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坡（1/1）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及昨晚山坡上的那段情欲或是浪漫。 他们就像结婚了很久的老夫老妻，开始了柴米油盐的生活。 把所有的瓶瓶罐罐拿去卖钱以后，他们第一次选择上饭店吃饭，吃的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而且还是两人同吃一碗，还加了一个鸡蛋。 最后鸡蛋大半都落入了她的肚子，因为他舍不得吃，大半都扒给了她。 “你太瘦了，晚上抱着不舒服，全是骨头，硌得慌，多吃点”。这是他说的话，说完把大半个鸡蛋全扒她碗里了。 她回了句“嗯”，然后也没拒绝，把鸡蛋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掉眼泪，都没敢看他。 她感觉有了成成以后越来越脆弱了，这两天就掉了两次眼泪。以前天天乞讨吃别人不要的剩饭的时候都没有哭过。 “哭什么啊，别哭了，以后保证给你吃最好的，好不好”？他轻声的哄着她。 她流着泪吃完那顿饭，然后他拉着她到超市买了一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贵的酒，回到老人住的地方。 他们把酒放在了老人经常坐着晒太阳的果树下，磕了头。 酒还是送晚了的，他说他后悔了，他们应该在拿了那笔巨款的时候就买酒孝敬老人的。 那个老人温暖善良，是这个世上少数给他们温暖的人。 以前老人每天傍晚都会坐在这颗树下，看着他们在夕阳的余辉里上山捡柴火，在山坡上奔跑打闹，每次都要送他们一些蔬菜水果。 今天以前，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片山坡。从山坡脚下到顶上，全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墓，唯一没有坟墓的就是老人的房子，房子前种了一片当季蔬菜，山坡里各种灌木，草坪，苹果树就长在这些灌木丛中，每当春天白色的苹果花开满山坡，秋天黄灿灿的苹果结满山坡。 但坟墓前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草，这是老人每天清扫坟墓的结果。 它确实是一座陵园，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这些，也许注意了也没有细细去看。 每一个墓碑上都刻了烈士英雄，刻了埋葬于此的名字姓氏，有一些没有名字，只刻了烈士和时间。 他们都是以前抗战的英雄，一座的山坡满满当当的都是。 我们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在此生活守护这座陵园，但应该是有故事的吧。至于更深的他们也无从得知。 他们不知道老人走后，会不会再有人来接着老人的工作。 至于山坡下那片废弃的房子，也就是他们安家的地方，为什么会荒废至今，什么时候会重新开发他们不得而知。 “我们把苹果摘了吧，留在这里全部掉完了浪费”。成成突然提议道。 她说“这个算不算偷啊”？ “怎么算偷呢，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不是也是全给我们两个摘了吗，我想爷爷还是想留给我们的对吧，不然全浪费了，太可惜了”？ 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年不管是苹果还是蔬菜，基本都给了他们，爷爷很少吃这些，虽然这些都是他种的。 但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不可能吃完那么多的苹果啊，虽然苹果可以存放很久”？ 他想了想说道“我们不要全部摘，先摘一筐回去，明天到城里去卖了吧”？ 她觉得这个主意好，两个人摘了一大筐苹果回家。而这个筐还是老人留下的呢。 他们也不去捡破烂了，吃了早饭，成成背上昨晚摘的那筐苹果，出发去了城里。 “你以前卖过东西吗”？她边走边问道。 他说“从来没有”。 “那怎么办，我也没有卖过，我们怎么卖啊”？ 她有点不安，因为从来没有做过，内心里还是害怕的。 “没事，我们看看再说吧”他安慰到。 他们走了很长的路，走到市中心，最后挑了个人多的地方把筐放下，放了张牌子，牌子上写着苹果2元一斤。 牌子是用一张废纸板做的，字是成成写的，写的特别好看。自从开始看书后，他们买了纸和笔用来学习。 今天他们都穿得不破烂了，不高档至少也不破烂，这衣服还是成成拿他妈妈给的钱买的，他说“到书店看书不能穿得像乞丐，现在做生意更不能穿得破烂，不然生意就做不成了”。 确实是他们苹果的质量好，又或者是价格便宜，今天出奇的顺利，到中午一筐的苹果都卖完了。 在城里买了两个馒头，就往回家赶。他们还要去摘苹果，然后明天继续。 整个秋天，他们把山坡上的苹果全部摘了卖了个干净，收入一笔不小的巨款。然后成成说以后再也不去捡破烂了。 “我们买一张脚蹬的三轮车吧，然后去做生意”？晚上躺在被窝里，成成突然开口。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嗯，买吧，拿我们卖苹果的钱去买。” 他没想到她会答应这么快，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怎么不反对”？ 她说“你肯定没错，我听你的”。 他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说道“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一个小乞丐谁要啊，而且我相信你不会卖我的”。 他凑近她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看，很香”？说完呼吸气息喷向她的脸，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 她摇头说道“没说过，但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因为我妈妈就很好看，所以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不敢干干净净的出门，我怕招惹不安好心的流氓”。 她留着一头短发，就像一个假小子，但她确实长得可爱。 他笑了笑说“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也很好看，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杨千儿赞美。 没遇到成成以前，她没有家，总是一个人活着，每天当乞丐只为了不被饿死。 遇到他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神奇的改变了一切。 甚至都已经做起了生意，他们再也不用乞讨为生。 似乎靠自己的双手也能开始养活自己了。 这是一件很幸福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生活似乎越来越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