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鹤羽云海(五)29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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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荼觉得未必。</p>

江荼收回手:“多谢。”</p>

路阳这才掀起眼皮看他:“江荼,如果你愿意坦诚相待,你和叶淮之间,很多事都无需纠缠到现在。”</p>

“我明白,”江荼点头应下,“我会的。”</p>

路阳忽然骂了一声,好像痛到喘不过气,缓了缓,又道:“高溪蓝水那些凡人,还有灵墟山的凡人,鄙人都安置在峰顶的待鹤亭…”</p>

江荼仍是点头,将灵力送入他体内:“我会护好他们,放心。”</p>

血管猛然抽动起来,架着路阳,逼近江荼。</p>

无穷无尽的血的躯干,从路阳脖颈下延伸出来,扎入地面,又从不远处破土,缠住江荼的双腿。</p>

血管像菟丝子,刺穿江荼的皮肤没入皮肉,在江荼脚踝搏动。</p>

每一下搏动,地面就鼓动一次。</p>

江荼心想,原来如此,他们遭遇的地面的鼓动,就是路阳的心跳。</p>

路阳的脸无限逼近,双眸死死盯着江荼,像在端详着他。</p>

江荼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既不因为脚踝的剧痛而蹙眉,也没有因路阳的靠近而后退。</p>

他们沉默地对视着,血管一点一点攀缠上来,好像要把江荼也吞噬。</p>

心跳共振,江荼的情绪随之传递给路阳,感知到语言无法形容的从容。</p>

对抗苍生道的下场,究竟是失败和死亡,还是胜利和希望?</p>

路阳倾向于前者,他以为江荼该是相信后者的,可此刻江荼身上的从容,让他意识到,无论是哪种结局,江荼都不会轻易动摇。</p>

纠结胜利与否已经没有意义。</p>

他曾为众生谋求过新生,可他行过的路早已荒芜,路上早已荆棘丛生。</p>

常人早该放弃了,可向死而生的烈火,却从地狱烧断荆棘。</p>

血管撤开,路阳亦后退。</p>

随着这个动作,他仅剩的力气好像也被耗尽,路阳的头颅垂直,咳出几口鲜血。</p>

“鄙人本来想,就这么把你一起吞掉,”路阳道,“还是算了,不然叶淮又要在鄙人的山头哭天抢地。”</p>

“不过…灵墟本来就该是你的山头,鄙人今日,便将灵墟还给你。”</p>

六山首座各自夺走曜暄的一部分,在他的尸骸上建立起修真界最强大的上界。</p>

他们统治修真界千年,终于各自化作尘土。</p>

路阳说,还给你。</p>

江荼却摇头:“灵墟山永远是你的山头。”</p>

路阳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我曾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p>

江荼道:“灵墟山未曾夺走我什么东西,无非以我之术法完善太极图卦罢了。硬要说,你只是骗走了云鹤海,当年我捡到他时,他比叶淮年纪还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