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1/1)
褚良生从未如此失态,尽管他从小备受折磨,可他到底是个皇子,他有他的仪态和自尊。 尽管他的自尊已经在经年累月中消磨,可他终究是个皇子。 他可以被玩弄,可以被杀死,可他不允许他的心失守,如今他将一颗心交给宫玉暖,任她在手中捏玩,自己方知其痛。 宫玉暖心里也不好受,藏在袖子里的手像是被上了一把锁一样,松也松不开,却还要维持眼中的冷漠,冷冷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前从未这样看过我!我不要这样的眼神!我不要!” 褚良生见不得她眼底的薄冰,见不得她疏离的冷漠,几乎慌乱地想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七皇子,你失态了。”褚良生力道有些大,捏得她胳膊生疼,伸手将他的手拿开。 或许就是这样的称呼又激到他了,褚良生反而握得更紧,将宫玉暖样往自己的方向带了过来。 “你不该这样叫我,你不要这样叫我,要我怎么做,别这么对我,好吗?求求你,求求你。”褚良生心里弥漫出一股巨大的悲伤,他好想拿起匕首在自己身上乱舞。 他对待痛苦的方式向来直接了当,要么是绝对的破坏,要么是以暴制暴,总会有更痛的方法。 褚良生的手滑到了宫玉暖的腰际,越收越紧,又突然卸了力,将头埋在她的腿上,嘴里还不断念叨,“我该怎么做?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宫玉暖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颓废又丧气,自己的心也像被撞了一下又一下,手抬起一些想要摸摸他的头,可又要硬生生忍下去。 这才一天,没有那么快原谅的道理,她一定要硬一些,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褚良生,你始终不信我,若你始终想不明白,我们便永远没有以后,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 宫玉暖决绝地推开褚良生,裙襦上的湿润尤为明显,褚良生将她的裙襦哭透了。 宫玉暖从来没想过褚良生的反应会这么过激,脚步像是被注了铅一样,有些寸步难行。 宫玉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外,也不知道褚良生目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两个人都不太好,一点儿也不好。 接下来的两日,宫玉暖竟然没见着褚良生,只是听绿竹说褚良生拒不进食,非让宫玉暖用公主的身份压他,才勉强吃上两口,只是吃完后又疯狂地吐出来。 照这样下去,再过几日,宫玉暖就要去给他收尸了。 第三日宫玉暖还是没见着他,他也不吃饭,今日要进宫,心里越发生气,合着她之前说的那么多他根本没听进去? 宫玉暖气愤地看着褚良生紧闭的房门,使劲瞪了一眼才转身离开,离开时心里却忐忑不安。 这三日褚良生都未曾出过房门,烛火也不点,房门紧闭,就直直地看着那插在花瓶里早已枯萎的花束,将那些花束轻柔地抱在怀中,语气里有些嗔怨,却没有丝毫仇恨。 “骗子,到现在也没给我摘花。” 说完这句话,就拿着地上摔碎的瓷片在身上随便割一刀。 往常觉得肉体痛苦实在难熬,久而久之就觉得不过如此,如今反而能疏解心中难受,当血冒出的瞬间,竟生出隐秘的愉悦。 脖子上的伤痕越发明显,身上43道伤痕触目惊心,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疤痕。 他对宫玉暖是有怨的,可一想到要是这伤痕出现在她身上,他必定更要疯得不成样子。 可若他死了她会不会永远记住他?哪怕是恨?可是小公主最爱皮囊,若是他血尽而亡,必定难看至极,污了她的眼。 宫玉暖今日进宫也心不在焉的,见到宫橙澜心里又有些气愤,宫橙澜想找她说话,宫玉暖却没怎么理过。 宫苑看出了宫玉暖兴致不高,只是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没有说什么。 宫玉暖一坐就坐到天黑,临走前问宫苑讨了本记录勋贵子弟中未婚配的名单画册带了回去。 宫玉暖看着与出来时毫无二致的门房心里憋了一口郁气,迟迟吐不出来,捏紧了手中讨来的册子。 宫玉暖晚上躺在床上,不知道褚良生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一直都在收到317的警告,宫玉暖生生压住冲动,忍了这好几日。 宫玉暖辗转反侧,拿着枕头就往地上扔,“算了!明日主动找他去了吧!褚良生怎么比我还能憋?啊啊啊!!气死我了!” 等到了第二天天刚刚亮宫玉暖就踹了褚良生的房门,刚进门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嘴唇发白的男人坐在地上。 地上又是瓷片,又是血迹,似乎要失了求生意志一般,可地上的药瓶又是他求生的证据。 宫玉暖又惊又气,心像被划了几刀,眼泪莫名其妙就流了出来,快速跑到褚良生身边,这才惊觉,她也是个被凌迟的犯人。 宫玉暖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他的伤痕。褚良生似乎没想到她会进来,下意识就想起身,可体力不支又重新滑落到地上,把脸转了过去。 “公主怎么来了?我如今衣冠不整,等我梳洗一番再来见你好吗?”褚良生的声音已经不似往日如清泉般好听,反而嘶哑得可怕,可隐约见能够听出一股庆幸。 宫玉暖看着被他掐得不成样子的脖子,眼泪如断线珍珠,不断滴落,拉住他的袖子,不让他有别的动作。 “你别说话了,难听死了。” 褚良生见她哭得厉害,手下意识地抬高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可看着自己被划得不能再烂的手又止住了动作。 “我错了,公主,别哭好吗?” 宫玉暖不再与他多纠缠,将他搀扶到床上躺着,宫玉暖心越来越凉,似乎觉得要不是他还在说话,宫玉暖便觉得这不是个活人,身子轻得可怕。 宫玉暖转身就要出门,褚良生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她,眼睛死死地盯住她,怕她又潇洒离去。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