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陈桓岳(1/1)
“市长先生,您真是过奖了,能够为您还有各位领导上菜,当然是我的荣幸。”陈桓岳风度翩翩的说罢,眼神在在场觉醒者面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杨衣身上: “各位尊贵的觉醒者们能够下榻丽豪酒店,是我们的幸运,别的同行求还求不来呢!客人们知道各位在此下榻,住的也安心。我当然得亲自来感谢各位。” 他将身份放的很低,话语中虽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非常舒服。 二三年不见,他比当初多了几分成熟和圆滑,却并不觉得世故,反而让人觉得有风度。 杨衣有点可惜,她还挺怀念他当初那股青涩气质的。 “来来来,既然来了,就认识一下。这是丽豪大酒店的少东家陈桓岳,是着名企业家陈家豪的公子,是刚从长青藤毕业回来的硕士高材生。”王市长似乎与陈家颇为相熟,热情的替他介绍了一番。 “对了,我听说你父亲有意在泉市投资一个工业园区?我们五明市人文和商业环境也不错嘛,是不是?”王市长笑道,点到为止。 “当然,五明市的发展在各位领导的带领下,发展势头很猛。等这次危机过去,我们是有意在这里投资的。”陈桓岳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留足了余地,但也给了人希望。 杨衣低头喝茶,嘴角微微一翘。她想起了当初那个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大男孩,才几年不见,相差竟如此之大。 看来这些年,他成熟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是她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他。 一切都已经过去,也没必要挑明两人关系。她维持着礼貌的笑,听着陈桓岳给他们介绍菜品。 陈桓岳介绍完,就风度翩翩的告辞了。席间众人谈笑晏晏,气氛融洽。 菜色都是精挑细选的,色香味俱全,可惜她如今享受不了。随便吃了几口,她便走出包厢去上洗手间。 刚出洗手间,便见陈桓岳在旁,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杨衣……你最近还好吗?”他欲言又止,似乎心中怀着千般话,不知如何诉说。 杨衣抽了张一次性毛巾擦了擦手,像是知道是他会来一般,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道:“挺好的。” “这次五明市的异生物危害很麻烦,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目前还挺顺利的。”杨衣淡淡道。 这客套而疏离的语气,让陈桓岳一向冷静理智的大脑有些着恼,她为什么这样冷淡?她凭什么这么冷淡? 这股恼意将他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他咬了咬下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突然刻意冷淡了我?” 杨衣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手将一次性毛巾扔进垃圾桶,扭过身回望他。 她的目光太过平静,这平静让陈桓岳内心长久压抑的情感翻涌起一股酸涩,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看开了,淡忘了,但只她这一眼,就让他自以为是的冷静全盘崩塌。 陈桓岳全身血液鼓噪着,他感觉双唇干燥无比,不知觉舔了舔。 “你离开后,我一直在想,在反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我想破头皮也没明白?今天,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让我死也死的明白?” 杨衣抿了抿唇,正待开口,对面男卫生间里说笑着走出两个人,他们乍一看到杨衣,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其中一个年轻男孩甚至当场尖叫起来。 “人间之神!” “我不是眼花了吧!” 两人十分兴奋,冲上来索要签名。 杨衣脚步略退了退,这两人的热情让她有点尴尬,但这扑面而来的欢喜又让她不好意思当即告辞离开。于是只好定住脚步,无奈的摊手:“不好意思,没带笔……” “没关系,我们去找服务员要笔!”男孩生怕杨衣一转眼就不见了,推另一个人去找服务员要笔,另一个人也推他去,两人僵持住了。 正当两人相互推搡,杨衣要开口告辞时,面前伸出一支手,拿着一支派克笔送到三人面前。 那支手皮肤白皙、肌理均匀、骨节纤长。 “用我的笔吧!”陈桓岳说,他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斯文有礼的模样。 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杨衣将名字签在了他们的衣服上。 伴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和紧张,陈桓岳领杨衣走到一处僻静的阳台上。 正是午后,太阳极刺目,下面是酒店的休闲花园,草木葱笼,偶见人影。 太阳直射在陈桓岳白皙的脸庞上,竟显得那股忧郁愈发浓郁,他的双眼藏在眼镜后面,无声的看着她,默默等待一个解释,或者一个答案。 被这幽幽的目光看着,杨衣不得不开口。 “我当初看到你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举止亲密。”杨衣目光在陈桓岳身周、地面、景物上游移,最后才缓缓的落在陈桓岳身上。 她背靠着栏杆,双臂放在汉白玉雕筑的栏杆上,一条腿轻轻的弯起,一派自然的姿势。 陈桓岳被这目光注视着,刚冷静下来的血液再次鼓噪起来,身体都僵硬了。但杨衣的话让他大为诧异:“我?什么时候?我和你在一起时从没和任何女孩走近过!” 他有点着急,连忙否认,但内心深处却突然松了口气,并且生出一点欣喜和期待来。 “学校后的小吃街上,好像是个星期天。”杨衣看着他,“哦,你当时还抱着一只巨大的熊。” 听到“巨大的熊”,他原本疑惑的目光突然露出恍然,“原来是那次!我说你那段时间怎么突然对我淡淡的,还一直推说打工学习忙,临实习时甚至拉黑了我……” 他终于松了口气,目光幽幽,语气还有些无奈和怨怼,“那是我表妹,我小姨的女儿王佳怡,当时她路过西城,正好来找我玩。”他怕杨衣还不相信,连忙拿出手机,“我手机上还有我们过年的全家福,不信你看……” 杨衣却并没有什么兴趣似的,笑着推开了他的手机。 陈桓岳这才发现她的神色并不像误会解开的释然。 他内心慌乱起来,并且身上泛起一股冷意。 这种感觉又来了,哪怕在他们处于最亲密的热恋时,他也时常有这种感觉:她好像很喜欢他,但似乎又并不那么在乎他。 这让他处于这段关系时总是患得患失,变得不像他自己。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她是个慢热的人,所以他只好自我安慰:在这段感情中,她走的有点慢,而自己却走的过于快了,他得适当的停下脚步等等她,等她慢慢赶上来,等着她真正打开心菲接纳他。 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她就突然冷淡下来,后来干脆借着毕业实习失踪了。 “没必要了,都过去了。”杨衣说。 陈桓岳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一股彻骨的冷意伴随酸涩胀痛充斥了胸口。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将紊乱的呼吸悄悄放的悠长,以免泄露了不平静的心绪。 如果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呈上却被人弃若敝履,那仅剩的自尊是唯一维持体面的东西。 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太阳上,明明已是炎热的6月,他却感觉如此寒冷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