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记得给我多烧点钱(1/1)
“三叔今天会来?” “不清楚,”季显端着酒杯颔首与人打招呼,回应季澜话语时又有些意外:“你格外关注三叔。” 季澜一愕,温温颔首:“很感兴趣。” “你对三叔感兴趣这件事情别让爸妈知道,”季显轻声提醒,三叔现在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以后反目成仇的几率极大。 季澜懒散嗯了声。 季显又道:“不一定来,他素来不参加家族活动,爸爸的请柬送过去了,但对方不见得会卖面子。” “奶奶不是也来了?” “那又如何?伦理道德约束不了一个长期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四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直直扎进季澜的心里。 倘若季家三爷是一个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那她呢?一个活在季家屋檐下的孤魂野鬼。 她跟那个素未蒙面的季家三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人生经历复杂又奇怪。 拿不出手又上不了台面。 季澜提着裙摆的手微微放下,望着季显的目光有些湿润,但仅是瞬间,微低眸,再抬起时,一切都变了。 “怎么了?”季显意识到季澜没跟上,转身回眸望了眼。 季澜微微摇头:“没什么。” 季显宠她,护着她,但终究是站在胜利者的姿态,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的东西是对方一生下来就带在身上且引以为傲的资本。 好归好,但有些路,难得有同行人。 这日,季澜和季显跟在季宏义身后应酬,来往宾客但凡是跟季宏义有所交集的人,不等季宏义介绍,季澜都能喊出对方的名字,跟人浅声交谈时,无论是姿态,学识,还是聊天时轻缓的语调,让人颇感舒服。 临了少不了一顿夸赞。 季宏义在外人一声声夸赞中对季澜投去赞赏的眼神。 “我听说,季小姐进了传媒行业?”有人询问。 季澜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对方继续道:“不愧是季总的女儿,有眼光,这些年传媒行业正在兴起,假以时日季小姐必然会名震四方,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刘董过誉了,”季澜谦卑回应。 她表现的越是得体,站在身侧的邓宜面色越是难看。 见季澜跟人推杯交盏聊着时政、金融,以及各种入流的喜好和全球时事。 总觉得她是故意在霸占季柔柔的风头。 几度想开口打断,但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临了,宴会临近开场,季宏义准备上台致辞。 看了眼孙骆,后者点了点头,似是在告知他一切准备妥当。 季宏义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正准备迈步上台,舒文行近,与他耳语了几句。 季宏义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与之周旋着什么,临了,季澜见人讲话筒递给了主持人,复又转身回来。 “怎么了?” “老太太让在等等,”季宏义脸色不佳回应。 “等谁?”邓宜问,而后想起什么,压低声调开口:“不会是等老三吧?” 季宏义嗯了声。 邓宜瞠目结舌,千言万语到最后变成一句粗口爆出来。 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 季澜端着杯子颇为好奇的注视着这一幕。 趁着空档端着杯子找到二楼宴会厅老太太的休息室,尚未走近,就听见舒文的规劝声隐隐约约传来。 “三爷兴许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再等等就是了。” “他大抵是不会来了,”老太太轻叹。 舒文劝着:“您跟三爷到底是分开了这么多年,母子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的,您对三爷的好假以时日三爷都会感受到的。” “你没听他那日的说辞吗?要恒立,那副模样摆明了就是告诉我,恒立若是不给他,往后就不要聊什么母子亲情了,”老太太语调低沉,且隐有悲鸣:“可恒立,我如何能给他,这孩子心不在季家,我将恒立给他,岂不是将季家的命脉送到一个外心人手里?” “你在” 季澜站在门口静静听着,徐影见她过来从宴会厅里跟过来,乍见人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刚想开口询问,季澜快步过来捂住她的嘴直接将她拖进了男厕。 近乎是瞬间,舒文从休息室出来、 防备性的扫了眼走廊。 “谁?”休息室里,老太太沉声问。 “没见到人,兴许是客人走错了。” “找人守着,”老太太怒沉开口,人数上百,形形色色,谁知道这偌大的游轮里,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 舒文喊了保镖过来,老太太又想起什么,问道:“附近有什么藏身之所?” “我坏事儿了?”男厕隔间里,徐影注视着季澜紧张的神色,压低嗓音询问。 季澜没听见有人追进来,僵硬的背脊狠狠松了几分。 “不算是,”季澜压低声音回应:“一会儿我先出去,你在里头待着。” 徐影愣愣点头:“我刚刚听外面的人说季家三爷” “先别管什么三爷不三爷了,”季澜阻止徐影的话:“我刚刚站的地方是老太太的休息室。” “你听到什么了?”徐影有些震惊。 季澜微叹了口气,抿唇望向她:“我死了你会给我收尸吗?” “会。” “记得给我多烧点钱,我过不了穷日子。” “豪宅别墅男模我都给你安排上,”徐影正色回应。 季家老太太年轻时,是个狠角色,季家当年能在众多豪门世家中脱颖而出,且多年屹立不倒,离不开老太太的果断与狠厉。 据说老爷子当年在京港有不少风流韵事,却没任何绯闻传出来,不是消息捂的严实,是京港但凡有本事敢报道的报社最终都只有一条路。 而今,八十来岁,季家三子夺嫡斗的水深火热,却也只是传闻而已,只要老太太压着一日,季家就散不了。 也无人敢散。 “我先出去,”季澜稳了稳心神,手落在隔间门锁上,指尖卷曲、伸开,反复数次才下定决心推门而出。 倘若让季老太太知道站在门口的是她,莫说是留在季家,留在这个世上都是奢侈。 嘎吱——隔间门推开。 季澜跨步出去,白色纱裙落在卫生间地砖上的瞬间。 眼神与站在便池前的男人猛的撞在一起