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只谈恋爱如何12（2/2）
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从那个紧绷的氛围中脱出来，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p>
外面早已过了中午。容隐冷淡扫了一眼天际，旋即弯腰坐进车中。</p>
他没有避而不谈，反而冷静，跟她讲了容家和谈家的这次合作。</p>
一如之前的许多次，这个矜傲的男人竟给她一种像溪水流动一样娓娓道来的感觉。</p>
罕见的、在外人面前所不可能出现的耐心。</p>
舒清晚也正在看两家的合作项目，这是一条已经牵了很久的线，背后涉及的利益巨大，分量不必多说。</p>
不可能中止，也不可能取消。</p>
看这种种操作，两家现在准备做什么，并不难猜出。</p>
而即便是联姻，可能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p>
这几年，她的成长果然很大。</p>
对于这个圈子的弯绕手段都已经掌握，现在也能读出藏在这些家族背后真正的目的。</p>
在成长，在从容。</p>
“不仅是合作。”他答她今天的问题，“叫我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p>
“暂时不会。”</p>
“不要多想，等我回来。”</p>
低沉的男声从那头传来。</p>
舒清晚安静了下。</p>
她很轻地应了一声，眉眼冷静。</p>
舒清晚在顶楼，可能是有什么事，莉娜过，挂断电话。</p>
走出去后，才知道发生了何事。</p>
现在合作转移到州越，谈微过来了。但容隐不在，现在顶楼这边负责招待。</p>
舒清晚微顿。</p>
杭助理在安排着。乍一回头看见莉娜带着她过来时，差点失去反应。他的头皮发紧，拧紧眉，偷偷睨了莉娜一眼。</p>
莉娜不明所以，她抓着舒清晚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p>
杭助理眸中藏着的千言万语她接收不到。</p>
舒清晚也没在意，谈微已经到了，这趟差事她刚好摊上。</p>
上次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她们的纠葛还不是一般的深。</p>
杭助理想替容总阻止的，但是公司上下竟只有他知道这件事，他根本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p>
谈微看见她，明显也认出了人。听完介绍，她点点头，眉眼弯弯地打着招呼，“舒组长。”</p>
舒清晚回以一应。</p>
她果然很漂亮。代入少年时的容隐，她想她也会喜欢上。</p>
其实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只是作为合作方，谈微今天正好过来一趟。她跟州越招待的人闲聊着，但目光频频落在舒清晚身上。</p>
不是那种恶意的，反而是带着笑的善意。</p>
相比平时，舒清晚微有些沉默。</p>
距离近了，对方身上的味道也淡淡萦绕在鼻间。</p>
舒清晚认得出来这个味道。</p>
她跟容隐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他身上的味道和现在谈微身上的味道，是同一种基调。</p>
她刚开始研究香水的时候，他送过她一瓶，味道亦是相近。</p>
所以对这个味道，她很熟悉。</p>
真有羁绊的人，他们之间的渊源即便不明说，也会藏在千丝万缕之中。</p>
她不动声色地敛眸。</p>
谈微也不久留，快要离开时，她朝舒清晚轻一眨眼，拉过她的手说：“清晚，我好喜欢你啊。”</p>
舒清晚一愣，微微一笑，礼貌道谢。</p>
谈微也不介意，毕竟她们只是见过两面而已。她说着：“下次再约。”而后便带着助理离开。</p>
莉娜都惊叹她们可真有缘，庆幸自己今天还好抓了舒组长这个壮丁。</p>
转头就对上杭助理幽幽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p>
——你就继续玩扫雷吧。-</p>
中途被应酬绊住，容隐直到很晚才回来。</p>
舒清晚刚刚收拾好上床。</p>
灯刚关掉。</p>
他进来时，并不知道她是否睡着。</p>
可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带着自信和从容，从不见窘迫。</p>
他去洗了个澡，很快回来。</p>
舒清晚没有睡着。她闭着眼，却很清明。</p>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吻在她细嫩的颈边。</p>
缱绻动情的夜。</p>
她抓住他的手，微微回身，很快就被他吻住。</p>
男人眸色太深，深浓如墨。她对视上，暗得她心惊。</p>
他拊过她的后颈，手背青筋凸起，俯首吻住她。</p>
不留缝隙。</p>
室内昏暗一片。</p>
舒清晚闭上眼。咬了一下他的舌尖，而他并不受影响，还在深吻。</p>
她去抓他的手臂，指甲轻掐着。</p>
他们今天，明显要比平时安静。</p>
她很容易的就被亲出了眼泪。</p>
不知过了多久，容隐才松开她，只安静地抱着，呼吸落在她颈边。</p>
屋中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p>
静谧良久。</p>
“清晚。”</p>
“只谈恋爱，如何。”</p>
他嗓音微哑。</p>
这应该就是他回去了一趟后的答案。</p>
而与其说突然，不如说她早有预料。</p>
早就料到于他们而言，结婚会很遥远。</p>
她闭了闭眼，心中很静，声音轻不可闻。</p>
——“好。”</p>
“给我一些时间。”</p>
他微顿。最终也只是吻了吻她，没有多言。</p>
“嗯。”她出乎意料的平静。-</p>
翌日，是周末，舒清晚约好了要去鹿苑那里。</p>
鹿妈妈酿了不少青梅酒送过来，喊她去拿。</p>
而且，她有些乱，他们之间的事情比较突然，她还没能淡然面对。</p>
需要一点时间消化。</p>
他似乎都知道。</p>
没有多言，只是撩眼看她：“我送你？”</p>
“不用，我开车就行。”</p>
她避了下他的目光，挑着衣服。</p>
无意间瞥到虞杳杳送的那个礼物盒，心想着，还是得收起来。放在这里还是有些惹眼。</p>
他打着领带，也就没多说。他还有工作要忙，待会也要出门。</p>
舒清晚明显感觉得出，他最近比以往忙了许多。</p>
她低眸，挑着要戴的首饰。</p>
目光落到林太送的那对耳环上时，微有一顿。</p>
可以说是很精心的礼物。不仅适合她，价值也不低。当时林太说，看到时就觉得很适合她，所以就挑了它送她。</p>
这样的惦念，或许，有些太有心了？</p>
她取过那对耳环，照着镜子戴上。若有所思，无意识地问他说：“林氏、林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吗？”</p>
她想起了上次见过的林太的女儿林馥一，那位年纪轻轻就已经稳坐林氏总经理位置的女孩。</p>
一面之缘而已，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想起。</p>
“嗯，两个儿子，林馥一排行第三。”容隐想起什么，倒也没有避讳她，“但林馥一不是亲生。”</p>
这件事没有公开。只是之前林家老大跟他有些相交，托他办过事，他才会知道这样的隐秘。</p>
而圈里的这些事情，他与她说起也是常事。教她带她，已成习惯。</p>
舒清晚乌睫轻颤，倏然抬眸。</p>
明显一怔。</p>
但也只是别人家事，她很快恢复平静，穿戴好，同他一道出门。</p>
到了鹿苑那里，十几坛青梅酿全都摆在地上，场面出奇的壮观。</p>
舒清晚都愣了下，随手将手机搁在桌上，颇感兴趣地蹲下身去看。</p>
“阿姨做了这么多？”她惊讶。</p>
鹿苑倚在桌边，“是呀，喊着让我给你送过去，还让我多送一点。大头是你的，我是附赠的。”</p>
舒清晚笑出声。</p>
“哎，宝贝，下次我回家你跟我回去玩吧？我家乡可好玩了。”</p>
她眉眼轻扬，“好啊。”</p>
正聊着天，舒清晚的手机震了几下。鹿苑往身后一掏，随意看了眼，说着：“你有信息。”</p>
——是舒母的信息。</p>
鹿苑看到，都在说她弟的房子和工作。</p>
不由皱起眉，清晚在北城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这么操心过她。</p>
鹿苑一边将手机递给她，一边愤愤地问说：“晚晚，你会不会委屈？”</p>
她打抱不平着，这也太偏心了。</p>
舒清晚接过来，但是没看也没回。</p>
听见问题，她愣了下。</p>
……好像不会。</p>
他们是给她弟很多，给她很少，但有他在身边，他弥补上了所有，给了她更多，所以她可以去忽视家里的那点不平等。</p>
比如上次，知道她妈妈要给她弟买房，他直接过了一套北城的房给她。她心里是有感到不平衡，但那点不舒服很快被他处理得再不见踪迹。</p>
不是真的需要那套房，只是这个行为就已经足够。</p>
安城的房和北城的房，没有可比之处。</p>
他强势又直接地进行了一次降维碾压。</p>
这些年也是如此。</p>
因为他给她给得太多，多得满溢，才叫她可以忽略一切不平等。</p>
在鹿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很突然地意识到，因为有他，所以她这些年都不会觉得委屈。</p>
她咬住唇，神色怔然。</p>
一开始，跟他在一起这件事看起来很遥远，也很不可能。可她喜欢他，想要的只是能跟他在一起。</p>
没想过未来，也没想过以后。</p>
就跟飞蛾扑火一样，不管不顾，勇敢热烈。</p>
后来，这个愿望明明实现了。</p>
他们在一起了这几年。</p>
她明明得到了他。</p>
她怔怔垂下眼。</p>
突然豁然。</p>
他对她很好，她已经知足。</p>
并无埋怨。</p>
他没想过结婚，所以他跟她，可能就是走这一程而已。</p>
她突然改变了想法——无论时间长短，何时结束，结果如何，她决定只享受、沉沦这一场。至于什么时候就到了这一程终点，再说。</p>
放下所有执念，她就是胜利者。</p>
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想通的某个节点，舒清晚终于想通了。</p>
跟他走这一段没有结果的路，哪怕时间不长，也会毕生难忘。</p>
他是京城容家的人，现实摆在面前，或许他们之间本就不可能有未来。</p>
以前是她年纪轻，太天真。</p>
就跟大一的时候一样天真。</p>
她自嘲地想——</p>
回头一看，这些年怎么都没有什么长进？</p>
忘记了吗？你们之间本来就隔着天堑。</p>
舒清晚弯了弯唇，心口的郁色好似消散，低眸去看坛子里的青梅，轻声回答：“不会。”</p>
作者有话要说</p>
渣容二，等你哭。</p>
注：［跟他走这一段没有结果的路，哪怕时间不长，也会毕生难忘］改自宫崎骏“陪你走一段没有结果的路，虽然时间不长，后劲很大，毕生难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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