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3.10)审问(1/1)

马龙探案卷三 之 错误的凶案 被捕 丹尼尔·冯·弗拉纳根,凶杀案调查局的警长,他不喜欢谋杀案,也不喜欢凶手。 首先,他从没想过要当警察,他甚至在上法庭时,特意把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个“冯”,单是因为“弗拉纳根”听起来太像警察了。其次,他从未想过要在凶杀案调查局升到现在的职位。但这两件事都发生了,他深信芝加哥市的每一桩谋杀案都纯粹是为了惹恼和骚扰他,而凶手们试图隐藏犯罪证据,只是为了让他的生活更加艰难和不如意。 现在,那位大块头、半秃顶的警员酸溜溜地盯着杰克·贾斯特。“你怎么会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的?” 杰克一脸无辜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红脸的警员替他回答:“他说他在等冈布里尔。他说他不知道冈布里尔已经被杀了。他说他本来要和冈布里尔在房间里碰头,但冈布里尔不在,所以他就边等边打了个盹。他说他到那儿时房间已经乱得一团糟了。他说是米老鼠干的。哎哎哎!”他怀疑地盯着杰克,“如果你到那儿时没人在,那你是怎么进的房间的?” “我推开门就进去了。”杰克立刻回答。 警员眨了两次眼,想了想。“那你进去后为什么要锁门?” 杰克打了个哈欠,说,“为了在睡美容觉的时候不被一群吵闹的警察打扰。” 冯·弗拉纳根挥了挥手阻止了警员,说,“你去那儿是为了见冈布里尔吗?” 杰克非常故意地点了一根烟,盯着火柴看了一会儿,吹灭它,朝废纸篓的方向弹了过去,然后说“不是。”他顿了顿,直视着冯·弗拉纳根,补充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冈布里尔。” 冯·弗拉纳根大吃一惊。“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克鲁切茨基你在等他?” “为了避免被一堆愚蠢的问题困扰,”杰克说。 警员的脸从樱桃红变成绯红,最后是紫色。“在我走之前,我还要问你一个蠢问题,聪明人。” “问吧。问两个也行,”杰克和蔼地说。 “今天下午两点十五分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迪维森街的一家裁缝铺熨裤子,”杰克说,“如果我杀了冈布里尔,那我一定是穿着内裤跑到州街和麦迪逊街去的。” 冯·弗拉纳根疲惫地说:“没人说你干了什么。” “那就让这个家伙别再纠缠我了,”杰克说,“他开始惹毛我了。” 冯·弗拉纳根对警员点了点头。“走吧,克鲁切茨基。我来和这家伙谈。” 克鲁切茨基大步走向门口,在那儿停了一下,转过身来说:“如果你需要一个好的捕鼠夹子……” “走吧,”冯·弗拉纳根说。 门砰的一声关上,像是一句脏话。 杰克选了最舒服的椅子坐下,伸长了腿。“他不喜欢我。”他愉快地看着冯·弗拉纳根,“是谁杀了冈布里尔?” “我真希望是你,”警员凶狠地说。 杰克叹了口气。“我想没人喜欢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但我没杀他。” “那你为什么在他的房间里?” “我在找火柴。我正要去州街,发现我没火柴了,所以……” 冯·弗拉纳根有那么几秒钟几乎是在无端的咒骂。 “好吧,”杰克耸了耸肩,“你问我的。” 警员决定试试另一种方法。“听着,杰克·贾斯特。如果你愿意好好说,我也愿意好好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友好地谈谈呢?你肯定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 “一点也没有,”杰克说,“除了我刚结婚那晚,你就把海伦关在监狱里一整夜。真是糟糕的洞房之夜,我的新娘被关在拘留所里。” “那只是开个玩笑,”冯·弗拉纳根疲惫地说,“忘了吧。” “当然。你也忘了我今晚出现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那也只是另一个玩笑。我这就回家,整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杰克无辜地问。 “你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干什么?”冯·弗拉纳根大声吼道。 “哦,那个啊,”杰克愉快地说,好像他已经忘了这事。“嗯,你看,我下午在报纸上看到了谋杀案的消息,我想收集点素材写个杂志故事。我现在是个已婚的男人了,你知道,我得开始考虑赚钱的事情了。这些事你懂的。”他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够说服力,但他本来也没指望能说服人。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冯·弗拉纳根站起身,踢开椅,狠狠地嚼了一会儿雪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在窗边凝视了一会儿。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心里慢慢地倒数着十个数。 最后,他坐回办公桌前,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 “我从来不想当警察。如果不是因为市议员向我叔叔借钱帮他姐夫开餐馆,我根本不会当警察。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就会像我最初打算的那样成为一名殡仪人员了。所以现在,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当这个警察,而所有人都只是想方设法地让我难堪。” 杰克恭敬地听着,尽量表现出一副他以前没听过这些话的样子。 “总有一天,老天作证,”冯·弗拉纳根用力地说,“我要退休,去买一个乔治亚州的胡桃果园。那样的生活才……”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这个冈布里尔,”他突然说,声音缓慢而稳定地升高,“这个冈布里尔,肯定有一千个人想杀他。所以有人就在这个城市最繁忙的角落,在一年中最繁忙的一天,当每个人都忙得顾不上看周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把他枪杀了,然后可能就若无其事地去看电影了。当我们终于确认这个人是冈布里尔时,又发生了什么?当我们赶到他的办公室,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可能告诉我们一些线索的东西都带走了。” 杰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究是马龙第一个赶到那里的。 “现在轮到你了,”警官愤怒地说。他又重复了一遍,“现在轮到你了!”他愤怒地盯着杰克。“为什么人们非要这样做,让本来就很难的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杰克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明智。 冯·弗拉纳根深吸一口气,又长又慢。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很平静,但其中隐藏着一种克制的绝望。 “你——到底——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干什么?” 杰克用一双睁得大大的、受伤的眼睛看着他。“我已经告诉你了。” “该死的,跟我说实话!” “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 警官再次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最后一次,告诉我你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干什么?” “我已经告诉你了,”杰克安静而固执地重复道。 冯·弗拉纳根愤怒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大声喊道:“克鲁切茨基!”大厅里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扣留这个人进行审问。不要让他和任何人说话。” 这次轮到杰克站起来了。“哦,冯·弗拉纳根。讲点道理吧。” “如果我我再跟你讲道理,”冯·弗拉纳根咆哮道,“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但你不能这样做,”杰克绝望地开始说道。 “闭嘴,否则我就指控你非法闯入。”冯·弗拉纳根从门边的架子上取下帽子和外套。“你可以一直待在拘留室里,直到你愿意开口。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要在那里烂掉。我,我要回家了。一切都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