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托马斯画作的启示(1/1)
“徽省庐州市出现a级危机,至今已有两千多人死亡,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新型怪物,人们将其命名为长毛怪。此怪物理攻击无效,只有力场能量能对其造成伤害。当地政府正积极组织觉醒者进行对抗……” 夏国国际新闻播报完了,内容让杨衣心头沉甸甸的。 她多想飞回去阻止那一切,但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连c级都评不上的躯体觉醒者,在邪神碎片的威逼下死期将近,就算能回去,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她心头沉重,坐在床上,脑袋昏然,思绪飘飞,恍惚间,卧室的四面墙壁向她压来,让她透不过气。 一会儿想到远方的夏国,一会儿想到体内的危机,她宁肯立刻被邪神碎片吞没,也不想像现在这样,整颗心被悬在半空中,仿似不断往下落却永远到不了底。 “滴滴——”备注提醒响了。 米兰达出去取邮件了,今天由她负责打扫托马斯的工作室。 杨衣一边去拿打扫用的物品,一边脑子里还在想那条新闻。 来到二楼工作室,托马斯坐在画架前,正训练左手作画。 “托马斯先生,您在工作吗?米兰达出门之前交代我要打扫您的工作室。” 托马斯从早起时就穿着一身蓝色丝绸睡袍,吃完早饭后直接来工作室工作,连衣服也不换,米兰达说过他好几次,这样不符合礼仪,他都充耳不闻。 因为右手受伤不能动,他无法创作,这些天以来,肝火很旺。 思路被打断,他下意识就要发火,突然想到来人是谁,他忍了下来,头也不回,声音冷淡的说:“随你的便。” 杨衣提着水桶拿着抹布走进工作室,这是她首次进入这里,一进来就被靠墙放满的画,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雕塑吸引住了。 工作室面积很大,占了二楼的一大半,足有一百多平,相对的四扇窗户正对前后花园,整个工作室明亮空旷。但因为挤满了画作、以及未完成的雕塑作品,显得很杂乱。 杨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或许托马斯先生是那种先锋艺术家……杨衣想到。 这些画和雕塑都充满了超现实形态,杨衣一时之间真的看不懂。 大部分画作显得奇异怪诞,有些明明用了写实手法,但画中的一切却荒诞不经,违背情理,脱离常规,看不见现实的踪影,只有神秘、荒诞和怪异。 比如说杨衣现在在看的一幅画,整个画面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画着地下世界,一部分画着地上世界。画面主体是一只恐龙,恐龙的四肢在地下,呈化石状,恐龙的身体却在地上,皮肉完好无损,它背上还燃烧着熊熊大火。 比如另一张,画着一张奇怪的脸皮,像是从某人脸上剥下来的,不过没有血和肉。这张脸皮露着怪异的笑,仿佛还活着,被七扭八拐的树枝支撑起来,放在一个展示台上 还有一张画,远看像是女人的胴~体,近看却是几张扭曲的女人脸拼接组合而成,这些脸有的温柔笑着,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却像却像在哭。 杨衣表示虽然看不懂,但却大受震撼。 她刚开始时还能边打扫边看,后来干脆忘记了打扫,伫立在画前深思。 不知怎的,自从杨衣进来以后,托马斯就再也无法安静的训练左手作画了。 他用余光观察杨衣的动作,特别是她仔细看自己画作时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看到杨衣脸上满是疑惑之时,他心中不由得冷笑。超现实主义画作和先锋艺术大部分人都不太能理解,有人甚至斥之为哗众取宠,所以对她脸上的疑惑,他并没有感到惊讶,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点失望。 至于为什么失望,他刻意忽略了。 等杨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时,他心中又不由得喜滋滋起来,嘴角不自觉往上一撇,好像在说“好吧,你也没那么差劲”。 杨衣沉浸在这些画营造的怪诞世界中,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仿佛这些画作不是在画任何真实的东西,而是在画一种梦境,一种无理性的世界,超过经验的东西,她透过表面看到了一些实在却又不实在的东西。 总的来说,这些画作充满了隐喻和象征,与现实格格不入,但却具有某种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永恒感。 突然,一幅画吸引了杨衣的注意。 这幅画一映入眼帘,她的心就像被一击重锤狠狠敲了一记。 照样是一副魔幻怪诞的画作,画面其实很简单,就是天空和森林。但是天空是圆形的,仔细看去,其实天空就是地球,蓝天是海洋,白云是陆地。天空下是一片黑色森林,透露着幽暗恐怖的气氛。森林里蜷缩着一个小孩,面前点着一堆篝火,他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最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明快的蓝天白云占据了大部分画面,但却仿佛死死压着黑色森林和小男孩,明明黑色森林显得那么幽森恐怖,却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绕着小孩。 看到这一幅画,杨衣仿佛抓到了什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托马斯见她在那幅画前待了好长时间,终于忍不住了,纡尊降贵的走过来,仰着脖子,居高临下的问她,“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杨衣此时的思绪还没有拉回来,口中喃喃说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托马斯淡淡回道。 杨衣终于回过神,她望了望托马斯,猜测道:“蓝天代表现代文明?黑色森林代表着一种原初文化?小孩代表我们人类?难道寓意着我们被现代文明压抑着,时常感到孤独无依,而实际上原初文明才是我们生活的源泉?” 托马斯不置可否,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托马斯没有回答,杨衣也不再理他,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她从这种画上得到了一点启示,而这个启示关乎她目前的困境。 冥冥中,她感觉自己即将因为这个启示而迎来某些变化,但目前,这个启示只是一颗落入土地的草籽儿,或许会在阳光雨水的滋养下发芽,也可能直接闷死了。 为了抓住这点若有似无的了悟,杨衣顾不得理托马斯,她一边打扫,一边将所有画作全都浏览了一遍,一整个下午,她都待在托马斯的工作室内,盯着这些画冥思苦想,想从自己深深的思绪大海中捞出一把掉落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