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选了他们也选我(1/1)

“出去给你拿药,你再用那些力气,我便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宫玉暖哭得鼻红眼肿的,语气听起来吓人,可在褚良生看来就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像撒娇似的,可爱至极。 褚良生笑了两声,握着她的力道不减反增,直到宫玉暖拍了他好几下才放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见到她就想笑,如今也是如此,尽管笑的这几声让喉咙痛的不能再痛,可他突然觉得这身伤很值。 这算是苦肉计吗?可是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若宫玉暖不看他一眼,自己会悄然消逝在这个隆冬。 她会责怪他吗?会发现他死去,或者会怀念他吗?如果会的话,他死也没什么关系吧? 宫玉暖派了御医去给他看诊,又叫绿竹拿了一片绫华花瓣去熬了药。 起先褚良生见太医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宫玉暖,刚刚缓和了一下的心情又变的暴躁起来。 没有见到宫玉暖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只猫抓,一直想要破坏些什么东西,可又不敢再轻举妄动,任凭医生医治,却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 宫玉暖端着碗进来的时候,一潭死水才有了星光,身体都直了一些,委屈巴巴地盯着她,像只湿漉漉的小狗。 “我以为你不来了。”褚良生声音委屈得像个告状的孩子,而被告就站在他面前。 宫玉暖不回他的话,把碗递过去,命令般地对他说,“喝了。” 褚良生手臂动得十分艰难的样子,又怕宫玉暖生气,时不时看看她,宫玉暖越看越气,将碗递到他嘴边,“喝。” 褚良生嘴角微勾,喝了下去,才喝第一口就愣住了,有些懵地看着她,艰难地开口,“绫华花?” 宫玉暖不理他,仍然用那副生硬的语气和他说话,“快些喝完。” 褚良生突然有些后悔,绫华花花开三瓣,估计这北岳国境内也就这一株,却浪费了两片在他身上。 他到底凭什么?宫玉暖又为什么可以轻易给了他两片绫华花,却又在这些天不肯来看他一眼。 他不敢问,也不想再问了,只要一直能留在她身边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 褚良生喝完药,宫玉暖又重新让新来的徐太医把了把脉,太医有些惊奇,想问问宫玉暖到底用了什么药,却还是不敢问出口。 “刚刚褚公子脉象薄弱,如今却逐渐平稳,当真神奇。” 宫玉暖这才敢松口气,放下些心来,“徐太医,他身体可还有什么需要调理的?” 徐太医行了个礼,“禀公主,褚公子身上伤痕太多,失血过多,我已经开了些伤药,早晚涂两次,还有些药,一日三次,饮食也需清淡。” 宫玉暖点了点头,见徐太医好像还有些话没说出来,便继续询问,“徐太医可还有什么话说?但说无妨。” 徐太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只是心病难医,褚公子心神不宁,求生意志较弱,心中情绪郁积,需及时疏通。” 宫玉暖点了点头,“好,多谢太医,绿竹,送徐太医。” 宫玉暖让其他宫人退下,如今房内就剩下宫玉暖与褚良生两人。 褚良生一直盯着宫玉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伸手就想去够宫玉暖,人畜无害地开口。 “公主今日起得这么早,可有用膳?” 宫玉暖瞥了他一眼,躲过了他的触碰,尽量保持声音不颤抖,刚刚她都快被褚良生吓死了。 “不关你的事。” 褚良生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脸色煞得白了,刚刚那股破坏欲在手被她躲过的时候又再一次升了起来。 “公主,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宫玉暖转过身看着他,眼睛发红,“是啊,我给了你那么多日,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却没来找我,还是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吗?” 褚良生一听到这话立马慌乱了,像个小孩一般不知所措,使劲摇头,想要抓住宫玉暖,不让她再离开,可身体却始终慢了思维半拍。 “不是,臣错了,臣不该与他们有联系,公主对我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好吗?” 宫玉暖怒火中烧,尽量逼着自己去忽视他的可怜。 “你倒是承认得爽快,怎么办,我更生气了。” 褚良生努力起身,终于抓住宫玉暖的衣袖,“那你打我好不好?还是用刀剐?用火烧?我都依你,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一点也受不了。” 褚良生从小就知道,他的母亲只有在折磨他的时候会露出笑容,似乎那是她最痛快的时候,宫玉暖应该也会像他一样吧? 但是被宫玉暖折磨,如果她高兴,自己应该也会高兴,她能从自己身上得到愉悦,就不会再找别人了。 褚良生越想就越加肯定自己这个想法,母亲折磨他,母亲会快乐,自己折磨自己的时候,自己也会舒爽,宫玉暖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我都由你,别不理我,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工具,你等我,你等我!” 褚良生像是疯魔了一般,说完就伸出了一只脚,因为太过激动,差点跌在地上,幸好宫玉暖将他扶住。 “停!”宫玉暖气愤地看着他,闭了闭眼,想到什么似的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宫玉暖调整呼吸,心底一直稳住自己的心绪,告诉自己一定要狠得下心,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把夹在腰间的册子递给他。 “不如你帮我选选吧?” 宫玉暖情绪变化得太快,褚良生还没反应过来,接过那本册子,慢慢翻开。 “选什么?” “当然是夫郎啊,我夫君之位一直空悬,我昨日进宫讨了这册子,翻了好久,却始终拿不准,你帮我选选吧。”宫玉暖装作苦恼的样子,向他坐近了些。 褚良生刚翻开一页的手,一下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宫玉暖,不要气我,好吗?” “本公主名讳是你能叫的?”宫玉暖舒了一口气,淡淡地看着他,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不要他们,只要我,或者要了他们,也要我,好吗?”褚良生近乎卑微地祈求,眼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偏执。 宫玉暖似乎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让步,顿时觉得头昏脑涨,又被他气得不轻。 “不好!褚良生,你是不是一点儿都没认识到你错在哪儿了?” 褚良生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执着的疯狂,“我不该与他们有联系,以后我只是阿暖一个人的,不对,我从来都是阿暖一个人的,阿暖不喜欢他们,我通通把他们杀掉好不好? ” 褚良生握住宫玉暖的手,随着语气的疯狂,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眼底的偏执逐渐被放大。 宫玉暖皱了皱眉,怎么会越养越歪?明明刚刚还是个孱弱的小草,怎么手上却有这样的力道? 宫玉暖也不挣脱,直视着他的眼睛,“褚良生,我从来不是因为你瞒着我和他们有联系而生气,而是生气你从来不曾信任我。” 褚良生慌忙摇头,“没有的,阿暖,我没有。” 宫玉暖继续说道,“没有吗?你始终不信我,你不信我对你的喜欢,所以才会试探我,故意说那些话让红衣听到。” 褚良生惊愕地看着宫玉暖,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你…知道?” 宫玉暖看着他,话里话外都是格外的清醒,“我是傻子吗?你演的这出戏达到目的了吗?你高兴吗?” 褚良生下意识摇了摇头,声音颤抖,不敢抬头看她,“那你知道后是怎么想的?我确实与他们有联系,确实也曾想杀你。” 宫玉暖无所谓地看着他,“那现在呢?现在想杀我吗?” “想。我见不得你眼中有别人,若你眼中有别人,我便杀了他们,若我有一天身死,我也会带走你。” 褚良生直白得可怕,抬起头盯着宫玉暖的眼睛,再一次试探起了她的态度。 “哦,所以刚刚说我可以与他们在一起也是假的?” “不是,刚刚我想着可以,可是他们都没有我好看,没有我能讨你欢心,所以现在不行了,我不舍得了。”褚良生实话实说。 宫玉暖翻了个白眼,“小变态。” “你要我坦诚,要我信任你,那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你不觉得恶心吗?” 褚良生直勾勾盯着宫玉暖的眼睛,一颗心全然停滞,生怕错过一点她的情绪,只要她流露出一点儿讨厌和厌恶,他都受不了。 宫玉暖撇了撇嘴,捏了捏他的脸,“想的真多,既然这样,那我只能给你下点儿东西了。” 褚良生摸了摸被她捏过的地方,愣着看向她,她愿意碰自己了,她原谅他了吗? 宫玉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两只蛊虫,宫玉暖将母蛊拿了出来,子蛊递给了他。 “这叫同心蛊,若我身死,你也不会活下去,你会陪我一起死去,若是我受伤了,你将感到我伤痛的一半,要不要种,由你。” 褚良生没有宫玉暖想象中的犹豫,反而带了一股异常的兴奋,快速将蛊虫接了过去,眼里闪着精光。 “怎么种?” 宫玉暖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觉得这褚良生真是奇怪,明明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弄得如获珍宝似的? “放手心,他自己就进去了。” 宫玉暖说得小声,干脆想着算了,没想到褚良生毫不犹豫地放在了手心,宫玉暖见他动作迅速,眉角抽了抽,也将母蛊放在手心。 不过几秒,两只蛊虫都融进身体里。 “如今,是不是代表我与你生死与共,是不是说明,你原谅了我,你不讨厌我,对吗?” 褚良生眼神放光,看着宫玉暖。 宫玉暖想了想,“以后不许不信任我,你可以有事瞒着我,但绝对不能对我有所怀疑!” 有了怀疑,这好感值就永远升不上去。 褚良生忽地笑了,似乎又变成那个纯真的模样。 “好,我答应你。那我可以得寸进尺吗?” 宫玉暖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一直吸引她往前探索。 “什么?” “我可以理解为,你爱我吗?不,不是,是喜欢,抱歉,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褚良生感觉像是被礼物砸中,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幸福感来得太快,就宫玉暖给的一点点甜头他就已经晕头转向。 宫玉暖觉得好笑又心酸,他甚至不敢说爱这个字,可是一只危害他生命的蛊虫有什么好欣喜的? “褚良生,我喜欢你,心疼你,我想我未来也会爱你的,你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宫玉暖不想骗他,爱这个字太珍贵,她也不想因为刷好感度就这样随意说出口,于是她郑重又认真,一双眼睛坚定得似乎在说。 褚良生,相信我吧,我坚定地走向你,你也信任地露一露肚皮好不好? 褚良生又有些想哭了,明明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可遇到宫玉暖之后,总是有太多太多第一次,太多太多汹涌与澎湃。 “好。” 宫玉暖笑了笑,眨着眼睛,双手叉腰看着他,“怎么刚刚给你种蛊虫你还那么高兴?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是阿暖送我的礼物。”褚良生像只小猫一样拉着宫玉暖坐下,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 宫玉暖失笑,“这哪儿是什么礼物?” 褚良生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高兴,皱眉看着他,“我觉得是就是。” 宫玉暖戳了戳他的脸,好不容易养了点儿肉,这几天全被他嚯嚯没了,心里有些难受,气愤得又戳了戳。 宫玉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花,虽然有些小,却十分新鲜,“给你摘的,送你。” 褚良生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接过花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她没有忘记,她一直记得,自己原来是在她的心上的。 褚良生将眼神从花上移到宫玉暖脸上,最后,慢慢移到了她的嘴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带着一股令人着迷的诱惑力。 “阿暖,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