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把林风放了”（1/1）

两名警察扭头一看，原来是分局的另一位副局长廉正义。二人知道，这个廉正义副局长是一个转业军人，眼里揉不进沙子，做事正派。当廉正义看到今天有几十个老百姓被关进了留置室，就觉得不对劲，就找个别办案人员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又问了前来找人讲情的被关者的家属，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最后又亲自找事发地周围的群众问了一下情况，知道这又是方新武在滥用职权，颠倒黑白，刚一回来走到审讯室门口就听到了林风说的话，禁不住就对两名审讯人员发了火。 两名警察实际上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实经过，对林风的遭遇也有所同情，只不过是方新武专门给了他们交代，一定要把林风的证据取扎实，想办法给他定罪。这时候，听廉正义一顿骂，也觉得自己不该为了方新武而颠倒黑白，就直接对林风说了句：“你走吧！”他们有了廉正义的一顿骂，找到了退路，如果方新武问及此事，就往廉正义身上推。 有这两个警察带头，其他几个办案的警察也觉得这个案子不该这么办，明明引起事端的是王东，现在却为了保护王东对老百姓进行打压，留置室关了几十个人了，还要继续带人，继续关人，非要对这些人定个罪名不可，这有点过分了。定一个人的罪，要首先考虑其犯罪动机和犯罪目的以及犯罪手段，虽然参与和城管队员打架不对，但究其原因，这事儿是王东引起的，而不是老百姓引起的。有了两个警察带头放了林风，就有其他的警察放了其他群众，这样，一时间引起了连锁反应，凡是知道了真相的有点正义感的警察都效仿前者，把自己询问的当事人放了回去，到最后，那些比较听方新武话的人也只好随大流把人也全部放了。 当方新武知道昨晚被关的人全部被放掉之哦后，大发雷霆。 听到叫骂声的廉正义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怼方新武：“这些警察是我们的同事，不是你随便辱骂的对象！再说了，警察按照事实做事，何错之有？倒是你，你搞这么大的行动，给局长汇报了吗？提请局党组开会商量了吗？” 方新武对廉正义很有意见，在局里，和他作对的总是这个廉正义，听到廉正义如此说，他开始回怼：“一把手不在家，外出学习去了，我作为常务副局长，正常主持工作，有什么错？这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不是你这样的一根筋能改变的！你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可我告诉你，没有用，我不吃你这一套！哪凉快去哪呆着去！” 廉正义怒发冲冠：“你可以枉法，可以混淆是非，但不能没有良心！不能丢掉了最起码的做人原则！” 方新武嗤之以鼻：“现在，我临时主持工作，就该我说了算，你有意见可以保留！” 方新武的这番话更加激怒了廉正义：“你无耻！临时主持个工作，你就可以一手遮天吗！如果你这样一意孤行，你考虑过严重后果了吗？！” 方新武被廉正义骂的狗血喷头，就逮着别人出气：“我让你们要办成铁案，你们倒好，都把人给我放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现在，我命令你们，把放走的嫌疑人都给我抓回来！谁不听话，我就停止你的工作！” 廉正义回了一句：“你啥权利停止别人的工作？别人是犯法了，还是违纪了？即使是违纪违法了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吧？不经过会议研究，你啥权利停止别人的工作？！” 方新武不搭理廉正义，高声叫道：“是谁审问的林风，为什么把他给放了？不给我说清楚，你们就回家歇着去！” 那两个办案警察对方新武的行为很是不满，但不敢当场硬怼，就说道：“是廉局长让我们放人的，再说了，没有证据能证明林风是挑起群体性事件的主谋，我们无权继续留置他。” 方新武一听就不满意了：“没有我的指示，谁让你们放人了？你们不知道这个群体性事件在我们清城市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好了，你们两个先停职回家吧，啥时候让你们回来，听通知！” 廉正义横眉冷对：“谁给你的权利随便停止他人的工作？”转过脸对两名警察说：“你们继续上班，谁要想停止你们的工作，先过了我这一关！” 方新武也拿廉正义没有了办法，毕竟两人级别是一样的，再说了，廉正义说的话很得人心，再对抗下去，把人都逼到廉正义那一边去，对自己很不利。就对廉正义说道：“好！好！好！如果这事被市里追责，你来承担责任！” 然后，把王新建和翟自立叫了过来：“你们两个，去把林风给我抓回来，这个林风就是引起昨晚群体性暴力事件的元凶，不严厉打击不行！” 王新建本来也对方新武的霸道作风和指鹿为马的行为很是不满，昨晚已经被凌放给上了一课，自己良心未泯，决不能助纣为虐：“对不起，我们通过调查得知，林风对昨晚的冲突既不是组织者，也不是参与者，他不过是王东欺负的对象而已，要说责任，王东应该是第一责任人，你让我们去抓林风，这不符合法律规定。” 方新武刚刚被廉正义怼的怒气在胸，没想到一个年轻的警察竟然也敢不顺着他做事，便发起了淫威：“你怎么说话的？在我还没有没有确认林风能脱离干系之前，你怎么就能认定林风没有责任？王东是执法人员，不论执法行为有无瑕疵，那也是执行公务！行了，你也……”，他本来是想说“你也回家歇着去吧，暂时停职”，可廉正义还在跟前，如果廉正义再次和自己怼起来，会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就改口道：“你去办别的案子去吧，这个案子你别参与了！” 王新建借机拉着翟自立走了。 廉正义叹息一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对于晚上烧烤摊发生的斗殴事件，肯定会引起社会上的议论，廉正义就问方新武：“昨晚这件事情，影响肯定不会小，你准备怎么处理？要不要给上级汇报一下？” 方新武满不在乎：“汇报什么？我们辖区发生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没必要每个案子都向上汇报吧，再说了，这也不过是治安案件而已。” 廉正义反问：“你既然知道是一个治安案件，为什么还要大动肝火？” 方新武道：“这你就不要问了，我自己自有想法。” 廉正义看到方新武听不进自己的话，就找局另一位副职纪留幸商议：“方新武太不像话了，为了给女婿站台，竟然罔顾事实把看热闹的几个人给拘留了。我们要不要向上级反映一下这个情况？要不然，我们班子成员会因为他背黑锅的。” 纪留幸也对方新武的做法颇有异议：“是啊，这个人以前只是有点无原则，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敢胡来，这一次竟然利用职权给女婿当打手，太嚣张了。那我们去市局说一下情况吧？” 二人商定之后，就直接去了清城市公安局，找领导反映情况。 廉正义提前有了准备，把有关昨晚发生群体事件的前后经过的讯问笔录带在了身上。 清城市公安局里，局领导班子正在开会，议题就是昨晚在解放大道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在老百姓口中传的沸沸扬扬，而莲河区分局到现在都没有向市局汇报情况，看要不要派人下去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被市委市政府领导引起了重视。就在大家议论的时候，市局办公室主任翟心仪来到会场给局长时长征汇报：“莲河分局的副局长廉正义和纪检组长纪留幸来了，要汇报情况。” 局长时长征告诉翟心仪：“让他们两个来会议室列席会议。” 当廉正义和纪留幸被带到会场时，时长征让他们二人坐到一边：“你俩来的正好，我们市局正在开会商议处理昨晚在解放大道发生的斗殴事件，到现在为止，市局还没有接到你们分局的电话，到底是咋回事儿？” 廉正义就把讯问笔录交给了时长征：“时局长，你先看看笔录，然后我再把我自己了解到的详细情况给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时长征拿起廉正义给他的讯问笔录，很快就看了一遍，然后说：“你把知道的详细情况说一下。” 廉正义就把从群众中听说的林风和王东两家的矛盾和林风的遭遇以及昨晚群众自发维护林风的烧烤摊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说：“这个王东是方新武的女婿，现在，方新武不开会不研究，直接下命令抓人，昨晚，有一个外地来的小伙子为了保护群众，被一百多名城管队员围殴，但这个小伙子可能是个武术世家出身，手上分寸把握得极好，把城管队员全部打败，还没有打伤一个人。但这个小伙子被方新武带走了，后来听说又放了，但放了之后就遭遇了不明身份人员的攻击，这个小伙子只好再次出手，但还是没有打伤任何人。但就是这样，方新武还是把他关进了看守所。我觉得，这次事件，一开始就是方新武的女婿王东弄出来的，方新武应该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