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光兮曜暄（十六）213（2/2）

唯一没有被苍生道剥夺力量的六山首座，都仰起头看着江荼。</p>

他们惊疑不定：</p>

他还能坚持多久？</p>

他为什么还要坚持？</p>

苍生道明明已经让步！</p>

江荼直白地拒绝：“可我不愿委身于你，装聋作哑。”</p>

他已睁开双眼，谁又能让他继续沉睡？</p>

苍生道叹了口气，目光似乎有一瞬间失焦：“你拒绝了无情道，你又知道自己要求什么道？”</p>

旁人给予的捷径不走，为何要去攀登那悬崖峭壁？</p>

恐怕你还未攀登至峰顶，就跌落而粉身碎骨。</p>

——不，曜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已经粉身碎骨。</p>

江荼笑了起来：“我不知道。”</p>

何谓道？</p>

天生万物，万物生道，</p>

生死枯荣为道，自然轮转为道，</p>

长生可为道，无情可为道；</p>

然强权非道。</p>

——我不在乎粉身碎骨。</p>

“道…该有各人自己追寻，我不能定义道，你也不能。”</p>

江荼看向台下，那层层攒动的亡魂。</p>

他们正在穿越干尸，在神雷的阻拦中，拼尽全力向他靠近。</p>

江荼忽然收紧手掌，五指掐入肉里，铁链绷到最紧，似乎下一秒就会崩断。</p>

他就像即将坠崖的攀登者，而铁链是拴住他的最后一根绳。</p>

可江荼亲手斩断绳索。</p>

他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烈火颜色，映日的红霞在转瞬之间吞噬雷云，并将之同化。</p>

江荼笑道：“你以为我，斩不断这镣铐？！”</p>

咔啦、咔啦…</p>

哐！！</p>

铁链根根断裂，一半从空中坠下，一半仍锁在江荼手腕。</p>

他的红衣化作最绚烂的火流星，金眸惊恐地发现，原来那些神雷并没有真正伤害到江荼，而是江荼在邀请它们与自己共舞。</p>

神雷中蓬勃的阳气从江荼体内向四周蔓延，即便是金眸也被这绚烂的光照耀得想要阖眼。</p>

与此同时，江荼大喝出声：“神通鬼王！！”</p>

阴气回应他的呼唤。</p>

从地底深处滋生的阴气，每向上攀登一分，就有厉鬼的哭嚎与尖笑更响一分，那消散于天地的亡魂，在此刻找到宣泄的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