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精神异能(1/1)

不过,既然是“转机”……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也是一次改变什么的可能。 这个可能当然就出在肖景身上。 施莱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同一个前·天秤成员说这么多的话?从职场矛盾聊到目前岌岌可危的形势,前者还能说是表达欲太旺盛,后者就不是能简单解释的了。 作为一名在夹缝中生存的执行官,施莱雅好声好气地讲那么多事情,目的说到底就只有一个:他想借助肖景的身份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肖景眼下可是一个莫名从容器中幸存、莫名使灵质炸弹消失、莫名受到施莱雅密切关注的——罅隙计划的参与者。 这样层层叠叠的身份拿出去,哪个知晓罅隙计划存在的人不会关注他?哪个不明白内情,但见到这种阵仗的人不会对他感到好奇? 那可实在是寥寥无几。 更何况,施莱雅还一直在有意延长审讯的时间。审讯时间越长,外面坐等结果的人就越急,引发的浮想联翩也就越多。 就算是被精神控制、深度催眠的人,也都拥有自主意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变化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能力,却并非没有破解之处。 被操纵者保留着简直是完整的自我意识——这是该异能最为恐怖的地方,同时却也是它最致命的弱点。 一般来说,精神控制类的异能都会剥夺被施术者的意志,这样被施术者就会完全受施术者的掌控,如同一个提线木偶。除非施术者解除控制状态,否则被施术者从头到尾都不会有自我意识,只会依照施术者的命令行动。 当这种异能成为工具,使用它的人便是施术者,受到其影响的便是被施术者。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逻辑,毕竟变成了工具的异能已经脱离主体,自然也就不存在自我意识。理所应当的,它也就不可能成为施术者。 然而古怪就偏要出现在这种明明完全不可能的地方。那群手拿工具、投靠至斗兽场的执行官,受到的是精神控制竟是来自工具本身! 什么蒙利一直在背后进行控制之类的状况都不存在。精神类异能虽是众所周知的强大,却无法逃开使用异能时的人数与距离限制,而距离限制尤为紧要。 即便剥离出来的灵质足够蒙利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道具,并且一个可以操纵另一个,他也不可能在另一颗星球控制那些执行官的一举一动! 这次是确确实实的不可能了,因为异能的限制是六维世界的法则。法则是固定的、允许被探寻的,却是不被允许改变的,哪怕在这个已经发展至无可发展的最高维度之地。 所以,那个成为工具的精神类异能的反常之处,就是它本身的异能特性:在控制状态下,被施术者仍然保留自我意识,并在拥有几近完整的自我之上,完成施术者的指令。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催眠,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脱离出精神类异能于空间上的限制。受其影响的人不知道他曾经见识过这么可怕的异能,他身边的人更不可能有所察觉。 他会和以往一样说笑、与人交往,他的生活轨迹一如从前,毫无变化,直到执行指令的时刻悄然到来,提线木偶从他身体内钻出。 好在施莱雅的真理之眼能够看到灵质的存在。即使该异能的精神控制隐藏得再深,它也会在被施术者的体内留下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而这就是被控制的证明。 若不是因为真理之眼“可以看穿任何事物”的特性,施莱雅还真会被直接蒙骗过去,毕竟他的观察能力是以“不同寻常”为根基。 要看出一个人是否遭受到神秘影响,就要拿他前后行为做对比,唯有发生异常才能确认,此人身上出了问题。 而被那个工具所控制的人,根本不会展露出这样的异常,因为他们本身的意识根本没有被取代,他们仍旧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 而这就是它的致命弱点。 只要一个人还有意识,就必定会被外界事物影响,无论他的精神是否受到控制。 说简单点,也就是能控制这个被控制的人,只要方法用对就行。 施莱雅眼下要做的也就是这件事。他想把肖景当做诱饵,由此设置一个猎物根本无法拒绝的陷阱,让他们乖乖跳下去。 肖景同样清楚施莱雅的打算。以他当前的状况,“诱饵”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身份。 他结束对自己现今处境的思索,看向等待着的施莱雅,开口道:“但我为什么要帮您做事?” “嗯?”施莱雅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您在尽自己所能拯救天秤,您想要求我也这么做。”肖景忽地笑了出来,“可我没有为天秤竭尽全力的理由。或者说,我已经竭尽全力过了。” “天秤确实在我身上留下了很多东西,它们或许都是无法磨灭的。但其中最主要,也是一直吊着我的那颗灵质炸弹,现在已经消失了。” 肖景做出放松的姿态,神情好似即将开始对自我的坦白。片刻的停顿之后,他接着说道:“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必须为天秤卖命的理由。您不是也从我的记忆里看到了吗?我从很早以前就对天秤没有了忠诚,驱使我走在路上的只是我对自身意义与价值的迷茫。” “我在那些时候怀疑自我、怀疑罅隙计划、怀疑天秤的目的,却无法脱离原先的轨道。毕竟你们一直给我灌输那些奇奇怪怪的理念,当时我就像个蠢货似的不断在想,要是我不去完成任务,那我活着还能干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迷茫期好不容易要过去了,也许吧。紧接着却出现了意外。在地球遇上世界树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时刻。说实话,在灵质炸弹自行发动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可能还有点绝望吧,毕竟在那时我才明白,我除了实施罅隙计划,根本就无路可走。” “但我实在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凭什么我要被要挟去做一件事情?就算被要挟的东西是我的命,我也还是认为讨厌的感觉比它更胜一筹——以我的性格应该这样想。”肖景耸耸肩,“只是迷茫期的阵痛还没过去,我没事干,就自己给你们的措施找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