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于通话（1/1）

诸星大一时无言。 梨奈启动车子。 “我来开？” “信不过你的烂车技。”梨奈嘲讽。 诸星大：“……” 梨奈走的路线不是回安全屋的，诸星大注意到这点情绪并没有升起波动。 车子停在一家水果店门口。 “你下去买水果和花。” 诸星大二话不说开门下车，现在他知道目的地了。 “…” 医院。 宫野明美正在单人病房输液，一场意外的车祸让她手臂骨折。 因为父母都是组织的科研人员，她自从父母加入组织后，就生活在组织的监控之中，父母意外去世后，妹妹被组织发现拥有科研天赋送去美国培养，她仍在组织的监控中，所以在出车祸后的第一时间就被组织安排进了这间单人病房，不给她任何接触陌生人的机会。 那位诸星先生… 宫野明美垂眸。 【叩叩】 “进来。” 名为护工，实为监护人员的女人走进来递给她一部手机：“雪莉大人的电话。” 宫野明美眼睛亮了，激动的手微颤。 组织利用她牵制妹妹，限制她和妹妹联系，每个月只能在规定时间和妹妹打两通电话，今天的通话是在那两通之外的。 “…志保。” “姐姐，听说你被车撞了？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 宫野志保语气急切。 “别着急，只是一场意外，轻轻剐蹭没有撞实，手臂不小心摔骨折。” 妹妹的性子她清楚，成熟理智，说的越详细她才越安心。 “等下让人把检查报告发给我。” 宫野明美笑：“好。” “撞姐姐的人有调查过吗？” 宫野明美看向站在床边的女人，这句话显然不是问她的。 女人道：“雪莉大人，已经在调查了。” “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你们不能保证她的安全我恐怕无心学业。”宫野志保直白的威胁。 “我会向行动组的琴酒大人反馈，申请更多人手保护明美小姐。” 宫野明美无奈，她并不喜欢身边都是组织的人，可她知道妹妹被这次车祸吓到了，惶恐皆化成保护欲发难组织。 “姐姐…” 接下来的对话是姐妹俩的闲聊。 门口的梨奈收回握住门把的手，诸星大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拎着果篮，梨奈对他道：“把东西给看守。” 诸星大抿唇，乖乖照做。 贝里尼听到了什么？如果他没误解的话她刚刚准备带他看望宫野明美，但那通电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他的耳力也算优秀，屋内的对话却听不清晰，看来还是贝里尼的耳力更胜一筹。 “不许告诉宫野明美我们来过，东西是肇事者送来被你拦下的。” “是，贝里尼大人。” 看守抱着花和果篮躬身。 基层成员的他有一天竟然能看到组织里赫赫有名的贝里尼！ 她就是让琴酒如痴如醉的女人？长得果然漂亮！ “…” 梨奈和诸星大坐在车子里不到十分钟，等到了她想要的电话。 “喂？” “贝里尼大人，科研组代号成员雪莉的姐姐宫野明美遇到车祸，雪莉请求多派发人员保护她姐姐，您看…” “科学家可是组织宝贵的资源，别说派人保护就是给她姐姐要代号也得满足。” 对面满头冷汗：“贝里尼大人说笑了，代号成员需要做任务，宫野明美只是边缘人物，雪莉也不会希望她拥有代号。” “你是在指教我？” “对不起贝里尼大人！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行了，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你跟你的同伴先回训练基地重造之后再重新给你们分配任务。” “…是。”女人虽然不愿，但她更怕得罪大名鼎鼎的魔女贝里尼。 她可是拥有两座最硬的靠山，一个是组织最高掌权者boss，另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犬琴酒，招惹她纯粹是找死。 “二十分钟后我派的人会抵达医院，你和同伴交接后马上撤离。” 绿川光匆匆赶来听到新任务有一刻迟疑。 “保护基层成员？” 梨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普通基层成员啦~” “她的妹妹可是组织里的大人物！你能得到这个机会可要多亏黑麦，来，跟他说声谢谢。” “谢谢。”绿川光觉得黑麦的酷哥形象快维持不住，马上碎掉，不过还是听从她的话给了他一击。 代号任务时黑麦跑到他面前阴阳怪气，现在也算得到报应… “贝里尼，你的安危也很重要，我可以和苏格兰一起执行保护任务。” “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觉得我会答应？”她欣赏他的执着。 诸星大认输。 你永远无法说服一个刻意针对你的人。 “你开阿光的车回去，记得管住你的嘴。” “是。”比起自己，情报组的波本更不得贝里尼待见。 啧，他都沦落到从其他人身上找优越感来安慰自己的地步了。 在正式博得贝里尼好感前，他很难施展拳脚，之后的重心都要放在她身上。 一个小丫头而已，他有信心转变她的态度，毕竟她对那位琴酒大人的感情可是真的。 诸星大开车离开，梨奈交代绿川光几句：“你先按照我说的打发那两个人走，那个男的知道我的身份，记得警告他闭嘴。” “…” 门再次敲响，宫野明美以为是来换药的护士，偏头看向门口：“进来。” 进来的是陌生的一男一女，样貌都是上乘，她对他们的身份有了大概猜测。 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宫野明美，接下来的日子麻烦你们了。” 宫野？ 绿川光心下微动。 zero的那位初恋小姐也姓宫野，当然，那是位漂亮美艳的人妻，和眼前这位日系长相的女孩区别很大。 “我是笹川，他是绿川，接下来由我们负责保护宫野明美小姐。” 宫野明美一愣：“美子小姐他们…” “因为保护不利打回训练基地了，不出意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呵呵，是吗…”宫野明美干笑两声，脸色发白。 她不在乎身边忽然换人看守，而是担心换走的两个人记恨上提出要求的妹妹，也害怕这是组织对妹妹的警告。 “可怜见的，瞧这小脸煞白，好好走在路上居然让人撞了！”梨奈语气昂扬，替她打抱不平，“放心，我们肯定抓到那个家伙！给你和雪莉大人一个交代！” “只是个意外，不用浪费人力找那个司机，闹的动静太大不好收尾。” 宫野明美在组织长大，即使没做过任务，却看多了组织狠厉的手段，她不想因为自己制造杀孽。 “明美小姐说的有道理，是我欠考虑。” 梨奈的退步令绿川光怔了下，将她口中的雪莉记在心中。 雪莉酒，宫野明美没有代号，但她有代号成员庇佑，而且是比他和贝里尼这种浅薄关系更牢固的存在。 代号成员的亲属吗？ 她为什么可以让贝里尼退步？ 她的妹妹雪莉酒是贝里尼也不可以随便得罪的人。 “以后你的事宜全部由我接手，包括和雪莉大人的联系，你看每个星期通话两次怎么样？” 每个星期两次？ 宫野明美呆愣住。 这位新过来的笹川小姐不知道组织对她和妹妹的限制还是组织为了安抚妹妹做出的让步？ “…没问题吗？”她迟疑。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商量。” “两次够了。”宫野明美连忙道。 组织里没有免费的好事，每个星期两次通话她不敢想象妹妹付出了什么代价，如果再增加，只会让妹妹的压力越来越大，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都是她没用… 如果她有能力保护妹妹，也不会让妹妹从小就被送到美国学习，毫无自由。 梨奈从绿川光的衣服口袋拿出笔和便利条，写上两个人的号码跟邮件交给宫野明美：“这是我们的电话和邮件，有事直接找我们。” “午饭时间快到了，我出去买午餐，你想吃什么？” “不用太麻烦，我吃医院的便当。” 梨奈点头：“好，我们先出去了。” 不愧是雪莉的姐姐，哪怕只是处于边缘的基层成员，仍然十分警觉。 如果宫野明美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警觉，只是对亲人的在意。 “你留在门口守着宫野明美。” “梨奈大人，我们还要调查撞上宫野明美的人吗？” “怎么，阿光想把黑麦抓到宫野明美面前赔罪？” 绿川光：“……”所以黑麦的机会是这样得来的。 独属于纯黑成员的黑是他和zero目前无法马上领悟的技能。 “这件事记得瞒着波本。” “我知道了。” zero隶属于情报组，贝里尼再不喜欢黑麦也会替他在情报组面前遮掩。 现在他们三人在贝里尼眼中的喜恶程度应该是： 他＞黑麦＞zero。 “别和宫野明美走太近，否则惹怒了她妹妹我也不好办。” 绿川光瞬间严肃：“是。” 梨奈沉着脸转身，走远后才恢复笑面：嘻嘻，卧底先生被忽悠住了呢。 哼，雪莉再厉害现在也还没有顺利接手她父母留下的实验，在此之前解决掉她… 想必贝尔摩德很乐意帮忙。 算了，那个女人遇上宫野家的人没有理智可言，万一途中露出什么马脚反而把她牵扯进去。 等雪莉回到日本再说。 还得多谢黑麦的提醒，不然她都忘了宫野明美这号人物。 看在他无意中帮了她帮的份上，她就不去追究他的信息来源。 最先来的是贝尔摩德的电话。 “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听说贝里尼大人接手了宫野明美？” “阿阵去欧洲，电话恰巧打到我这里，我总不能不管未来大科学家的亲姐姐。” 贝尔摩德笑着赞同：“你可得好好保护人家，对了，我订了回日本的机票，想要什么礼物？” 梨奈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贝尔摩德，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嘛，小梨奈的好意我心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想回去凑个热闹。” “不可以哦~” 梨奈轻飘飘的话语让贝尔摩德沉默一瞬，随后冷笑嘲讽：“你还在坚持你那可笑的理念？” “很遗憾，这件事上我们永远无法达成共识。” “哈，智惠子有个好女儿！希望她在地下听到不要被再次气死。” 梨奈眯眸，淡淡道：“不要尝试激怒我。” “不许动宫野明美，否则我真的会翻脸。” “那宫野志保呢？” “在她接手实验室前不许下手，之后就看你的本事了，提前说好，让boss发现你的小动作我可不会给你求情。” “我怎么配劳动贝里尼大人求情！” 贝尔摩德挂断电话，落地窗的玻璃浮现她冷若寒霜的面孔。 贝里尼说的是，她们永远无法达成共识。 两人经历不同注定无法理解彼此，她没办法向贝里尼一样宽容宫野一家。 “…” 继贝尔摩德之后是boss的电话，她敛起嘴角的笑，即使对面的人看不到，她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半点情绪。 “贝里尼。”电话那边是熟悉的电子音。 管理层的老东西们都怕死，畏畏缩缩躲在暗处，惧怕着阳光。 “boss。” “你和苏格兰都是代号成员，去宫野明美身边太抬举她了。” “boss大人，宫野明美是雪莉最看重的姐姐，她出事雪莉那边也无法安心学业，我是在帮您安抚雪莉。” “贝里尼！”电子音也掩盖不住他语气中的震怒。 他的威严不容挑衅，尤其是贝里尼。 他可以宠她，但绝不想看到她被宠的认不清自己身份。 梨奈了解他上位者的自负心理：“boss大人，我还不够听话吗？” 她尾音中的轻颤让他心安：“你做的很好，组织养育你长大，你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别像贝尔摩德一样心渐渐大了。” “boss你再拿那种女人和我相提并论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你啊，小脾气一天比一天大，怪不得琴酒和我抱怨。” “阿阵哥哥说我坏话了？” “也不是坏话，他一心任务，你不要总闹他。” “阿阵哥哥分明乐在其中，不过是在嘴硬！” “……” “宫野明美和雪莉每周两次通话我同意了，朗姆那边——” “我已经让人保密了。” 所以如果朗姆得到消息，必然是他有心将目光放到宫野姐妹身上，他越早找boss后果越严重。 这就是老东西们不是一条心的好处。 和boss的电话结束，梨奈面无表情给贝尔摩德发了条邮件。 [你的小动作太多，老东西说你心大了。] [他没说错，我的心胸一直很大。] 梨奈重重打字：[你不是心胸大，是胸大无脑。] [谢谢夸奖~] 她低头看了眼略显微薄的某处，没好气嘀咕：“…胸大了不起啊。” 跟贝尔摩德斗嘴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点开和萩原研二的聊天界面复制下松田阵平的邮箱。 [萩原警官说你周末轮休，陪我逛街，不许拒绝！] 过了将近十分钟，松田阵平给了她回复。 [。] 梨奈忍不住笑出来，连正常的话都不肯回一句，她已经想象到隔着屏幕他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 “小阵平，你的筷子快折断了。” 坐在对面的萩原研二好心提醒。 松田阵平磨牙：“把邮箱告诉她就算了，为什么还告诉她我周末轮休？” “我不骗女孩子的~”眼看幼驯染的脸越来越黑，萩原研二赔笑：“反正小阵平也准备赴约，没差别啦~” 松田阵平语气不善：“你让我失去了主动权！” “哎呀~小阵平对女孩子温柔些嘛，主动权什么的争来也没用，你们周末所有的费用我报销可以了嘛？” 松田阵平哼了声：“这可是你说的。” “千万别为我省钱哦~” “等着破产吧！” 话虽这么说，松田阵平怎么都不可能让真的让他破产，于是到了约定那天，商场出了一对奇怪的组合。 或者说女方很傻很天真，男方很龟毛的组合。 “小阵平，这件裙子漂亮嘛？”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提着裙子转了圈，好像花间蹁跹的蝴蝶，美丽优雅。 “好看。” “跟刚才那件粉色的哪件好看？” 松田阵平：“…” 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的无语。 虽然这丫头有点发育不良，但勉强算得上美女，漂亮的人穿什么不好看？她有必要非得揪着他讨论哪件好看的问题？全都买了就是，当然，他是不会替她付买裙子钱的。 他又不是hagi，没兴趣给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花钱买裙子，hagi也不会做这种没分寸感的事。 梨奈嘴角耷拉下来，整个人犹如霜打茄子般蔫了。 “人家好不容易跟你出来高兴嘛，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不喜欢逛街，下次不会了。” 周围人看松田阵平的眼神都变了。 松田阵平：“？”戏精附体吗？！ 他快被气笑了。 不是宴会炸弹案欠她个人情，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没意义的场合！ 好在此时的他还记得临出发前幼驯染在他耳边念叨的绅士风度，可这份风度只够维持他不直接甩脸走人。 梨奈准备再加把火，刚走到松田阵平身边拉住他的袖子，嘴角的笑意忽然僵住。 “怎么了？”松田阵平对她本来就有偏见，加上几次见面梨奈的故意捉弄，下意识以为她又想捉弄他，已经做好防备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熄火了。 “进来帮我拉下拉链。”梨奈拽着他胳膊一路冲进更衣室。 “喂，换衣服有店员帮你，把老子拽进来干什么！” 她到底有没有男女意识！他又不是她男朋友！ “你！” “嘘——”梨奈手竖在唇前，打断他继续施法。 松田阵平发挥到一半憋回去，脸顿时青白交错。 梨奈屏息凝神聆听片刻，咂了下嘴：“没听错啊…” “你在打什么哑谜？” 他受够了！糟糕的一天赶紧结束吧！ “松田阵平警官，休假中你会携带拆弹工具吗？”梨奈看向他胸口，那是西装内侧口袋的位置。 “谁会带专业的拆弹工具上街，不过这些东西我从不离身。”他拉开西装，拿出一个小工具包。 “店里有炸弹？”店铺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并没有安置炸弹的地点。 就算有等待她换衣服时也不会躲过他的眼睛。 梨奈摇了摇头：“不是在店里。” 不在店里？ 松田阵平回忆店的布局和她表现异常的位置，缓缓抬头。 “bgo！”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直勾勾盯着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梨奈不甘示弱地回望，比瞪眼她还没输过！ “…你只靠耳朵听的？” “不然呢？警官先生难道怀疑是我让人安置的炸弹再带你来拆？” 松田阵平不屑：“就你？” 诸伏和他说过，两次爆炸案都跟她无关，但炸弹犯的死亡确实她身边人做的。 “警官先生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敢，姑奶奶，咱们现在该做的不是吵架，你不是不愿意和我这种毒舌男死在一起？” 梨奈白眼：“你先出去报警，等我换完衣服想办法上去拆弹。” 松田阵平满意她在大事上不拖沓的行事风格。 啧，拥有这种耳力，连排爆犬都省了。 可惜是个混黑的。 他转身。 “等等！” “还有什么吩咐？” “帮我拉下拉链，我碰不到。” “……”松田阵平，原来不是借口啊。 快步走出更衣间，他松了口气，凉爽的空调风驱散他脸和耳朵的滚热。 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啊！对男人未免太没有警觉心！ 店员们在他出来的瞬间收起窃窃私语，不过直觉告诉他是她们刚刚的话题。 他走到收银台，抽出工资卡：“试过的几条裙子全部包起来。” 他不是在乎这些人的议论，而是在犒赏那家伙，免得她再用发现炸弹为借口向他索取好处。 梨奈换好衣服出来，店员已经将衣服打包好整齐摆在柜台。 她眉梢动了下。 “笹川小姐，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请问需要送货上门吗？” 看上去性格不好不会照顾女朋友的男人意外暖心，是那种面冷心热不善表达的类型呀，是她们错怪他了。 梨奈很想翻白眼，买个单就是好男人了？ “送货上门。”接下来的行动可不方便拎包。 哎，原本还想看他拎包的样子… “好了吗大小姐？”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