有言语。 马车停在陆府。 苏荷直接回了桂花小院,谁知刚一踏进院中,就看见一滩血淋淋毛茸茸的尸体。 裴夏尖叫一声,大着胆子去前面查看,用手翻了个面,忽然哇的一下子呕吐起来! 那是一条猫。 被开膛破肚,划破嘴角,斩断四肢的血腥无比的小花猫! “是谁扔在桂花小院的?谁那么大胆子?”裴夏怕小姐见了犯恶心,赶紧快步跑到屋子里拿了件旧衣裳将小花猫遮住。 苏荷素来不喜欢太多人侍奉,贴身的婢女就裴夏一个,她们一走,桂花小院就没人了,所以没有丫鬟发觉此事。 苏荷拧着眉,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那血已经都凝固了,看来已经死了很久。 陆府如此之大,却独独将花猫扔在了她的院里? 苏荷不忍再看第二眼。 她让裴夏将花猫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用布条包裹着,提到厅堂里去。 “小姐,这是要……” 苏荷道:“花猫明显是受虐待致死的,还偏偏出现在我的院中,分明就是挑衅。你再仔细找找院内,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裴夏手脚利索的将花猫装好,看着破碎的尸体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好歹是条命啊,究竟是谁心思这么恶毒?” 厅堂内。 裴夏将府上所有奴仆叫到了这里,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五十个人。 他们见苏荷端然坐于堂上,清凉的眸子隐隐透露出些威严,不由得安静下来,都不敢多吭声。 “少夫人,人都到齐了,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朱管家清点人数后,规规矩矩站在苏荷身侧,仔细打量着苏荷的神情,顿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裴夏将布条遮住的木盒子呈上来,放在众人面前,朗声道:“少夫人有事要问,你们当中要是有知道的,只管说出来就是。”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 “府上无人养猫,桂花小院里却有一只小花猫,你们知道是谁的吗?” 听见裴夏的声音,站在人群最末端的明春忽然想到陆熠抱回来的那只花猫,昨日咬他一口后就不见了。 还没等到明春决定要不要举手回答,已经有人提前开口道:“奴婢见过小少爷抱着一只花猫,是从陆府后门捡回来的,白黄花色,大约这么长……” 丫鬟用手比划了下花猫的长度,事实确实跟她形容的差不多。 苏荷了然,差朱管家先去将陆砚修请来,他一回府就去了听玉轩,心里无时无刻不惦念着柳萋萋。 很快陆砚修赶来,见着厅堂内满满的奴仆觉得她又在胡闹,不由得脸一沉,问苏荷:“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