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清界限(1/1)

私人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顾霆深被抬上担架,苏雨薇也来了,将要出发去医院时,顾霆深瞥了宁愿一眼。 宁愿脑子里却是裴时羡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自己强撑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她懊恼更痛苦,这不该是她想象中的坦白与别离,明明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 她没跟着顾霆深去医院,那里有苏雨薇留护,她选择回家,路上她坎坷抱着手机,终于下定决心试探着给裴时羡打了个电话。 她怕现在不打以裴时羡为了和她划清界限恐怕就不会再接了。 结果电话拨过去,她耐心等了许久结果对方都没接。她把手机扔到沙发,捂着脸,眼泪仿佛要溢出指缝。 竟然这么快,裴时羡就已经有所动作,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哭了一会她反而不甘心,拿起手机一遍一遍的打,再无数次拒接之后,她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身体因为抽泣小幅度的颤抖。 或许裴时羡以后都不会见她了。由于身体归于沉重她依着沙发无知无觉的哭着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电话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裴时羡的,她迅速接听。 “喂,你睡了吗?我看你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所以我给你回一个,我之前在处理伤口,手术台上没法带手机。”他语调平静能听出灰败和温柔。 宁愿嗯嗯的回应,裴时羡能准确分辨出她的哭声。 “我以为你把我拉黑了,再也不会理我了。” “又哭了?”对方叹口气,“按照你说的进程,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去了,开心点,很多爱你的人都在等你。” 听他倾诉的说出这种话宁愿明明不想总哭,可就算语气正常,眼睛总是不受她控制自顾自掉下大滴泪来,砸在地板上,像一朵澎湃的水花,炸开印记。 “你不要说这种话,一定可以有别的办法的,实在不行……我……会考虑留在这里。” 裴时羡笑她真是糊涂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不属于你,你得回去。” “可是你在这里……” 我喜欢你。 宁愿现在随口就能说出喜欢的话挽留,他确实心动,却更清醒。 他当然希望宁愿可以为他留下,可他更害怕宁愿后悔,就算他拼了命的想让她在这里幸福,可只要她留在这里每当想起她的家人,或者他想起宁愿为了他放弃她的家人,他都会心痛的不能呼吸。 这将成为压垮他的大山,他负担不起。 若是有一天她哭着说后悔,她还能再回去吗? 她不能为他放弃她应有的一切,除非她能拥有的轻易,被拥有者甘愿朝她走来。 “听话,我不能成为束缚你的理由。” 宁愿的泪一点一点的落下,她承认刚刚的话确实说的冲动,她并不会为了一个喜欢的人留在这里,她是成年人。 她喜欢他可以为他对抗系统,违反剧情,站在他那边,却不能放弃她的家人。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计划。 裴时羡听着电话那变调的哭声,心都被揪紧,宁愿在压抑着自己,尽量哭的很小声。 这分明就是死局。 他已经相当仁至义尽了,明明正是决裂的时候他还担心宁愿乱想,刚做完手术就给她打电话。 换作以前确实不会这样,甚至可能会故意插手她的任务,强制把她留下,让她困在这里,这样做当然会痛苦,可他觉得如果真的放过宁愿他才是更加痛苦。 比起爱别人他更爱自己,所以就算伤害别人也要让自己更开心。 现在不同了。 就算宁愿真的走了,他也能抱着宁愿说喜欢他的话毫无怨言的过一辈子。 最后他又警告了宁愿一遍:“如果可以尽量少给我打电话,也少跟我见面,宁愿你得习惯,以后就没有我了。” “当然,没有我,你也过得很好。” 是我没那么好了。 “我不会拉黑你的,你实在坚持不住可以给我打电话。” 宁愿如坠冰窟,裴时羡还是要跟她划分界限,现在的意思是连见面都不许了吗? “不行,我不同意,你现在刚知道真相,情绪不稳定,还受伤了,等你好一点了我们再商量好吗?” 电话挂断,裴时羡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裴时羡并不是因为生气要疏远她。他更害怕继续像之前那样两个人在一起,他会不自知的诱惑宁愿,旁敲侧击的让她为他留下来。 宁愿不明白,为什么就连疏远,对方的语气都可以那么温柔,不像是决裂,像是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要尽力争取在一起。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明明还有时间,在别离之前可以继续在一起。 裴时羡是个规避风险的人,知道真相后快刀斩乱麻只想着要利落斩断,因为畏惧会失去就连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也要放弃。 一瞬间她竟然赌气的擦掉眼泪从沙发上坐直,好,不要见面是吧,从现在起我绝不会给你打电话,也不会跑去见你,我看到时候谁会先忍不住过来找我。 我等着你投降。 顾霆深住院以后,宁愿按照他的吩咐去了医院把文件送过来。说起来顾霆深现在真是越来越有一个正常企业家的风范了,就算受伤了也不忘工作。 苏雨薇煲了汤,快到午饭的之间才能过来,宁愿顺手给他倒了杯水,关于那天的事情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 也没有人提裴时羡,只是宁愿一看顾霆深躺在床上修养的样子就会想起裴时羡是不是也伤的这么重。 好想去看他。 她瞬间警觉又把自己的思想掰过来,不,她才不会先投降,不是要冷战吗?她绝对会奉陪到底。 因为顾霆深又进医院,公司的事又落到她肩上,不过好再顾霆深起码能分担一点。她逼迫自己投身于工作,忙的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班才突然发觉,她好像都没有想到裴时羡。半夜她从公司出走,夜晚的月亮恰巧很圆,亮的发白,连黑夜都变得微微清晰了起来,冬天万物凋敝,没了绿化带的树叶,天空都显得格外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