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光兮曜暄（五）（2/2）

“有曜暄在，他岂敢生吞活剥咱们？得是曜暄生吞活剥他才对吧。”</p>

麒麟跟在江荼身后, 江荼的灵力覆盖在腹部创口处，不断收拢着撕裂的血肉。</p>

他古怪地歪过头：“怎么感觉那么多人在说话？”</p>

江荼平静地看他一眼：“草木絮语。”</p>

又觉得困惑：“你是天界神仙，却听不懂吗？”</p>

草木鸟兽，没有被人性复杂屠戮，是天地间最本真的生灵。</p>

身为掌管天地的神明, 怎会不懂苍生之言？</p>

麒麟表情微变：“…不懂, 天界从无草木这样无价值的东西，也无…你怀里的这个东西。”</p>

长尾山雀又往江荼怀里钻了钻，把自己藏得更严实。</p>

“就连监牢里，”江荼道, “都有虫豸灰鼠存活，他们的存在并不讨喜, 但对自然轮转，仍有价值…不，我们并不能评价其他生命的价值。”</p>

“神界…”</p>

若神界竟比人间还要荒芜，比人间还要傲慢，人们又为何要成仙？</p>

江荼并未直接说明，摇摇头，带着麒麟坐进他的小山洞里。</p>

麒麟一撩衣摆：“本座喜欢这里, 不拘小节，比天上那些奢华宫殿好多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p>

“曜暄。”江荼忽略了他话里乱七八糟的内容。</p>

“曜暄？好名字！你就叫本座麒麟吧，叫勾陈也行，”麒麟的鼻尖用力耸动着，“这洞穴里有一股好香的味道，曜暄，你闻到没有？”</p>

江荼心想，近来他闭关修炼，已多日没有焚香，洞穴内除了冷气，就只剩寒气：“没有，什么味道？”</p>

麒麟思索片刻：“像是烈火燃烧的余烬，却又如寒冬霜雪间的梅花，片刻浓郁，片刻清浅。”</p>

倒说得头头是道的，可熏香最讲究调和，如此矛盾的味道，决计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山头。</p>

该不会是打架时伤到了脑子，从而影响了五感？</p>

江荼反手扣住他的寸关尺往桌上一按：“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p>

他早就想问了，神仙下凡体验人间，不往城镇里跑，往他的偏僻小土丘跑什么？</p>

麒麟的心跳很有力，不像撒谎：“本座下凡历劫，力量被封印大半，遭到此前的仇家寻仇，边战边退，意外到了你这，并非有意叨扰。”</p>

江荼微微挑眉，如此听来还真是巧合。</p>

他的疑心消去大半，目光落在麒麟从刚才开始，就在发间轻颤的麒麟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