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这个活王八为何要他做(1/1)
肩膀上,忽然间多了几分力道。 阻止了他的去路。 豫南王回过头,便看脸上,带着几分严峻之色的冯源,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冯源依旧是一张臭脸,声音冷冽低沉:“王爷息怒,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这么多百姓看着呢,王爷也不想落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声吧!” 始乱终弃? 始什么乱! 终什么弃! 他与洛水遥,分明什么都没有好吧! 这女人,真像一颗老鼠屎! 肩膀上的力道与疼痛,让豫南王,不得不重新返回来。 他的眼神沉郁,好似泄气那般,疾步上前,便朝着那一道紧闭的大门,咣咣咣的踹上三脚。 小厮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再一次提高嗓门:“请公主开门,我家王爷来迎亲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是误了吉时……” 不知过了多久,就得与豫南王的耐心,即将耗尽之时,那一扇紧闭的门,才缓缓的打开。 豫南王本就心中憋着一股火气,再加上被刁难这一通,如今黑沉着一张脸,满脸的怒意。 洛水遥在喜婆子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门,隔着大红的盖头,便看见了一双金丝绣云纹的黑色靴子,高傲如她,直接将自己纤细素白的手腕,伸出去。 就好似站在她身边的,是内侍宦官。 面对如此屈辱,豫南王的眸色,更是黑沉了几分,甚至是闪烁着几分杀意。 冯源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能言语的这几日,豫南王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辩! 这几日,冯源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王爷请三思,王爷请息怒! 若不是皇上如今遇着难处,大雍朝腹背受敌,皇上说什么也舍不得牺牲手足! 豫南王内心,悲伤又很愤慨! 他的阿妩,如今对他恨之入骨,而他,要被迫娶了别的女子! 为了维护大雍朝,他的牺牲太大了! 这洛水遥,骄纵跋扈,婚前又失了贞! 举国上下都知晓,他豫南王是个始乱终弃的! 可唯独他自己心中知晓,他是个背锅侠! 头顶上的草原,早已经三尺高了! 这等屈辱,他何曾受过? 放眼大雍朝,上有一朝天子,太上皇,下有青年才俊,王孙公侯,黎民百姓! 为何这个活王八,偏偏要让他豫南王来做!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来到了豫南王府上,他虽不情不愿,却还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行了夫妻对拜之礼。 就在众人要将洛水遥送入洞房之际,人群之外,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王爷,王爷,不好了,求求您救救夫人吧! 夫人出了好多的血……” 那声音是玲珑的,眼见着玲珑,快要进入了人群之中,却见洛水遥,轻轻的掀起盖头,对着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何人在此闹事! 将这不知死活的贱蹄子带下去!” 几名身高壮硕的回鹘汉子上前,一把扭住了玲珑,左右开弓便是两个耳光,原本还哭着求救的玲珑,双颊肉眼可见的红肿。 她呜呜的哭着,一张口,便是一口血水,噗的吐了出来! 豫南王见状,有一些急迫的看向冯源。 冯源还未开口,便听见了,人群之外,有一道磁性低沉的男声响起。 “住手!” 那几名回鹘汉子,并没有就此收手,扬起拳头作势还要继续殴打玲珑。 却见一名身材娇小,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年,手指一弹,便有白色的粉末散开。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回鹘汉子,忽然间表情扭曲,疯狂的抓挠着身上,一边抓一边笑,那模样有一些癫狂。 这些药粉是昨日秦小沅爷给搁那一堆药瓶里掺杂的,除了解药,还有一些毒药,今日不过拿来试试手,还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秦妩收手,赫连夙一袭暗红色云纹刺绣长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面容惊艳,难掩风华,几名银衣铠甲的侍卫,紧随其后。 众人都在猜测此人的身份,却听得冯源一声高呼:“卑职拜见太上皇!” 太上皇? 红色盖头之下的洛水遥,心中一沉,早就听说大雍朝还有一位太上皇, 此人杀伐果断,手段狠绝! 他在位之时,仅仅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把大雍朝打造成了强强大国! 只是固若金汤的大雍朝,因为文帝继位之后,这三年的蠹虫滋生,而变成今日这般! 洛水遥听着这位太上皇的声音,微微蹙眉,这太上皇的年岁,似乎并不怎么苍老! “好好的喜事,怎么还见了血? 发生了何事?” 赫连夙出现,便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主位上,赫连夙落座。 举止威严的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重获自由的玲珑,匍匐着来到了赫连夙脚下,跪在地上,声泪泣血,一张口,便有红色的血水淌出,却还是含糊不清的道:“太上皇,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 刚才一伙人闯入了汀兰苑,说我家夫人,明知今日王爷与公主成亲,却不出面拜见公主,是不把公主这个准王妃放在眼里,于是便教训了我家夫人! 苍天可鉴,我家夫人自从有孕在身之后,一直都是十分虚弱,呕吐孕吐厌食,只是常态! 只要稍加走动,便会漏红 ,王爷体恤我家夫人,才让她在汀兰苑,安心养胎! 可怜我家夫人身子孱弱,被那些婆子一路拖行,要到前厅给公主奉茶,如今身子底下已经见了红,奄奄一息……” 听着玲珑的哭诉,豫南王脸色骤变,他痛恨恶燕茴儿,憎恶燕茴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他的骨肉。 若不是因为燕茴儿肚子里的孩子,她哪里还能苟延残喘至今? 洛水遥倏然就掀开了头上大红的盖头,一张明艳娇俏的脸上,尽是怒意:“大胆贱婢,竟然敢编排本公主来人,将她拖下去掌嘴!” 宾客之中传来一阵唏嘘,有人低声私语。 “都说这回鹘公主,是个张扬跋扈,心狠手辣的!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侧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公主头一遭进门,就要给人家立规矩! 磋磨妾室,甚至是伤及无辜的孩子! 新婚之夜就见了血,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谁说不是呢! 谁不知晓,豫南王对燕侧妃偏爱,甚至是为了她,不惜与前豫南王妃和离! 本以为这燕侧妃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半路上又来了一个和亲公主……” “这位和亲公主可不比荣安县主! 一进门就要给妾室立规矩,日后,王府的日子,可有的热闹看了!” 众人的议论声,让洛水遥顿时黑了脸。 脸色阴沉的洛水遥,受不了他人的指指点点,随即抽出盘在腰上的银蛇,重重的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的后退了几步,那柳家二小姐的脸,被这条银蛇毁了的事,早就在京城上下传开了! “好一个贱婢,竟然敢编排本公主! 你家夫人身子孱弱,便可失了规矩? 本公主不过是命人,将她“请”到前厅来,沾沾喜气,这就出血了,闹出人命了? 说到底,贱人就是矫情,自己福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那又怪得了谁?” 气血上涌,豫南王只觉得胸口之中的恨意,不断的起伏。 一股血气不断的在心头翻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公主此言差异,这燕侧妃腹中的孩子,虽不是嫡子,这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你虽是公主,却也是王府的主母! 这般苛待王爷的后宅,岂不是扰了两国之间友好邦交的本质? 还望公主大度,对王爷的后宅多加包容才是!” 洛水遥被当众训诫,心里的不悦,被瞬间放大:“你就是大雍朝的太上皇? 王爷的皇叔?” 赫连夙颔首,依旧举止端方:“正是!” 洛水遥发出一声冷笑:“太上皇既已禅位,那就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 ,颐养天年不行? 您的手,未免也太长了,竟然管到了王府? 本公主是来和亲的,不是来受气的! 王府的小妾,不懂规矩,本公主不过是行使瞩目的权利,小小惩戒一番! 也至于太上皇这般训诫? 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 太上皇一出手,便让人将本宫手底下的侍卫全部撩到,这就是长辈应该有的姿态? 王爷敬重您,那是王爷的事儿! 本公主可不受这份管制,不吃这份委屈!” 说罢,手中的银蛇,直接指向豫南王的鼻子,嚣张狂妄道:“赫连清,你手底下的小妾不懂事,本公主替你教训了一下! 若是那孩子保不住 ,那也是他的命数,怨不得本公主! 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竟让一个小小妾室触了霉头,本公主要将那小蹄子仗毙,你可有意见?” 洛水遥这一番话带着十足的羞辱,这女人显然是个泼妇,这回在回鹘骄纵惯了,他原本也是委曲求全,被强摁着头与她拜了堂! 却不曾想这女人 ,竟跋扈至此,不顾众多宾客在场 ,太上皇面前,给他如此的下马威! 赫连清双目猩红,胸口之中的血气,终于冲破了喉咙 ,呕出了一口鲜血! “洛水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本王这么说话! 两国和亲,便就说明,回鹘王如今,也不希望开战! 你凭什么在本王的地盘上颐指气使! 燕侧妃就算是小小妾室,腹中的孩子,依旧是本王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伤害本王的子嗣……” 洛水遥捂着嘴巴 ,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王爷还真是不要脸了! 那小贱人与别的男人,颠鸾倒风,勾勾搭搭,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野种! 你倒是拿着当成了宝……” 被激怒的豫南王,再也无法忍受洛水遥毫不避讳的羞辱,倏然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双手使劲掐着,用力收缩。 “洛水遥,你还有脸诋毁本王,你婚前失贞,这么急着交给本吗? 莫不是想要找个人背黑锅?” 说着,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 眼看着着洛水遥妆容精致的脸,逐渐变了色!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赫连清,你敢伤害本公主,我便让你整个大雍朝,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豫南王此事,早已失了理智,红了一双眼 ,他有一些癫狂的咆哮:“好啊! 那就尽管来啊! 本王倒要看看,我不娶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回鹘能有什么法子!” 那些中了毒的回鹘侍卫,都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暇顾得上洛水遥的死活! 如今的洛水遥,被豫南王死死的扼住脖子,只觉得空气稀薄,瞳孔骤缩,艰难的抡起手上的银蛇! 赫连夙一声令下,便叫人将这已经红了眼的二人分开! 洛水遥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毒怨:“赫连清,你竟然敢对本宫动手! 我看你找死!” 说罢,手里的银蛇,便抡了出去! 豫南王还未反应过来,那鞭子,就已经缠在了他的手臂上! 洛水遥发狠,用力的收回了鞭子,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 大红的喜服,袖子撕拉一下,被银蛇扯下来 ,锋利的倒刺,勾挂着皮肉 ,一并拽下来! 啊—— 豫南王痛苦的咆哮一声,手臂上,竟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众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秦妩,也被吓了一跳! 这洛水遥太疯了! 竟然在大婚之夜,对豫南王下了如此狠! 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 洛水遥不解气,抡起鞭子,还想要抽第二下,说是迟,那是快! 一直藏匿在暗处的明月,飞身上前,直接一脚踹在了洛水遥的手肘上,手里的鞭子,哐当一声 ,掉在了地上! 明月随即将洛水遥制服! 在场的宾客,都没想到 ,会发生这种事! 好好的一场婚事,就见了血! 赫连夙命人,先将豫南王带下去治疗,洛水遥则暂时看管起来! 这一夜, 京城之中,流言四起! 新婚夜,回鹘的公主就疯了,害死了豫南王侧妃腹中孩子,又行刺豫南王! 豫南王身负重伤,性命垂危! 如今,满大街都是这个消息! 洛君南听说了这件事,一张脸黑如锅底,狠狠的砸了手里的茶盏:“蠢货! 竟然干坏了孤的好事!” 他原本想要等景澜殿下的援兵到了,伙同荣王手上的那些死士,直逼宫门! 却没想到,洛水遥连这么一点容忍都没有! 新婚夜就搞出来这些幺蛾子! 回鹘的兵马大元帅如今还被关牢狱之中,不曾让见一面,就连洛水遥,也都被软禁了! 洛君南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会发展到今日这步田地! “太子殿下 ,有人送来一封密函!” 洛君南眸色沉沉:“什么人送来的?” “琼州的加急信件!” 洛君南毫不迟疑,打开了那封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