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婚事照旧(1/1)
窗外夜色如墨,万籁无声。 只有段家祠堂的灯光在黑暗中独自闪烁,听到消息的于风快步走入这庄严之地。 岑申正跪在祠堂中央,身姿挺直,像极了一尊毫无生气的石雕。 角落里,叶明微微抬了抬眼皮,斜眼瞟了刚踏进来的于风一眼,随即又闭上眼。 他脸上波澜不惊,对于风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哪有八卦看,哪就有他,见怪不怪了。 于风走到岑申身边,停下脚步,看着他那沉稳的身姿。 收敛起脸上笑意,装做一副严肃的模样,说,“这一点都不像您的作风,世子。” 他皱着眉头,又说,“但凡能成大事者,都不会在女人上面,如此的……失策。我还真就不明白,怎么你每次遇到段桦的事,就变得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于风,我不想听你说教。”岑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不过是喝多了酒,头脑有点发热罢了。” “世子,在饮酒这件事上,你真的需要克制一些。”于风看着岑申,然后他探究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叶明。 “你昨晚喝的是什么酒,后劲这么大?侯府难道还有我没尝过的佳酿?还是叶明加了药进去?怎么就……啧!!”于风脸上勾起一抹坏笑,目光盯着坐在角落里的叶明。 但叶明像是对这一切都无所谓,连眼皮都没抬,心里像在想着别的事情。 见两人都不搭理他,于风并未气馁,他又继续说道,“世子,属下也不是想干涉您的私事。但您是健全的男人,夜晚呢,也确实需要女人陪伴的。若是世子想,属下明日就给您找些漂亮姑娘来,只要世子你招招手,要多少姑娘伺候,就有多少,即便只是一夜也无妨。” 岑申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成了个“川”字,他大声怒喝,“够了!我不要其他女人!”语气里满是不悦。 “于风,本世子这些天不想见到你,你滚去你的春风楼吧。”岑申终于看了于风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嘞,世子。”于风立刻识趣地低头退下,不再多言。 他转身离开时,嘴角的那抹笑意却难以掩饰。 “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可怜啊!两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倒不如我风流快活看得明白。”于风走出祠堂,忍不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实在难以理解那两个男人的纠结。 清晨时,是安远侯亲自来接回的岑申。 只因长公主说,她没有这样不争气的儿子,也不想再管这种丢人的事情。 安远侯自己以前也因为女人的事丢过大脸,其实他前来是想看看儿子这次闹得有多大的动静,可有被毒打受伤,最主要还是想看岑申狼狈不堪的样子。 但当他看到岑申时,却惊讶发现儿子只是显得有些疲惫,身上是一点伤都没有。 这让他觉得很奇怪,也有点失望。 他原本以为段家会给岑申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可段家并没有这么做。 在安远侯看来,段家对岑申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轻描淡写,没有给予应有的惩罚。 真是遗憾啊! 当年他可是被先皇打得半死不活啊! 他心中暗自揣测,看来段家对这门亲事还是有所保留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岑申。 还好段文雄不在,要是那老东西在,估计儿子的命都保不住。 段彬这孩子不行,做事没有段文雄果断,岑道远在心里对段彬暗暗摇头。 看来段家不严惩岑申,那就由他来惩罚吧。 安远侯的书房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岑申站在书桌前,面对着满脸严肃的岑道远,显得略微有些局促不安。 “你母亲对此事非常生气,她虽然口中不说,但是心里已经认定段桦这个儿媳妇。” 安远侯的声音低沉而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岑申的心头,“她一直觉得你虽年少离家,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但也是被教养得很好的,对人一向是谦逊有礼,可你昨晚的行为,让她大失所望。” “我明白。”岑申低下头,“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 “段文雄与我是多年的老友,这桩亲事也是我们两家共同期盼的。”安远侯继续说道,“若是因此事,段家要退亲,我和你母亲都不会去阻挠他们的决定。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从今日起,你每日在祠堂跪抄经书四个时辰,直至成亲之日。成亲后第三日,来找我,罚三十军棍。”安远侯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什么,又说,但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段家真的来退婚了,那你得跪足一个月,罚五十军棍作为惩罚。” 安远侯又说道,“我希望你能从这次的事件中吸取教训,以后行事要更加稳重。段家那边,我会亲自去赔礼道歉,但你也必须记住这次的教训,切勿再犯。” 安远侯心中不禁叹息,岑申的行事风格与他年轻时颇为相似,但似乎还欠缺了几分必要的隐忍和耐性。若是不改,恐怕会落下把柄。 他回想起岑申刚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是这种鲁莽的性子,难道是跟段文雄相处久了,学了他那股子冲劲儿? 可他在别的事情上,也没有这样啊! 长公主焦急地等了三日,心里一直悬着,七上八下的,就是等不到段家退亲的消息。 于是,她派了张嬷嬷去段家找于嫣打探情况。 最终只带回了一句话,婚事照旧。 听到这话,长公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并马上交待张嬷嬷立刻分派任务给各位掌事,赶紧布置府内各处。 在祠堂抄写经书的岑申,看到府里忙碌的仆人正在布置喜绸,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笔下的字,也写得漂亮了些。 一位暗使来到岑申身边,低声报告,“独越身边的侍卫少了两人,已安排人追踪,且此次回程的速度比上次快了许多,已经过祝县了。” 岑申头也没抬,手中的笔继续流畅地抄写经书,他冷静地吩咐道,“那两个侍卫,找出来杀了。盛国使团只要一出边境,就让他们动手。独越的人头砍下后,亲自提来给我。” “遵命,世子。”暗使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桦前两天都闷在院子里,没怎么出过门。 于嫣倒是来了几次,每回都是叹气离开。 到了第三天,段桦终于和春杏一起去了香韵斋。 没待多久便又回了府,安心待嫁。 春杏看着书房里还亮着的灯,忧心忡忡。 她拿了一些从香韵斋带回的香料,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没离开过书房。现在都已经晚上了,段桦还在里面忙碌。 “姑娘,夜深了,你应该休息了。”春杏在轻轻敲了一下门。 “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忙一会。”里面很快就有了回应,段桦的声音略显疲惫。 “姑娘,你已经连续忙了三天了。明日便是出嫁的日子,你不能再晚睡了。若是累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春杏再次劝道。 书房里,段桦正专注调配着手中的香料,若是今晚制不出来强效的迷香,那明天她怎么办。 “嘭。”的一声,外面春杏不说话了。 段桦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门口,门被推开。 一袭黑衣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你可算来了。”段桦看着眼前的男子,站了起来。 “久等了,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被一只‘老鼠’拖住了。”男子把门关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