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后你跟我说话都要加上“奴婢”二字(1/1)
萧衍硬撑着飞奔出来,打眼便看到摔倒在地的孟月,她狼狈不堪、但更多的是惊慌失措。 萧衍苦笑:“哼,你就这么怕我吗?” 孟月眼里布满恨意与陌生:“王爷,你我之间隔着杀夫之仇。”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萧衍,杀夫之仇……夫……萧衍怎么听怎么刺耳。 他吃力地拎起孟月,怒冲冲去到他的寝房,不顾孟月身上的伤口,用力将她甩在床上,像扔一块破抹布。 孟月痛得脸色发青,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响。 萧衍冷笑:“痛吗?” 再痛,有他痛吗? 孟月咬牙嘴硬:“不劳……不劳王爷费心。” 萧衍顿时暴怒:“脱!” 他摸了下自己胸前包裹的纱布,孟月不知他用心头血为她解毒的事,萧衍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只是她那句“不劳王爷费心”确确实实戳中了萧衍的肺管子。 他怎么能不费心,他费的心还少吗?! 孟月一脸绝望地平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在床上铺开,像精美的墨色锦缎,她眼角慢慢流出晶亮的液体,很快便将床单浸湿一片。 “脱。” 萧衍喘着粗气又重复一遍。 孟月转过头去,忍着疼痛缓缓解开衣襟的扣子,一层、两层、三层……很快便露出玉色的肚兜。 而肚兜下面,是紧紧裹住伤口的厚厚纱布,已经隐约有血珠渗了出来。 新鲜的伤口最是触碰不得,稍一碰到便痛得浑身冒汗,孟月咬咬牙,额角渗出细汗。 萧衍喉结滚动,呼吸越发急促,他冷冷盯着孟月圆润的身体一言不发,却在她即将脱下里衣时,迅速掀起棉被裹住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回去吧,本王累了。” 然后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孟月快吓懵了,她哭着将衣物一件件捡起来费力穿上,随即摇晃着走出屋子。 萧衍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他瞳仁清澈,里面却像是燃烧着熊熊火焰。 如今孟月竟与她如此生分,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孟月刚回海棠院,绿薇便跑出来迎她:“姑娘,你去哪了,我们找你找的好着急。” 她扯扯嘴角:“无事,刚刚出去转了转,王府里还真是冷清,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绿薇有些尴尬:“你别这么说,王爷虽然不苟言笑,但平日里对我们还不错。你刚来……时间久了就知道了。” “哦哦,王爷对你也不错啊,前两日他可是一直守在你房里呢。” 话刚出口,绿薇便自知失言,于是飞速捂住嘴,然后冲孟月不好意思地笑笑。 孟月心酸,萧衍守着自己,是怕自己死得太快吧。 次日清晨。 孟月朦朦胧胧醒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问过后才知道今日是先皇出殡的日子,萧衍过会儿便要去主持丧仪。 她鼻尖一酸,眼角立刻有几滴清泪流出,搞得众人不知所措。 “姑娘,你怎么了?” “哦,没事,沙子迷了眼睛。” 孟月与萧止拥有足足三年的夫妻情分,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萧止的丧仪,于是想都没想便红着眼找到准备离府的萧衍。 “今日阿止出丧,我与阿止夫妻一场,你带我去为阿止送最后一程吧。” “哼,萧止的丧仪你就不必去了吧。”萧衍言语冷漠。 孟月含泪哀求:“王爷,你可别忘了……本宫是他的皇后啊。” 萧衍一把捏住孟月的下巴,咬牙道:“你最好搞清楚,萧止都死透了,你还算哪门子皇后?!你如今就是我北寒王府的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孟月脸颊挂泪,扑通一声跪在萧衍面前:“求你了……” 她未出阁时是大胤朝军事脊梁、柱国镇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出阁后则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何时需要向旁人下跪? 如今孟月腆着脸跪在萧衍面前,便是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使劲揉搓。 萧衍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萧衍压住怒火,拍拍手掌道:“呵呵,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呢,不错不错。那好,本王就许你送他一程,不过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孟月敛敛眉:“谢王爷成全。” 萧衍暴躁:“从今以后,你跟我说话时,都要加上“奴婢”二字,懂了吗?!” “重说。” 孟月眼眶湿润,心揪得生疼:“奴婢…谢王爷成全……” 萧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摸摸孟月的头发:“这就对了嘛,阿月,乖~” 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孟月努力将泪水往肚子里咽,为了送阿止最后一程,再多委屈她也会忍。 萧衍带孟月去了天渊台,这是萧止发丧的地方。 孟月被强行套上王府下等奴婢的粗布衣服,头上带了顶宽大厚实的帏帽,将面容遮挡地严严实实,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 她怯生生地站在萧衍身侧一同观礼。 有几位好事的大臣发现萧衍身旁站着一位女人,忍不住好奇小声八卦: “素闻北寒王不近女色,身边从不让女人伺候,更是不肯与女子多说一句话。我听说啊,先帝曾好几次劝他成亲,都被他婉拒了,就连袁丞相也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来着,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咳咳,喜欢男人呢。” “嘘,别瞎说。这种常年在战场厮混的人,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一个个野蛮成性,他们这些莽夫哪懂得女人的妙处,怕是比老母猪还不通人事,哈哈…” “那这位女子是何来路,竟能大摇大摆地站在北寒王身边,想必定是他极为看重的人。” “害!看她那穿着打扮,八成就是个从边境强行掳回来的奴隶罢了,据说沙国的女奴隶在床帏上的花样多着呢,估计那位嫌我大胤朝的女子太规矩,单单就爱好那口,嘿嘿。” 大臣们虽身上穿着素布麻衣,脑袋里却琢磨着花花绿绿的事,说起女人来更是一个个兴致盎然。 礼仪官吹箫鸣笛,大祭仪式正式开始。 新帝萧宁披麻戴孝,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登上高台,他神情肃穆,虽只有三岁,却已隐约透出帝王的威严。 “宁儿……” 许久未见儿子,孟月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不自觉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